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離開的時候,季雲笙還送兄妹出了門。
“雲笙姐姐,你回去吧,我明日再來找你。”安佩柔擺着手,依依不捨的離開。
安瑾齊看着不願意離開,又不停說再見的妹妹,一臉的無奈。
等走了很遠,安瑾齊才說道,“好了,別看了,早些回去吧,母親擔心了。”
安佩柔點點頭,安靜的坐在馬車裡,一句話也不說。
看着小妹這般,安瑾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安慰她。
別看小妹衆星捧月,但是因爲家裡人把她寵的性格天真,她向來不喜歡那些做作的姑娘。
本來以前小妹也有好些姐妹朋友的,大家經常一起小聚,一起玩鬧,可當小妹知道,最好的姐妹,跟她一起玩,卻是因爲她的身份,知道跟在她身邊,有吃不盡的美食,能讓人高看幾分,甚至對家裡也有益,纔會巴結着小妹。
這事情,是小妹親眼發現的,最後,因爲這個原因,小妹把自己關在家裡兩個月,哪裡也不去,後來,出來之後,性子就變了許多,看着比以前更加嬌縱了,時常與同年級的姑娘產生不和,好的玩伴剩下的並不多。
畢竟,以小妹在家裡的寵愛程度,加上父親乃一城城主,所以大多數小姑娘,從小就讓家裡人灌輸了巴結小妹的思想,所以小妹的朋友,着實不多。
這幾年,小妹除了幾個一直玩的要好的姑娘,再沒有認識新的姑娘,可以說,季大小姐是這幾年裡,小妹第一個主動認識交好的姑娘。
爲此,小妹如今這般傷心,便有緣由了。
他拍着她的後背,“別難過了,季大小姐不可能一輩子住在我們家的,她來新月城本就有事,她若在新月城,你有空,便多去找她玩玩便是了。有道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三哥,我都知道。”小姑娘悶悶的說了句,之後,便一句話也沒說。
……
送了安家兄妹,季雲笙看着消失的馬車,目光久久沒有回神。
安佩柔給她的感覺,就像妹妹一般,想到遠在京城的家人,自己貿然離開,家人定然擔心壞了吧!
思至及,她忙道:“連翹,給我準備筆墨。”
“是。”
在新月城的南風綰住了將近半個月之後,季雲笙終於從趙子敬那裡得到了前線最新的消息,凜王此前說中毒一直控制沒完全好,說是撐不了多久,可沒有想到,過去三個月的時間,凜王的身體,居然好了?
而因爲凜王突然的好轉,大曆士氣大增,至於韃靼人那邊,早已經是被大曆起伏不定的現象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最新的一場槐山草原一戰,凜王帶領士兵,獲得了勝利!
這消息一出,新月城的百姓都在歡呼。
不管怎麼樣,新月城的百姓是大曆的百姓,自家國家的王爺領兵打了勝仗,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韃靼人最是蠻橫不講理,新月城這裡有不少韃靼人,平日裡,仗着他們高壯,便對其他國家的百姓,十分蠻橫,許多人也都不喜歡韃靼人,覺得他們太無禮了。
當然,也不是全部韃靼人都這樣。
這消息一出,不到半個月之後,只聽韃靼王庭那邊,居然傳來更讓人振奮人心的消息。
那位剛成爲韃靼年輕的王,居然突然生了重病!
這消息,猛然給韃靼士兵當頭一棒,打的他們六神無主。
於是,在十二月寒冬臘月裡,他們開始休戰,退回到了他們的邊城湖瓜城,打算休息好了,來年再戰。
而在這個寒冬臘月裡,迎着雪花,季雲笙聽到最振奮人心的消息,不是其他,而是沈亦然有消息了!
那位沈前鋒,從七月失蹤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韃靼人恨不得將他找出來,狠狠的刺上幾個大窟窿,卻沒有想到,一場偷襲戰役中,他突然失蹤了。
不管是韃靼人,還是大曆這邊的士兵,大多數都以爲,他出事了,怕是死了。
甚至有在那次戰役出現過的韃靼士兵告訴衆人,這位姓沈的前鋒,身中多刀,就算逃了也怕是死路一條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願意,大曆士兵大亂,後來又出了幾次事故,讓韃靼人有機可乘。
聽到沈亦然還活着的消息,季雲笙興奮的一天一夜沒能睡着,她每一天,嘴角都是彎着笑容的。
……
普風山坡下的村莊。
今年的風雪來的又大又急,就好像在迎接即將勝利的戰事。
一羣人踩着雪走來,牛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迎風吹來了雪,每一處都透着寒冷。
爲首的男子圍着黑色的斗篷,將腦袋裹住,只露出五官,那雙晶亮的眸子,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卻顯得那麼明亮?
抵達了村子,只見不遠處一排排的屋子,安靜的似乎沒有一個人,只有透過紙的窗戶,能看到屋子裡透出來的溫暖黃光。
一行人靠近,爲首的男子站在門口,身旁有人快速上前敲擊着房門。
不過兩下,很快就有人將門打開,驚呼的迎着人進去。
爲首的男子被請了進去,其餘的人,則回到自己的大通鋪裡準備睡一暖和的覺。
他們一行十二個人,包括爲首的男子。
而爲首那個人,正是那一次偷襲韃靼人戰役中,失蹤不見的沈亦然,這十一個人,是他帶在外頭的兵,在外頭四個月,這會纔回來。
他們離開的時候,這裡還暖和着,血氣方剛的士兵,穿上一兩件衣服,到了涼的夜裡,也覺得暖和的很,根本不用多穿什麼?
可如今,四個月過去了,到處已經冷到了骨子裡,渾身都像是凍僵了。
被迎進了屋子,撲面而來的暖熱,讓眉眼都掛着霜的男人,瞬間暖和了不少。
他被人領進了裡間,只見屋子裡的猩紅毛毯上坐着一個男子,正是執筆寫字。
他上前,朝着對方跪了下去,“參見王爺。”
毛毯上坐着的男子,正是此次領兵的副帥凜王。
幾個月前,他身中劇毒,這點,倒是真的。
不過,因爲有那位神醫在,他的命算是撿回來了。
只是,爲了大亂韃靼人的步伐,他對方宣稱中毒一直沒見好轉,讓韃靼人放鬆了警惕,然後故意輸了幾場小的戰役,頓時讓韃靼人十分膨脹。
這也就有了後來的槐山草原戰役中,獲得巨大的勝利。
凜王放下手中的紙筆,目光柔和,“終於回來了。”
沈亦然輕輕應了聲,“嗯。”
凜王笑着,連忙起身,上前,直接將人迎到毛毯中央,讓其坐下。
沈亦然推辭着,說着君臣有別。
可凜王卻絲毫不在意,“你我雖然是君臣,卻又是兄弟,你更是我的恩人。”
凜王用了“我”自稱,可見,並沒有把眼前的人當作外人。
沈亦然推辭不下,這才一邊做了手勢,看着凜王坐下,纔在他對面坐下。
“亦然,說說這次事情怎麼樣吧?你去了那麼久,這回韃靼人恐怕六神無主了吧?”
屋子裡,燭火搖曳,沈亦然聽完凜王的話,這才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都跟凜王稟報。
這一次韃靼王庭可汗生了重病一事,全是沈亦然做的!
而生病的藥,則是多虧了薛辰。
韃靼可汗年紀輕輕,但是卻是個狠角色,別看前面幾場仗打的這般勝利,其實,不過是韃靼人的障眼法。
韃靼人不知道哪裡聯合了其他勢力,正在醞釀大動作,而這一切,都是那位新可汗想的計謀。
韃靼人向來唯我獨尊,排除異己,一般情況下,都不願意和人合作,他們認爲,他們是血統是最高貴的,不屑與人同流合污。
可後來,這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新可汗,用他鐵腕的本事,將幾個部落首領降服的妥妥帖帖,又不知道哪裡引來了外勢力,想要一舉攻下大曆北疆這一代。
誰都知道,大曆北疆的萬里山是個易守不易攻的大山,正是因爲如此,大曆纔會這般強大。
而想要佔有大曆,就必須先打下攻下萬里山。
萬里山不好攻佔,加上老可汗駕崩不久,幾個部落心不齊,這才歇了心思。
新可汗也知道這點,便想集結外邦勢力,打下大曆北疆的萬里山,繼而攻佔大曆。
他們很聰明,先是放了幾個煙霧彈,讓大曆的士兵以爲他們戰無不勝,瞬間膨脹的厲害的時候。
韃靼人狡猾而厲害,沈亦然也是知道的,突然那麼容易攻打,倒讓他起了疑心。
要說這點,還得說說他管理沈家商鋪的事情。
沈家行商多年,當初商鋪遍佈整個大曆,來往的商人,除了大曆人,還有各國的商販,其中,包括韃靼人。
在知道韃靼人的野心之後,他便動用自己的關係,瞭解了韃靼人。
正是因爲這點,所以他產生了懷疑,後來便發現,原來韃靼可汗還有新的動作,那一股新的勢力,正在趕來。
爲此,他也效仿起韃靼人那般,聲東擊西,假裝虛弱,然後再從其他關口攻佔,讓那股勢力不能前來與他們匯聚。
他放了不少煙霧彈,故意用少數人找了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假裝有許多士兵,將派遣了許多韃靼人的不對,襲擊個措手不及,然後,另一方面,又用人多的軍隊,來攻佔人數少些的韃靼人。
這樣來來回回數十次戰役,打的韃靼人措手不及,讓他們以爲大曆集結了別的勢力。
這般一來,韃靼人不敢輕舉妄動了,而他們,也開始休整。
至於他,開始深入韃靼王庭,想要知道,那位新可汗的秘密。
再後來,就是這一場槐山草原之戰的勝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