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妻子的目光,沈亦然回頭看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季雲笙笑了笑,伸手將丈夫的手握緊又握緊,道:“只想握緊你的手。”
雖然不懂她話裡的意思,但是透過妻子越發握緊的手,以及那盯在不遠處看着母親和父親說話的背影,知妻如他,沈亦然大概也猜到了她心裡想了什麼?
他回以一握,用讓人寬心的話說道:“別擔心,我們會好好的。”
“嗯。”
旁人的話季雲笙或許不相信,但是沈亦然的話,她相信。
他們會越來越好的,日子,是認真過出來的。
隨即,沈夫人收拾了情緒,招呼兒女上前除草跪拜。
季雲笙這是第一次祭拜公公,倒是有些拘謹,只小心翼翼的說上幾句話。
“新婦雲笙,前來拜見爹爹。”
說着,季雲笙對着墓碑緩緩的拜了三拜,方纔起身。
祭拜了人,一行人這才下山。
因爲江南此行主要是爲了祭拜沈父,所以他們並不打算在青昭城待太久。
不過這一路風塵僕僕倒也是累了,沈母做主讓大家在青昭城待上幾天方纔回京,順便趁着這些日子,回孃家看看爹孃兄弟,至於沈家的那些兄弟,沈母並沒有提及。
也是,沈家在被人陷害倒臺之後,沈家的人都開始欺負他們這些孤兒寡母,以至於當時本來一家人不算緊巴巴的日子也過的困苦起來,這其中有不少是沈家人的手筆。
丈夫在世的時候,沈夫人礙着丈夫的面子,和沈家親戚倒也算是面子上過的去,不會鬧的太難看,即便他們總是說她是落魄千金,說她嫁給丈夫,是她的運氣,她也不會說什麼話。
可後來,丈夫的去世,那些人就像豺狼一樣的啃噬着沈家,她便知道,這些人根本就是吸血的蝗蟲,她當初就不該對他們那麼好。
後來,兒女有出息了,這些當年將他們孤兒寡母四個趕盡殺絕的親戚,居然也好意思,想要來攀附他們家,想要撈點什麼好處,這時候,沈夫人哪裡還會再去管顧他們的死活,就這麼晾着,若敢再說什麼,直接打出去。
“亦然,這幾天,我去你外祖母家走動走動,咱們在這裡待上幾天,等過陣子咱們再回京。”沈夫人對着長子說道。
沈亦然知曉母親自從去了京城之後,便很少回來外祖家走動,畢竟山高水遠,就是每年清明給父親掃墓的時候,會回來住上幾天。
他點點頭,寬慰道:“娘,我知道了,你別擔心。”
“對了,雲笙這是第一次來江南,你帶着她四處走動走動,可別悶壞了。”
這事情母親不說,沈亦然自己也會做,不過他還是乖乖的點了頭,“娘,你放心吧!”
沈笑笑也興奮道:“娘,我也去玩玩。”
“你玩什麼?到時候跟娘去看看你外祖母,順道看看你那幾個表哥。”沈夫人說道。
其實,沈夫人言下之意,是去看看幾個表哥,若是遇上沒成親的,兩人互相有意思,便可以定親了。
比起外頭的男子,其實沈夫人更屬意孃家的侄子,畢竟,那幾個侄子都是好的,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都成親了?
去年因爲大兒子的事情,她並沒有回來掃墓,這也是這幾年在京城之後,第一次沒有回去給丈夫掃墓。
如今算來,也過
去兩年了,孃家的事情,雖然有時候與哥嫂父母有寫信,但是書信上的內容說的也極少,所以她也不確定那幾個哥兒是否全部成親。
至於大兒子……
她看了一眼長子,本想讓他也去外祖家走動,但是想到當初發生的事情,她又覺得,也許他不會願意去的。
……
“你娘剛纔爲何用那般眼神看着你?”夫妻回房之後,季雲笙好奇問道。
沈亦然笑道:“哪般眼神?”
“你知道的。”季雲笙嗔道。
沈亦然笑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剛纔進門的時候,婆婆跟小姑子以及丈夫說到孃家的那些事情的時候,她明顯看到婆婆在說到孃家的事情,眼神看着兒子的時候,是有些晦澀侷促,似乎在衡量什麼?
到後來,她還說要跟着一起去外祖家,婆婆卻說讓她先出去玩玩,等去的時候,再說。
婆婆不確定的回答,讓她感覺,婆婆並不一定帶她去外祖家,甚至連丈夫,也不一定會去。
按道理說,丈夫的外祖家,又隔着千山萬水,與季雲笙這個新婦也沒多大的關係,但是現在既然來到了江南,能去探望沈亦然的外祖父外祖母,按道理是應該去的。
可是,婆婆卻並不希望她去,又或者說,婆婆認爲她和丈夫,是不會去的。
本來她想的是,大概是外祖家的人與沈家關係不大好,所以沈亦然並不想去認外祖家的人,可後來發現,沈家和外祖劉家並不是關係很不好,甚至沈家能有今天,也是外祖家那幾個鋪子解救的。
這般一來,又是爲何呢?
“亦然,剛纔娘說去外祖家的時候,並沒有讓我們去,只讓笑笑跟着去,難道,你與外祖家的關係不好,所以娘不讓咱們跟着去?”季雲笙手握着丈夫粗礪的大手,上面的溫度燙的嚇人。
她的聲音輕輕的,沈亦然聽的一清二楚。
他笑道:“並沒有不好。”
“那我們爲何不……”
“笙兒,關係雖好,但是我去了,卻顯尷尬,畢竟……”
他說着,話突然一頓,季雲笙滿臉好奇,卻得不到答案,難免着急起來。
“畢竟什麼?你這話說一半留一半的,讓我好生難猜。”
沈亦然聞聲,笑着刮蹭着她的鼻子,“傻瓜,沒什麼好猜的,不過是當年發生了點事情,導致兩家見面尷尬,這些年,娘雖然與外祖父外祖母有來往,但是她卻一直沒讓我去,估摸是怕我心中有了陰影。”
他說着,似乎想到什麼,臉色有些恍然,彷彿回到了當初。
季雲笙猜測不出這其中有什麼事情,只能滿臉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
沈亦然受不住妻子那臉上滿是無辜的樣子,在她的脣瓣上狠狠親了一下,“別想那麼多,沒多大的事情。”
“那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季雲笙聲音很輕,生怕錯過了他人生中的任何一點經歷。
雖然活了兩世,她對這位以後會成爲永平侯的男人要比別人知道的多,但是,她還是對他以前沒認識他的時候那些事情,抱以好奇,想要去探索。
不過,向來笨拙敘述的丈夫,並不想多說以前事情,以至於她只知道,沈家當年被陷害,然後沈家倒臺,沈父去世,然後就是後來沈家慢慢重新崛起的事情。
因爲不詳細,只說了個大概,以至於季
雲笙並不清楚那詳細的事情。
看着妻子明亮的雙眼,沈亦然喉結微微滾動着,然後用兩人才聽的到的聲音說道:“好。”
季雲笙沒有想到,丈夫在未去京城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爲此,在丈夫說完以前的事情,她更加心疼的抱緊了丈夫的腰身。
“以後,我會好好疼你的,不會讓人欺負了你。”
妻子鄭重的承諾,看似柔弱的小手的圈腰,卻像無盡的力道,在狠狠的抓着沈亦然的心臟,讓他願意爲眼前的人,奉獻出一切。
他想,眼前的妻子,就是他的命吧!
不對,比命還要重要。
“那……你現在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去外祖家嗎?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也不會再有人逼迫你,你是自己的,不對,你是我的,聽我號令。”
“嗯,我是你的。”
“那你聽我的號令嗎?”
“當然。”男人眉眼微挑,笑道。
沈亦然本來長的好看,蜜色的皮膚不顯得過於黑沉,反而讓整個人不似書生那般文弱不堪,反而多了武人該有的凌厲剛毅。
季雲笙擡頭看着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這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給吸了去。
“那……咱們明日跟着娘去外祖家吧,你那麼多年沒去,外祖父外祖母自然是想你了,你不能因爲一個人,而放棄去看所有的親人。”
“嗯,好,我都聽你的。”
沈亦然答的爽快,以至於季雲笙都有些好奇,這傢伙這麼多年其實應該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吧?只有婆婆一直以爲他沒從黑暗中走出來?
面對小妻子那雙好奇寶寶的眼睛,沈亦然拿手擋住,呵着熱氣在妻子的耳邊說道:“別用這般無辜的眼神看着爲夫,爲夫……硬了。”
說着,他將人抱緊,讓對方真切的感受自己不安分的小一號沈亦然!
聽到聲音,季雲笙騰的一下,臉頰紅熱起來。
當那腰間真真切切熱灼的感受,季雲笙羞的,恨不得伸手將他推開。
可她的手剛碰觸在那胸膛上,滾燙的溫度彷彿會灼人,害的她連忙鬆開。
這廝,越發的厚臉皮了!
幸好,這屋子裡頭在剛纔夫妻進門的時候,便把人屏退。
不過,剛纔好像是他讓人不必進來的……
這般說來,難道,是蓄謀已久?
想到這裡,季雲笙心下跳動的更快。
“亦然,你這臭流氓!”
季雲笙低着頭,不只是臉頰,連脖子耳朵,全部都紅了,那小小的耳垂,彷彿一滴血珠滲在上面,教人覺得可愛恨不得一口吞了。
“呵呵……”男人一聲爽朗的笑,隨即,他低首,含住了那讓他心動已久的耳垂。
耳垂上,還有一個耳墜子,他連同耳墜子一同含入口中,碧玉色的銀絲耳墜,冰涼沁人,而那耳垂,卻滾燙的彷彿一個火球,這般一冷一熱,讓沈亦然的雙眼,變的更加火熱,彷彿火苗就在眼睛跳躍着。
耳垂被溼糯的口腔包裹,那讓人敏感的感覺,也不知道是舒服還是不舒服,倒叫季雲笙十分不自在。
“亦然……”她蹭了一聲,懷裡的人卻置若罔聞。
到了最後,這一發不可收拾,卻讓她彷彿在海上的帆船上漂浮,起起伏伏,十分不安,又有一種愉悅的感覺襲上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