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女不敢看自己的眼睛,薛辰有些氣餒。
可想到自己,他又鼓起勇氣說道:“你也不小了,我們都不小了,夫人一直催促着我趕緊成親,像亦然那般,過上有媳婦熱炕頭的日子,以前,我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總覺得娶媳婦是個累贅,因爲女人伺候起來很麻煩,我這人逍遙慣了,野慣了,時常在林子裡頭三五天才出來,有時候去的深山裡頭,十天半個月才能出來,從未想過娶妻生子的事情。
以前,夫人同我說,讓我找個女子成親,我是十分抗拒的,甚至不想禍害人家姑娘,讓夫人不要爲我操心,可現在,連翹,我想成親了,而我想娶的人不是旁人,就是你!”
薛辰堅定的聲音,微微有些急切的語氣,令站在面前的連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她呆呆的看着薛辰,長着嘴巴,想說點什麼?但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感覺心口裡頭,像半空中的焰火那般,突然炸裂開,那是一種喜悅。
“我……”
“你就跟我說吧,可願意嫁給我?旁的解釋,我也不想聽了。”不等連翹話說出來,薛辰忙說道。
他這麼說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爲他害怕連翹等會說出來的解釋,都是爲了更好的拒絕他。
雖然平時瞧着連翹也算是好脾氣的,說話溫柔,特別是同他說話的時候,讓他都有一種,連翹是喜歡他的。
可他也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連翹是不是對旁人都這般友好?誰知道連翹是否心中有他?
他眸光中的急切,隱隱中帶着擔憂。
連翹緊盯着薛辰的眼睛,隨後卻在這嚴謹嚴肅的此情此景中,突然噗哧一聲,笑了開來。
她的一聲笑,嚇的薛辰半顆心都涼。
看着少女臉上的笑,薛辰更是猜不準,忙道:“誒……你笑什麼?我說那麼多,你可都聽進去了?我說我想娶你做媳婦,你可聽見?我如今雖然不如亦然這般有很多錢,也沒有高官高位,就一個普通人,但是我想,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連翹沒有說話,耳畔中,都是薛辰剛纔的話在盤旋,一遍又一遍。
她嘴角帶着笑意看着薛辰,眼眸如星光般亮閃閃的,特別好看。
薛辰鬧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又急又慌。
“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般傻笑是什麼意思?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媳婦?我會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把你娶回去的,你願不願意?”
連翹捂着嘴巴,即便如此,那笑容也掩蓋不住。
“你快說呀,別笑了。”在薛辰十分急切抓住他之時,她終於笑着,把頭點了下去。
“我……我答應你。”她忙的點頭,在點頭之際,那眼淚也順着眼角流了出來。
這是她喜悅的眼淚。
她沒有想到,薛辰會如此向她求婚,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卻有他的許諾。
在薛辰說安歇話的時候,她心情是緊張的,也是複雜的,她多麼擔心,薛辰會說,‘我逍遙慣了,所以你別把心思花在我心上了。’這種話。
她還記得小姐曾經說過,能看的出來,薛辰心中有她,但是,這樣的話,誰不會說啊?甚至
她經常在看到薛辰同自己說話,聲音溫柔的時候,他也總覺得薛辰是喜歡自己的。
但是,一旦對方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她也不敢去完全的猜測,薛辰就是喜歡她的。
如今,薛辰把什麼都說了,還生怕她不答應一般抓着她,彷彿怕她逃了。
“我應了你就是了。”連翹說道,聲音清脆,薛辰聽的響亮,像瞬間打入他的心口中。
“真……真的嗎?”薛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問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我沒做夢吧!”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看看。”連翹說着,在他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這觸覺不痛,卻能讓薛辰真切的感覺到,這並不在是做夢。
“好,好,真好……”
過於興奮的薛辰,直接張手,將面前的少女給抱了起來,笑哈哈的說着,“你答應我了,你答應我了,往後你就是我媳婦了。”
連翹羞紅了臉,忙拍他的肩膀,身旁有人發現,“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不放,就這麼抱着你。”
……
兩人的聲音不小,所以另一邊的趙子敬和意柳聽的一清二楚。
比起連翹和薛辰兩人的氣氛輕鬆,意柳和趙子敬這邊,相對要安靜一些,就像此刻的深夜裡,有些寒冷,這不僅僅冷了身,心也有些冷。
意柳看着趙子敬,而趙子敬卻假意不去看她,目光落在遠方的焰火之中,眸光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連翹薛辰的聲音,意柳打破尷尬的扯出一絲笑意,說道:“連翹喜歡薛大夫的。”
趙子敬沒說話。
見狀,意柳又道:“那薛大夫似乎也挺喜歡連翹的,小姐說,要給他們促成婚事呢,怕是,快要成了吧!”
這回,趙子敬從嘴裡輕輕的“嗯”了聲,算是回答了意柳這一長串話。
空氣有些凝滯,意柳想多說兩句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她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腳步朝着趙子敬的方向靠了靠,然後鼓起萬分的勇氣,擡頭看着趙子敬。
“趙子敬,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意柳的聲音不小,即便隔着遠些距離的人,也能聽的一清二楚,更別說就站在意柳身邊習武的趙子敬。
趙子敬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人,小姑娘眸光燦若星辰,閃亮閃亮的,特別美好。
他張了張嘴,“意柳,我……”
不等趙子敬開口,意柳連忙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
小手柔軟,帶着暖熱捂着他的脣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脣瓣碰觸到了她的掌心,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讓他的心跳莫名的加速。
他想說點什麼做什麼?但是對方卻忙說道:“你知道我剛開始見你的時候嗎?那時候看你樣子有些兇狠,我是怕你的,但是後來接觸才發現,你只是樣子有些嚇人,人卻很好,不管對誰,都很好。”
“我見過你在街道上,救助老婆婆,還親自把人護送回家,把自己身上的銀兩都給了他們,自己卻一個銅板都沒有,還吃了幾天的包子。雖然小姐有給
你例錢,但是你每次都是幫助別人,即便府裡有吃的喝的,你也總是想着別人。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管看你身上哪裡,都覺得是好的,我喜歡和你聊天,喜歡捉弄你,府裡的人都說,你那麼好,我怎麼還好意思欺負你,還讓我對你好點,可其實,我故意欺負你,不是因爲我討厭你,反而是因爲我喜歡你,想多跟你說說話,讓你記住我,讓你喜歡我。
你一直以來,對我都很好,好到讓我以爲,你就是喜歡我的,我憧憬着我們會在一起,就像小姐和沈將軍那樣,最後會走到一起,成爲夫妻。趙子敬,我……我……不管怎麼樣,即便那麼多年過去了,我也喜歡你,你說你把我當作妹妹看待,但是,我覺得,你對我和對你妹妹的感覺,那是不一樣的,我覺得,你一定是喜歡我的。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始終想要拒絕我,說只是把我當作妹妹看待,但是我看的出來,你心裡也是有我的,趙子敬,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你就大聲的告訴我,你究竟是真把我當妹妹,還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着小姑娘說到最後,眼淚都流了出來,趙子敬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他目光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人身上,喉嚨被東西哽着,說不出話來,那眼淚,彷彿心底裡的血一般,從他心裡淌了下來。
“意柳,我……”
他的遲疑,他的無奈,一一落在意柳的身上。
她突然不管不顧的,直接雙手攀上對方的脖子,然後墊起腳尖,在對方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上了對方的脣。
嗡……
心牆突然崩裂開,趙子敬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像外頭絢爛的焰火那般,瞬間炸開,整個世界變的光亮絢爛而美好。
少女柔軟的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柔軟而又火熱的脣瓣正貼緊着他的脣瓣,那種前所未有的觸覺,讓趙子敬忘了掙扎。
他感覺到脣上的柔軟脣瓣胡亂的啃噬着,毫無章法。
可即便這樣,也亂了他的陣腳。
他慌張想要推開,脖子卻被人箍的更緊,兩人貼的更緊,即便隔着厚厚的衣衫,也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透過來的灼熱。
“意柳,不……”回神過來,趙子敬連忙推開連翹,眼眸中帶着驚恐。
他往後退了去,“不,我們不能這樣,意柳,我們不能這樣。”
突然失去了支撐,失去了脣瓣上的溫熱,意柳被推的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子。
看着她跌撞往後退,趙子敬心突然一緊,可他最後,並沒有去拉住。
只聽趙子敬勸道:“意柳,你是個好姑娘,我已經不小了,再過兩三年,我便要三十了,你還年輕,你還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你不該在我身上花費不必要的功夫。”
“爲什麼?”意柳流着眼淚問道,“我們都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了,若教別的男子知道,我和你已經親吻過了,有誰會願意娶我?難道,你不該對我負責嗎?”
意柳在做最後的掙扎,她想,如果趙子敬真想喜歡她,就會答應下來,不會拒絕。
可是,意柳顯然還是不懂趙子敬的心思,一個明明喜歡着自己的人,最後還是搖頭說着拒絕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