“小聲點,他們還在侯府呢,你張嘴啊,遲早會惹禍。”
芷惜不甚在意的模樣,越想心底就越不平衡了起來:“姐姐,你說她有什麼啊,你瞧瞧她近日的嘴臉,還拿規矩壓我,說什麼那鳳釵是宮制的,當我真稀罕啊,不過是當個王妃而已,看她樣子,倒像是當了皇后似的,真讓人倒胃口。”
芷晴將她拉到了偏僻角落處,神色冷了下來,告誡道:“這些話跟我說說可以,千萬別說出去,她現在是王妃,連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給,若給你下個絆子,也是輕而易舉的。”
“給我下絆子?”芷惜還沒回過神來,芷晴解釋了起來:“你是個未出閣的嫡女,爹爹如今才六品,還得仰仗着侯府,等你及笄之後便要開始說親了,難道,你不想嫁的好一些?”
芷惜依舊有些憤憤不平:“要是爹爹是侯爺,那我們就不必看着別人眼色過活了,姐姐,你說爲什麼那個秦雲珠也能嫁入王府?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端倪?”
芷晴若有所思,並未直接回答她的話,芷惜自顧自的說道:“雖然侯府瞞的很緊,不過我買通了府中的一個小丫鬟,大概知道了,聽說,是因爲那個秦雲珠自己脫光了,趁着晉王跟大伯喝醉酒休息的時候,跑到他軟榻上去,被人撞見了,所以她才能嫁入王府呢,你說,要是我……”
芷晴瞪了她一眼,冷聲道:“你可別做出這麼自甘下賤的事情,你要知道,雲歌是正妃,可秦雲珠卻是個侍妾,這其中的千差萬別,你難道不清楚?還有,我們再怎麼樣,也是嫡女,跟那些下賤的庶女不一樣,看在大伯的份上,就算說親,也是當正妻,不會給人當妾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了。”
聽她這麼說,芷惜撇了撇嘴,心底到底認同了幾分,只是看着秦雲歌這麼風光,心底多少有些不甘心罷了。
老夫人氣的砸了杯子,這氣也一時沒喘上來,許氏裝作貼心的在她跟前給拍着背:“娘,你彆氣,爲了旁人氣壞了身子,可半點都不值當。”
“賤種,真是個賤種,早知道就該在她出生的時候,掐死她!也省得她來氣我。”
“娘,別怪媳婦說話不好聽,如今她是王妃,可您呢,連個誥命夫人都沒撈着,大哥又那麼寵着她,還有晉王當她的靠山,你看,就算她對你出言不遜,甚至說了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拿她沒法子,連你賜給她的四個丫鬟,也要被打賣了,這不是生生打你的臉嗎?”
她這話無疑是火上添油,老夫人撫着胸口的位置,臉色越來越煞白,對雲歌的惱怒也越來越重,突然眼白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許氏大驚之下,心底卻又暗喜了起來,大聲叫囔開了:“大小姐將老夫人氣的暈過去了,快來人啊!”
一直伺候着老夫人的桂嬤嬤看了她一眼,沒吭聲,只叫了小丫鬟去請大夫來,不過,老夫人暈過去的事讓人傳了出去,至少,是傳遍了整個侯府。
所以,當雲歌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只是譏諷的笑了笑,白芍有些擔憂的問:“小姐,這如何是好?”
“剛剛還中氣十足的指手畫腳,現在就暈過去了,還說是被我氣暈的?”
綠萼也皺着眉頭,低聲道:“怕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這麼說,好給小姐抹黑。”
雲歌多看了她幾眼,這個綠萼平常不怎麼說話,可人卻是機靈,看問題也十分透徹,在這一點上,比白芍要好些。
“她們打的應該是這個主意,走吧,去看看,到底又在弄什麼幺蛾子。”
大夫請了過來,就連秦沛山也驚動了,他與楚琰一同過來,屋內,大夫在幫她診斷,說的是怒火攻心導致昏厥,用了鍼灸之術,人還未醒,又灌了碗黃湯進去,氣息纔算穩了。
大夫開了個房子,下人去抓了藥,二房的三人,白氏,以及秦雲歌秦沛山楚琰都在,秦沛山冷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桂嬤嬤站了出來,看了秦雲歌一眼,語帶指責道:“回侯爺的話,王妃跟老夫人嗆聲了幾句之後,老夫人便氣的捂着心口暈過去了,老夫人有心悸的毛病,按理說,王妃應該是知道的。”
話中隻字不提許氏的添油加醋,說的好像是因爲雲歌,所以才導致老夫人昏厥,這事要是傳出去,輕者便說她不孝順,重則,怕是要罵她忤逆之極,差點氣死自己祖母。
這對於一個女子,或者是王妃來說,名聲都會受損,雲歌的眼色冷了下來,朝那個桂嬤嬤看了一眼,淡聲道:“本王妃記得,我走的時候,老祖宗還是好好的,對了,倒是二嬸在,也不知道她跟老夫人說了什麼。”
秦沛山神色也微冷:“當奴才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自個好生掂量着。”
桂嬤嬤被嚇的連忙住了聲,侯府的主子是秦沛山,她只是個嬤嬤,若是惹怒了他,怕是連老夫人都幫不了她。
“這事還是等老夫人醒了之後再說吧,雲歌這麼孝順,只是言語之間有些過分了,其實也不是故意忤逆老夫人的,對吧。”
許氏這麼說了一句,像是故意給她拉仇恨似的,不過,這種程度的挑撥,其實不算什麼。
楚琰眼神掃了她一眼,淡聲道:“本王的王妃做了什麼,輪得到你來置喙?若是本王聽到一句,關於她不好的隻言片語,別怪本王不客氣,岳父大人,你府中的人,的確少了些規矩,該好好整頓一番纔好。”
此話一出,所有人心底一寒,都清楚他在說什麼,尤其是許氏與桂嬤嬤,他是王爺,就算不得寵,也是位王爺,手中有着王權,誰也不能否認,他說的話是有分量的。
秦沛山滿意的點了點頭,有這麼個疼愛他女兒,會爲她女兒做主的人,已經十分難得了。
“桂嬤嬤,下去領十大板,二弟媳,今日是雲歌回門日,我就不留你了,請自便吧。”
這話已經相當於下租客令了,許氏的臉白了起來,羞憤不已,拉着芷晴與芷惜直接走了,一走出那後門,便吐了一口口水,芷惜憤怒的叫了起來:“娘,他們這般羞辱我們,我們以後都不要來了。”
倒是芷晴顯得十分冷靜:“娘,你明知道大伯對雲歌向來寵愛,就連老夫人也說不得半句不好,你爲何還要故意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