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因爲想着大女兒的婚事,倒是沒有發現小女兒過於興奮的表情,這一轉身跟丈夫討論事情,小女兒跑開了都不知道。
出了正廳,長平郡主興奮不已,連忙喚着巧竹去把她的紅鬃馬牽來,她想快點見到表哥。
巧竹微微點頭,便要退下。
正咧開嘴巴笑着的長平郡主卻想到之前好友說過的話,讓她這幾天儘量不要騎馬。
“誒,等一下。”她連忙喚住巧竹,“去,讓人把馬車牽到前門。”
“郡主不騎馬了?”
長平郡主搖頭,“算了,不騎了,反正馬車也差不多。”
她雖然覺得好友那幾句叮囑有些無厘頭,但是想想,還是不騎馬算了,她總有個不好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
巧竹倒沒再問,連忙讓人把最好的馬車準備好。
*
季雲笙看着外頭漸漸圓起來的月亮,想想,也快十五了,這月亮再過一個多月,就要迎來這一年最漂亮的月色了。
正看的出神,外頭突然一陣嘈雜。
季雲笙狐疑,回頭看向房門,只見連翹匆匆進來。
“連翹,怎麼了?”
“姑娘,長平郡主下午出去,聽說馬車與馬撞上了。”
“什麼?”季雲笙嚇了一大跳,連忙詢問,“那清溪怎麼樣了?可有事?”
連翹搖頭,“奴婢不知道,也是聽管事的小丫頭說了一嘴,她今天出去了一趟,聽到了這個消息。”
“快,讓人去駙馬家看看清溪怎麼樣了?”季雲笙慌慌張張,嘴巴又嚷嚷着,“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季雲笙說着,就要提着裙子出門,剛巧季太傅從外頭回來。
“爹……爹……”她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連忙喊着前來的人。
她沒有想到,長平郡主還是出事了,她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也不知道當時什麼情況?會不會,和前世一樣,腿給摔壞了?
季堯見女兒慌慌張張,連忙迎了上去,“笙兒,你這是怎麼了?”
“長平郡主出事了,女兒與郡主是好朋友,女兒想去看看她。”
季堯聞聲,連忙按下女兒的着急,說道:“這事情爹回來的時候也聽說了,聽說長平郡主的馬車與一個京中紈絝的馬碰上了,那紈絝傷了腿,怕是要斷了,郡主的馬伕拉繮繩拉的快,倒沒有受傷,只是受了驚嚇,你別擔心,這麼晚了,你就別過去了,要實在擔心,明日過去看她也行的。”
“沒事嗎?”她呆愣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而且,她從自家爹爹的話中,捕捉到兩個字:馬車!
“清溪是坐馬車出去的?不是騎馬出去的?”
季堯搖頭,“不是,騎馬車出去的,永安候回京,她前去接人,路上碰到了一個騎快馬的京中紈絝,她並無大礙。”
這件事情說起來是那李家公子的錯,在路上明明看到了馬車還騎的那麼快,這會摔斷了腿,倒是自己害了自己。
季雲笙有了爹爹的安慰,倒也沒有那麼害怕了,心中冷靜下來之後,卻也知道,因爲
自己的叮囑,改變了長平郡主摔斷腿這一事。
*
第二天一早,季雲笙就前去駙馬別莊看望長平郡主,除了她,宋玲周錦華昭雪靈等人,也都紛紛前來看望。
長平郡主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那些不相熟的,直接讓人攔在門口,她實在無心應付那麼多人。
季雲笙見眼前的少女將一顆飽滿的葡萄塞入紅脣之中,臉上帶着笑意,心中的擔憂,纔算全部放下。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季雲笙像個婆子一樣的念着,心中鬱氣總算全部散開。
長平郡主聞聲,倒是打趣道:“我聽你的話,不敢騎馬,這不,好好的,沒事。”
長平郡主說完,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滯,就連身邊的幾個人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一樣。
聞聲的趙文月,連忙說道,“怪不得雲笙你那天不讓郡主騎馬,原來,是這麼回事?”
趙文月說着,又十分驚疑的問道:“雲笙,你是怎麼知道這事情的?難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清溪,文月,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宋玲反應過來,詢問道。
趙文月把那天季雲笙叮囑的事情同其他不知道的人說了一遍,大家聽完,都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不敢想象,如果長平郡主真的騎馬了,這後果會是什麼樣的?
季雲笙被幾個姑娘緊緊的盯着,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特別是長平郡主,她在想,如果昨天自己騎馬前去迎接源表哥,那麼,兩馬相撞,到時候,摔斷腿的那個人,可不只是對方,也許,她也會這般,甚至,更慘!
想到這裡,她突然間害怕了,幸好當時坐的是馬車,不是騎馬。
她緊張的看着季雲笙,可季雲笙卻只能笑着答道,“我能有什麼未卜先知的本事啊?只是之前聽我爹說,有些人爲了早點抵達目的地,不受這太陽的灼燒,騎馬太快,遇了人也不閃躲,就出事了,我也是想着清溪平日裡喜歡騎馬,這又在別莊,這不比京城,萬一遇上個騎馬太快的人,可不就是出事了嗎?”
“是嗎?”長平郡主面露狐疑。
大家也是不大相信的看着季雲笙,但是大家又沒有更好的解釋,再怎麼說,眼前的季雲笙她們都是熟悉的,又不是欽天監,也不是外頭算命先生,哪裡有什麼未卜先知的本事?
所以,關於季雲笙未卜先知的本事,大家過後也都遺忘了。
出了李家的莊子,季雲笙總算是將心口的大石頭放下了,幸好她們都沒有再細問,不然,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搪塞過去。
不過,長平郡主沒有摔壞腿,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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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天便是大公主的生辰的時候,麗夫人過來找季雲笙說話。
兩人雖然不能完全像親生母女般親暱,但是季雲笙已經是在儘可能的,把麗夫人當成親孃一般,也希望麗夫人別在拘謹着,總認爲自己是個伺候人的丫鬟而不是太傅夫人。
麗夫人來找季雲笙,主要是詢問一下,去參加生辰宴的主要事宜。
她每次出去參加宴會,
都會特別的緊張,雖然以前跟着小姐參加了不少宴會,但是輪到自己,每一次都會特別的害怕,每一次都要整夜不眠的想着明日的注意事項,這也讓她每次出去,神情都十分的憔悴,別人也和她談不上話,更不想看她一臉的病態。
所以,每一次出去,麗夫人都十分的恐慌擔憂,恨不得讓別人永遠都不知道太傅府還有她這麼一個人。
不過這陣子,麗夫人和季雲笙相處下來,因爲季雲笙很會替她這位母親着想,每次尷尬的氣氛都會輕鬆化解,漸漸的,麗夫人也沒了往日那樣的拘謹,整個人也放鬆多了。
“母親也不用緊張,只是去參加宴席,吃上一頓飯便回來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季雲笙笑着說道。
比起麗夫人,季雲笙雖然才十三歲,但是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可不少,在這些宴席之上,她經常是人們的焦點,舉手投足,也自然不會失了禮儀。
麗夫人笑着點頭,但是從雙手攥緊的帕子可以看出,她還是十分緊張的。
“我知道,我就是,沒經常出去,那些夫人說的話,我經常也答不上來,我怕丟了你爹的臉,丟了我們家的臉,還丟了你的臉。”
“怎麼會?母親怎麼會丟我們家的臉,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就可以的,那些夫人,跟你說話,她能答的上來便答,不懂的,笑笑就好,他們其實說話,都是胡亂說說的,誰也沒有放在心上,母親也不用放在心上。再說,若真是要與你交好的,他們也不會爲難母親說些不該說的話。”
季雲笙斷斷續續說了不少寬慰的話,麗夫人都一一聽着,全程臉上帶着得宜的笑。
季芝芝這個妹妹,這會也坐在邊上,一直聽着大姐說的話。
她每日學了禮儀之後,都會來大姐這邊坐上一陣,兩姐妹說說話。
因爲季書錦是男子,雖然年紀才十一歲,但是卻十分老成,不會像妹妹那樣每天跑來找姐姐說話,倒是季雲笙擔心這個弟弟,經常會去他院子裡找他,又或者找嬤嬤問問情況,簡直要比麗夫人這個當孃的還要勤快。
麗夫人見狀,自然也不能甘於人後,一雙兒女,包括季雲笙這個女兒,也都時常關心,府裡缺了什麼,這三個孩子缺了什麼,都盡心盡力。
有了季雲笙的寬慰,麗夫人那顆心也總算安心了不少,而且,前去參加宴會除了她還有眼前的笙姐兒,所以麗夫人也沒了剛開始那麼擔心。
她想,自己只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夠了。
*
在大公主壽辰的前一天晚上,季太傅從回來忙碌中終於抽出了時間,去麗夫人的院子。
看見老爺過來,麗夫人是驚訝的。
她正在桌子前頭抄寫經文,當人影壓過來,擡頭便見那張秀氣中添了男人剛毅的季堯,登時有些失神了。
“老爺怎麼過來了?”麗夫人嚇的連忙把筆放下,想要站起。
季堯見狀,伸手示意,“莫慌,只是過來同你說說話,你不用起來。”
“好,好。” www¸ ttκΛ n¸ ¢○
麗夫人慌慌張張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神色緊張的看着眼前的季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