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臺上的人都十分興致盎然,這可比看繡花有意思多了,能欣賞到衆貴女的美貌不說,還有那窈窕的身姿!
舞蹈自然需要配樂,絲竹管樂之聲漸起,衆人安靜了下來,最受人矚目的,自然是薑蓉,那張臉雖比不上秦雲秀的國色天香,可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一襲白衣,襯得整個人都飄然若仙,她本就是冰清玉潔,如高冷之花,叫人心生敬慕之心,卻又不敢褻瀆,所以,她舞的時候,大多人屏息着靜看,都不敢呼吸!
旋轉,那寬長的袖子散開,如同流水一般,身子柔軟的後仰着,那白袖似有生命力的盪開,每一步都是一個高難度,她的舞技十分嫺熟!看她的舞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震撼!
就連最後退下了,也叫人忍不住拍手稱好,果然是第一世家的嫡女,有此珠玉在前,對接下來的人也造成了不少影響,因爲看客們還沒從這種震撼中回過神來!
而云歌就是那個倒黴的,若真論舞技,那根本不用比,她直接下場就好了,所以,要想博個出彩,莫過於要出其不意!
這舞臺子就設在水榭之上,一旁是個湖,當所有人翹首以盼看着那臺上的時候,卻空無一人,其他人則議論開了,正當所有人驚疑之時,卻有人驚呼一聲:“看那!”
秦雲歌踏水而來,一襲藍衣,墨發之上橫着一支白蓮,那般清香淡雅的味道慢慢盪漾開來,眉目清冷,仿若水中之靈,她走的飛快,裙角飛揚了起來,看着真如翩若驚鴻。
也就那麼一點的時間,她腳步一點,藉着這力縱身到了臺上,行家一看,便知她這用的是巧勁,看着好看而已。
這一開始就先聲奪人了,絲竹聲變調,飄然悠然,如水波一層層盪開,柔軟的腰肢似隨風搖擺着,嬌怯而不受力,之後,卻又恰似那空谷幽蓮,身上的衣裳,突然一層層鋪開,瑰麗之極!
贏的滿堂喝彩,這段舞取的就是個巧,若真論起精湛來,是比不上薑蓉的,不過,看客們依舊覺得歎爲觀止,自是覺得優美之極,縱不能排第一,也能排個二三了。
她下了臺,薑蓉走了過來,淡聲道:“你這算是投機取巧,玷污了舞。”
“舞,隨心而生,並非需要太精湛,若能讓人感覺心情愉悅,並因此而沉迷其中,就已經足夠了,當然,姜小姐的舞技十分精湛,這是有目共睹,我也十分欽佩。”
薑蓉卻半點沒聽進去,只冷聲道:“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跳舞,真正的舞者不應該是你這樣的人。”
雲歌嗤笑一聲道:“怕就算是曾經天下第一舞師蝶小姐也未必敢說這樣的話,姜小姐,恕我直言,你還沒這種資格。”
薑蓉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從未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
“秦雲歌,你不要太放肆了。”
“更放肆的,你還沒見過,姜小姐,我們之間還有賬沒清算呢,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算算,
眼瞧着這兩個起了爭執,一旁的貴女們都圍了上來,都興奮的很,開玩笑,這種真的掐架多難得啊,尤其其中之一還是薑蓉!這位可是天子嬌女,旁的人怎麼敢得罪?
不過……現在秦雲歌也不是個簡單角色,別的不說,單是那未來晉王妃的身份,就讓許多人羨慕嫉妒恨了!
衆貴女一想到楚琰,都會陷入花癡狀,這樣人物……怎麼就便宜了那女人呢?瞧瞧那張臉,多看那麼一會,都會覺得呼吸不過來,如嫡仙般的人,怎就墮落了凡塵呢?
“要算是嗎,很好,這一次若是你輸了,你要向我下跪,你敢不敢!”
雲歌嗤笑一聲:“敢,怎麼不敢,要是你輸了呢?”
“我薑蓉這輩子,都不會再跳舞。”
“呵,這樣的賭注,對我來說,豈不是太虧了,我也要你跪在我面前,說你薑蓉不如我,如何?!”
被她這麼一激,薑蓉二話不說應了下來,結果還沒出來,可薑蓉有那本自信,她一定不會輸!
別的不說,就只論評官,三位娘娘,範婕妤以及舞師蝶姑娘,她都能略勝一籌,雲歌輸定了!
這邊的事很快傳到了那些娘娘耳朵裡去了,薑蓉與雲歌皆被召喚了去,說是大概結果已經出來,德妃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雲歌這次怎麼這麼莽撞?明顯着贏不了!
而在要宣佈結果之時,雲歌突然開口了:“稟娘娘,臣女剛剛與姜小姐已打賭,爲了公平,不如將這裁判權交給那些看客們,如何?”
範婕妤第一個反對了起來:“不行,那麼多人,要怎麼評?秦小姐,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你是怕自己會輸吧。”
雲歌不慌不忙道:“結果並未公佈,臣女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贏的,我既然敢打這個賭,又怎麼會怕呢?”
“可是,這麼多人,太花時間了,這天色已不早了,我們可等不了到這麼多時間。”
雲歌淡聲迴應:“其實很簡單,每人只有一次機會,選誰,便將身上所攜帶一枚銅錢丟至在名字下的箱內,很快便能出結果了。”
範婕妤還想要說些什麼,德妃冷哼一聲道;“範婕妤,若本宮沒記錯的話,皇上只准你來看熱鬧,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她一發怒,範婕妤就不敢說話了,她又不是傻的,真頂撞了她,以後沒好日子過,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薑蓉也沒反對,她是驕傲的,就算是這樣,她也未必會輸!
這一消息散佈出去,那些看客們都激動了起來,真有意思,還能決定誰輸誰贏,一窩蜂的去投銅錢去了,有的身子還丟影子,不過,每人只能丟一個,花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
楚琰一直在最高的雅座上看着,楚修就坐在對面,低聲問:“表妹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這萬一輸了……”
“輸不了。”
“恩?你怎麼這麼確定?”
楚琰勾脣笑了笑說:“她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以她的性子,你不覺得跟人正面起衝突,還這麼賭,會讓自己輸?”
“聽說,賭注是跪地磕頭什麼的,賭的的確挺大,都是名門貴女,誰若是輸了,這要傳了出去,怕是以後都沒法子見人了。”
楚琰抿了一口清茶,瞧着那涌動的人羣,雖然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手段,不過,他相信她不會做不利於自己的事,他可記得,雲歌差點被趙世子給挾持了,而幫兇,應該就是那位姜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