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樣子像是一點都不詫異他的到來,楚琰恩了一聲走了進去,裡面有一股甜膩的香在蔓延,她正伏於案前挑香,這香聞着好聞,卻叫人有些昏昏欲睡,她這是調什麼香?
“外面因爲你的事鬧翻了天,你倒是悠閒的很。”
雲歌長髮未挽,披散在腰間,着一件銀色連襟長裙,眉眼處有些許清冷,淡聲道:“晉王看着也一點都不煩心呢,聽說太后都召您入宮了,怕是在跟你商量着婚事吧。”
聽着似乎還有幾分調侃的意思,楚琰上前幾步,一手攬上她那一縷青絲,放在手間把玩着,白芍站在一旁有些緊張的看着,雖說已經定了親,可若是晉王要輕薄小姐,那可如何是好?
“你故意的?”
“我怎會是故意的?只是藉着這事,有所圖謀罷了。”
楚琰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氣,雲歌心疼她這頭髮,對上了他的眼,心底一窒,便叫白芍下去了。
門關上之後,楚琰便又貼的更近了一些,攬上了她的腰肢,湊近她耳邊道:“你有何圖謀?”
“你猜。”
“你要對付誰?”
雲歌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這不明擺着嗎?誰在算計我,我自然要對付誰,有人想要我的命呢,像我這種睚眥必報的人,你猜,我該怎麼回敬她?”
“原來如此,虧本王還爲你擔心了,你這是連我都一同算計去了吧。”
楚琰說着這話,吻了上來,雲歌心一窒,將頭偏了過去,卻被他雙手抵住了。
“晉王,能麻煩你離遠一些麼?”
“不能。”
“哦……”
哦一聲之後,他卻感覺心口的位置一涼,雲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支金釵,就這麼抵在他的胸口,慢條斯理道:“我覺得你還是離的遠一些的好。”
楚琰嘴角勾了勾,手掌微微一翻轉,那金釵便又落入到了他的手掌心!他擒着她的手,眼底似有幽光:
“真是狠心,你是打算謀殺親夫麼?”
“我哪裡敢謀殺親夫,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那麼過分罷了,況且,你也還不是我的夫呢。”
“原來雲歌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嗎?三年時間太長,不如待這事過了之後,我們便成親如何?”
他的樣子好像恨不得現在就將她吞入腹中似的,雲歌暗罵他一聲無恥,可是,打又打不過他,罵也罵不過他,人如今又在他懷裡,就跟砧板上的肉似的,得隨便他處置了。
“不好,我還想在侯府多留幾年,當閨女是被嬌寵着,嫁作人婦,卻得服侍人,這虧本的事,我可不幹。”
說的話半真半假,倒讓楚琰生出了幾分憐惜之心,將那簪子橫插在了她的髮髻之上,柔聲道:“難道本王不會嬌寵你?晉王府上無長輩壓着,你若嫁過來,全府便由聽你一人使喚,包括本王,如何?”
情話說的十分好聽,可惜……雲歌半個字也不信,淡笑一聲:“三年之後也不遲,王爺怎可出爾反爾呢?”
楚琰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果然是個吃不得虧的,怎麼,還怕我虧待了你不成?”
“虧不虧待另說,只是,勞煩王爺配合與我演一場戲罷了,宮中那位,怕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將秦雲秀許配給你吧。“
他嘴角眯了眯:“你料到了?”
“怎麼會料不到?我二妹妹國色天香,溫婉端莊,又一直在她跟前伺候着,連大內高手都派了幾個在她身邊,甚至故意用她來牽制那兩位皇子,這位胭脂美人可有用多了,若是嫁給了你,其實也不失爲一件好事,至少,若你想要那個位置,這般助力不是最好不過?”
楚琰神色未變,可眼色卻冷了下來:“繼續說。”
“可惜,我佔了那位置,自然礙了別人的眼,太后若是真想扶持你,怕是容不得我,想一想,以後這日子,怕是不好過。”
她倒沒那麼傻,直接說不願意嫁他,楚琰是何等驕傲之人,她要真那麼說的話,也太過不知好歹,甚至與他生分了,實際上,倘若真能接着這時機,取消婚約,那也不錯,可惜楚琰太聰明瞭,直接就找到了她藏身的地方,這計劃也就胎死腹中了。
楚琰撫摸着她柔軟的小手,眼神十分溫柔:“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
“太后的支持,你不打算要了?”
楚琰冷笑:“我不需要,你還真當她是以前的太后?不過是個在深宮之內待太久的老太婆而已,翻不起什麼浪,你到現在還不出現,是爲了對付你那位二妹妹?”
“自然,她下了狠手,我也不必對她客氣,車被動了手腳,車伕也換了人,我已讓幽九去查了,我爹那,得讓人去傳些消息才行。”
楚琰手一扣,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淡聲道:“不打算借用我的手?”
“這種問題都解決不了,我又怎麼能配的上王爺你?”
這話聽着有些順耳,楚琰也就不計較她原本的隱瞞了,嗅着她身上的芳香,眼色卻眯了起來,秦雲秀麼……
秦沛山派人搜了三天!三天都沒有找到人,就連殘骸都找不到,整個人都十分暴戾!沒見到屍體,他根本不相信他女兒會死!
而當他再返府邸之時,卻看見府內竟掛起來白布,看着像是辦喪事的樣子,額頭上的青筋鼓了起來,他臉色極爲陰沉的走了進去!
“誰,是誰弄這些東西的,撤掉,全都給我撤掉!”
他暴怒的發着脾氣,一手就將那些白綾全都扯了下來,秦老夫人被許氏攙扶着走了出來,一見他這模樣,好聲好氣的勸了起來:“沛山,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
“誰說雲歌死了,她沒死!不許設靈位。”
許氏連忙說:“大哥,人已經死了,你就讓侄女好好去吧,現在要緊的是要處理她的身後事。”
老夫人像是十分有底氣似的,杵着柺杖敲着青石板悶聲作響:“沛山,你是一家之主,怎麼這麼拎不清?將喪事趕緊辦了,再將晉王請來。”
秦沛山臉色極爲難看:“將晉王請來幹什麼?”
“沛山,你莫不是糊塗了?雲歌死了,這婚約自然不作數了,爲了侯府着想,若是有其他丫頭被晉王看上更好,也不至於毀了兩家的姻親,我這也是爲了我們秦侯府好,雲秀,芷晴芷惜這幾個丫頭都不錯,晉王看了,定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