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成的無奈,讓長青臉色一黑,手中的刀擋住了禹成。
“再攔路,小心刀劍無眼!”
“哦?”禹成臉上帶笑,“怎麼,你還真想動手啊?”
“長青!”長青剛想上前,卻被季雲笙突然喝住。
“你先退下吧。”
長青遲疑,目光落在林濤主僕身上。
就連連翹也擔憂道:“小姐……”
“你們兩個都退下。”
兩人無奈之下,只能頷首,“是。”
林濤自以爲得逞,面上好不得意。
季雲笙卻說道:“公子如此下去,只會給自己帶來災禍,你我男女有別,應當避嫌,同處一室同飲,公子難不成想毀了我的名聲?”
林濤突然一愣,沒想到季雲笙會直白這麼說。
“再說,這是法華寺後山,雖然人來的不多,但是山上人流極多,公子攔住我的去路,對你沒好處,我出來已經夠久了,若是母親尋不到我,便會前來找尋,公子真的以爲,這區區幾個小廝,便想攔截我?還是公子邀請我前去一飲,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季雲笙字字珠璣,林濤被問的啞口無言。
這光天化日之下,他的確只能在嘴上逞能幾句。
若是平常姑娘,怕是早就嚇壞了吧,這會估計被這麼多人圍着,就算不從也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
可是,季雲笙不同,她臉上除了憤怒,看不到半點的恐懼和不安。
林濤心裡早就覺得這事情棘手的很,若是她不願意,他還真不敢上前與她動粗,到時候壞的,不是自己的名聲,而是得罪整個太傅府,甚至是整個季家。
林濤平時雖然放蕩不堪,但是也不是沒腦子的,自然之道不能硬來。
所以此番季雲笙的反應,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微眯着眼睛,在算計着什麼?那滿滿都是陰狠的光,即便是站在他面前已經經歷過兩世的季雲笙,也忍不住擔憂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世子,這裡有人。”
正當雙方僵持之際,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季雲笙與林濤都第一時間看了過去,只見遠遠走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霖世子。
而跟在李霖世子身邊的,還有沈亦然。
季雲笙怔愣的看着兩人,只是一瞬之後,目光閃過了驚喜。
“雲笙?”李霖低呼一聲,腳步連忙上前。
沈亦然跟在身旁,目光從李霖世子身上很快落在了季雲笙身上,腳步緊隨其後。
“季大小姐怎麼會在這裡?”李霖知曉剛纔出聲失誤,忙改過來。
他的雙眸緊緊的盯在了季雲笙身上,目光帶着火熱和欣喜。
他已經許久未能如此近距離的看見季雲笙了,這還是上次自己去見她的時候,才那麼近距離看着。之後不管是妹妹的生辰,還是後來秋獵,他都只能遠遠相看。
季雲笙見有人來了,心中的擔憂早就如數放下。
她溫文有禮的笑了笑,“回世子的話,今日是陪母親過來法華寺
上香,妹妹芝芝與書錦往那邊去玩了,我在此等他們,不曾想,遇到了這位公子。”
季雲笙的目光落在林濤身上,這次,表情早已經斂了氣憤。
林濤被突然的幾道目光突然一看,反而心裡毛毛的。
他僵了僵脊背,特別是目光落在了後面跟上的沈亦然的身上,更是大驚,“你……你,是你?”
林濤現在還記得當時被擰脫臼了手,還被嚇的尿褲子的場景,後又被對方推入了水裡,喝了一通夾着褲襠尿液的河水。
即便過去了那麼久,林濤還是忍不住的心有餘悸,甚至好幾次想要找到這個人,好好教訓教訓他,卻一直沒把人找到,畢竟京城那麼大,那天見過的人他記得是記得,但是讓畫師畫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當時嚇的慘了,怎麼想也想不奇怪。
如今,等人靠近了,他終於是看清楚來人。
林濤恐懼的想要逃跑,可是理智又在告訴他,他不能慫。
沈亦然凌厲的目光落在林濤的身上,遠遠看見林濤與季雲笙對立而站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憋了一肚子氣,若是李世子不在這裡,他可能會直接把人揍一頓。
什麼狗屁尚書府的大公子,對他來說,只要是欺負雲笙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林濤害怕被那雙厲眸直視,腳步又後退了幾步,當初想好要怎麼折騰這個把自己踢下水的男子,如今真見了,只想跑。
李霖認識林濤,兩人見過幾次面,但是李霖對林濤的印象很不好,畢竟林濤的壞名聲在外,他也是知道的。
如今見林濤與季雲笙站在這裡,李霖眉頭瞬間蹙起。
他問道:“林公子怎麼也來了?”
他的語氣帶着質問,雖然不至於動怒,但是也不會太好。
李霖當然不會相信,季雲笙會在這裡和林濤私會,而林濤向來只喜歡美女,這法華寺是佛家聖地,來來往往都是善男信女,像林濤這種人,絕對不是過來誠心參拜。
想到這裡,李霖世子的目光又深了幾分,連帶看着林濤的目光,也變的不善起來。
林濤尷尬的笑着,“呵呵……呵呵……我是陪着母親來這裡拜拜佛主的,不曾想,在後山遇到了雲笙姑娘……呃,季大小姐。”
林濤那一句稱呼剛喊完,就被李霖世子斜睨了一眼,而在對上沈亦然目光的時候,只見對方臉上神色越發的深黑。
他不敢多呆,隨便找了個藉口,就先離開了。
直到人走遠了,季雲笙那心裡懸着的石頭終於放下。
雖然這大白天的,身邊又跟着長青和連翹,晾林濤也不敢亂來,但是難保他做出一些對她不利的舉動,到時候雖然不致命,卻也毀了自己的名聲。
如今人走了,她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雲笙,你沒事吧?”見林濤離開,李霖世子纔敢又上前兩步關切問道。
兩家也算世交,私底下,李霖也會偶爾稱呼她爲“雲笙”。
季雲笙搖搖頭,“我沒事。”
“這是亦然,沈亦然,五城兵馬司鎮守南門的指
揮使,也是我的朋友。”李霖笑着說道,纔想起自己剛纔喚人的時候,忘記了身邊還有個外人。
不過李霖轉念一想,亦然也算是自己的兄弟,他也曾經在沈亦然說過這位雲笙妹妹,示意,他也相信得過沈亦然的人品,所以,在沈亦然面前對雲笙這般親密稱呼,也沒什麼不妥。
雖是沒有什麼不妥,可是這親密的稱呼落在沈亦然的耳朵裡,始終怪怪的。
他還以爲,這個稱呼,只有自己能叫呢。
可稍稍一想,季太傅在朝爲官多年,季家在整個京都世家圈子裡,也算是上上人物,這錯綜複雜的京都勳貴世家,不少於季家有或多或少的親戚世交關係,季雲笙是和這些勳貴人家的子弟一起長大的,有那麼幾個親密稱呼的,倒也不奇怪。
只是,他明白李霖世子的心,所以想到他那麼親密的喊着眼前的人,心中憋悶的很,偏偏又不能露出半點不悅。
他朝着季雲笙微微點頭,也沒說兩人早就認識的事情。
倒是李霖世子見狀,連忙又給兩人介紹一番。
季雲笙一臉尷尬,尋思,自己沒準比李霖世子還要了解沈亦然,沒想到有一天要他來幫忙介紹。
她看着兩個男子在這裡,有種心虛的錯覺,只好連忙錯開話題。
“李世子今日怎麼也在這裡?可是長平郡主也來上香了?”
“是清宜過來了,我陪同她來還願。”
清宜是長寧郡主的名字,今年十六,聽說已經說了親,明年五月成婚。
季雲笙點頭,表示知曉了。
正好這時候有丫鬟前來尋他,李霖本來還有話要說的,但是又見一旁還有一個沈亦然,那些想要對季雲笙單獨說的話,只能嚥下,想着下次再讓清溪找個機會,把人約出來,然後說清楚。
“那……我就先走了。”李霖世子依依不捨道。
季雲笙沒有一絲挽留,點頭溫柔一笑,“好的。”
“亦然,你同我一起走麼?”李霖世子看向沈亦然。
沈亦然目光略略從季雲笙臉頰掃過,然後搖頭,“不了,我等會還要去找人,世子先走吧。”
沈亦然臉上一本正經,看不出絲毫異樣。
可只有他心裡清楚,他找什麼人啊,不過是想留下來,想跟她說說話。
李霖世子不疑有他,點點頭,不會擔心沈亦然和季雲笙兩人在一起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一直到李霖世子走出視線,直到周圍只剩下沈亦然主僕兩人,和季雲笙主僕三人,沈亦然的目光才落在了季雲笙的身上。
他的目光沉沉,卻又像藏着星光,像黑夜裡耀眼的星辰,讓人躲避不開。
“你怎麼會在這裡?”沈亦然詢問道,語氣帶着滿滿的溫柔關心,不比李霖世子那般壓抑自己的濃烈關心。
“母親前來還願,剛好和芝芝他們來這邊轉轉,她和書錦去那邊。”她把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目光望着沈亦然身後的方向。
“我也是陪母親前來上香還願。”未等季雲笙詢問他,他自己率先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