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笙看着白越越一臉歉意的表情,笑道:“沒關係,你身子不好,就應該多休息,這天兒冷,在外頭呆久了也不好,等過了春,纔好起來。”
白越越點點頭,聲音嘆道:“是啊,過了春,就會好了。”
她的聲音極其無奈,季雲笙聞聲回以一笑,透過驕陽,季雲笙能看到白越越的孤獨寂寥,還有濃濃的無奈。
她輕聲寬慰着,“越越,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嗯。”
季雲笙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不過,自己的生活她自己也沒有照顧好,又有什麼資格去評價別人的生活?
白越越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麗夫人已經穿戴好。
母女四人先去拜了大殿的彌勒佛,這是一尊未來佛。
只見衆人還未踏入大殿大門,那裡頭一身金身的彌勒佛,笑眼眯眯的坐在大殿中,他的樣子就像在看着殿中每一個角落的信徒,慈眉善目。
季雲笙踏了進去,便能感覺大殿氣氛極好,人進去之後,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
麗夫人一早就讓人準備了香燭,進入大殿之後,便領着兒女,朝着殿中的彌勒佛參拜着,目光虔誠不加任何雜質。
看着面前的彌勒佛,季雲笙的心情放鬆了許多,好像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能在這個佛陀面前得到舒解。
燃了香,四人齊齊拿着手裡的香對着這尊佛陀恭敬的拜着,每個人心裡都在想着事情,目光深深的盯着佛陀,彷彿只要這樣,眼前的佛陀就會幫他們達成心願。
季雲笙認真的跪在蒲團拜了三拜,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家人健康幸福,其餘的,她也不敢多求。
隨後,她才直起身,將手中的香遞給了一旁的連翹,讓她放入香爐中去。
四人蔘拜之後,麗夫人拿了事先準備好的銀票,放入功德箱中,作爲這次的香油錢。
等四人從大殿出來,之前引他們到禪房的小沙彌前來,說了空大師得了空。
麗夫人聞聲,連忙讓身旁的媽媽將她之前抄寫的經文拿出來。
“笙兒,你帶着芝芝和書錦兩人到處走走,我先去了空大師那裡,很快便回來。”
“好的,母親。”
出了大殿,季書錦便詢問大姐和妹妹,想去哪裡轉?他是男子,此刻在外面,他自然要肩負起照顧女眷的職責。
“那我們就隨便轉轉吧,這法華寺我也沒有來過,書錦和芝芝,你們就領着我到處轉轉。”
別看法華寺看起來小,真正逛起來,還挺恢宏的,到處是女眷來往,只有少數男子是陪着妻兒過來的。
這裡除了彌勒佛的大殿,還有燃燈佛、釋迦佛以及求子求姻緣求平安的菩薩大殿。
“大姐,每年都好多人前去送子觀音那邊呢。”季芝芝指着幾間大殿後的方向。
季雲笙看着季芝芝指着的方向,狐疑道:“送子菩薩不是在這大殿內嗎?”
她說的方向,是她右手邊的大殿,那是送子觀音的大殿,那邊人聲鼎沸。
季書錦忙解釋,“這是送子觀音的大殿,那邊是一位富紳給觀音設的金身。”
“對,哥哥說的對。”季芝芝忙道,“前兩年,有位富紳帶着妻子來這求子,回家之後,妻子便懷孕了,後來就生了兩個兒子,那位富紳高興,就給法華寺捐了一座很大的送子觀音的金身,然後放在後山那頭那裡,若在山的遠處,遠遠望來,便能看到那金光閃閃的蓮花送子觀音了。”
季雲笙見妹妹說的一臉興奮,瞭然的點點頭,又聽季芝芝說道:“大姐,我們去那邊轉轉吧,後山那頭景色不錯。”
“可母親……”
“母親和了空大師說話還需一陣,我們先過去看看,等會再回來,那邊可熱鬧了,讓你瞧瞧那頭有多少善男信女在求子。”
季雲笙聞聲,又看向弟弟。
季書錦倒是無所謂,反正姐姐和妹妹想去哪裡,跟着便是。
“那……好吧,去看看便回來。”
說到底,姐弟三個,俱是沒有成婚的人,跑過去看送子觀音委實不妥,不過,若是風景極好,就當去看風景!
說到子嗣,季雲笙現在心裡還是有些牴觸,她不願意去想這些事情,因爲一旦想這些事情,就會想到上輩子的種種。
上輩子,季雲笙沒有一個兒女,她嫁給溫齊之後,冬日裡掉落過冰湖裡頭,傷了身子,後來就一直懷不上孩子。
那時候溫齊待她極好,說沒有孩子也不怕,他會護着她。
於是,在溫宇來到她的面前的時候,她是很喜歡的,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都給了溫宇,這也爲什麼在後來,她會傾囊相助。
想到這些,她只覺得從腳底冷到全身,十分不舒服,她的手緊緊的抱着手爐,希望讓全身熱燙起來,不再那麼難受。
只是沒有想到,當他們抵達後山那片立着一個蓮花座送子觀音的時候,會遇到林家的人。
今日林尚書家的夫人,攜同兩個女兒前來,正站在送子觀音像前,虔誠的望着高大的觀音金身。
她今日的身邊並沒有帶很多僕從,只帶了身邊的丫鬟和幾個小廝。
在季雲笙的記憶中,林夫人是個很講究排場的人,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在場,可今日,卻帶甚少的人前來,估摸就是怕被人知曉她在這裡吧!
目光落在蓮花送子觀音,季雲笙一下子便明白了。
林夫人兩個女兒已經及笄了,但是這些年,肚子一直沒有消息,現在,怕是想求子呢。
如今整個尚書府裡,除了林濤一個庶長子,林尚書並沒有別的兒子,一溜煙全是女兒,即便是林尚書後院小妾無數,也依舊生不出一個兒子來,甚至現在連懷孕都沒有。
大夫說,這是林尚書身體虧虛過於厲害,別說兒子了,連子嗣都艱難,需要調理身體纔是,不然那些小妾臀再大,再年輕,也依舊孕育不出兒子。
這兩年,林尚書一直在修身養性,爲的就是把身體調理好,再生多幾個兒子。
這也是爲什麼林濤即便是個庶子,
也如此得寵,只因府邸裡,只有他那麼一個男丁,林尚書不寵着他,還能寵誰呢?
“大姐,我們需要過去嗎?”季芝芝也看到了林家姐妹,好奇問道。
她以前都沒來這邊看過,雖然好奇送子觀音的金身,但是因爲麗夫人的原因,季芝芝始終不敢來這後山。
季雲笙搖頭,“不用了,就站在這裡看着吧!”
參拜送子觀音的人太多了,就算擠進去,也難以擠出來。
季書錦在一旁勸着季芝芝,三姐弟倒也沒有真跑去看送子觀音,待在不遠處的空地看了看,見人來的越來越多,便朝着另一邊的空地沿樓梯到了另一邊人少的地方。
腳下的青石板上的雪被山上的僧侶掃的乾乾淨淨,站掛滿紅綢的涼亭裡,看着山下漫山白雪,季雲笙覺得心情得到了一度的放鬆。
四周,景色怡人,呼入的空氣也是涼涼的。
季芝芝是個呆不住的,看着一旁的樓梯一路往下延伸的小竹屋,那竹屋古樸別緻,風吹了過來,掛在竹屋四周的風鈴鈴鈴作響,十分有趣。
“大姐,我想下去走走。”季芝芝指着下方遠處的竹屋,撒嬌的樣子看着眼前的姐姐,“大姐,你要一起下來嗎?”
“季雲笙搖頭,我就不下去了,你自己去走走吧,我在這裡坐會,等會你記得上來找我。”
“嗯,好。”
怕妹妹一個人胡亂的走,季雲笙連忙讓季書錦跟緊。
季書錦想留下了永書,卻被大姐拒絕了。
“我這邊有長青在,不用擔心。”
季書錦看着永書這細胳膊細腿的,估計也不頂事,倒是沒再強求。
等人走剩下身邊兩個丫鬟,還有一個長青,四周變的安靜起來。
這邊來的人少,可能涼亭四周風大,比較冷,來後山的,大多數是參拜送子觀音的,就算不是,那也不會跑這邊吹冷風。
季雲笙手裡拿着個暖手爐,又走了一路,倒也不會冷,只是身邊跟着的連翹卻是個畏冷的,所以這會雖然沒有說話,卻能的咬緊牙關,樣子十分難受。
季雲笙擡眼望過去,想到連翹以前身上發生的事情,忙道:“我們去那邊轉轉吧。”
“可小姐,你不是要等少爺和二小姐嗎?”連翹詫異道。
“無礙,等會我們再回來和他們集合,這邊怪冷的,待的久了不舒服。”
連翹心下倒也猜出自家小姐話裡的意思,眼眸滿是感激的看着,眼眶紅紅。
只是季雲笙沒有想到,他們前往的方向,是通往後山入口的路。
走到一半,山風小了,卻聽到不遠處不停有男子在說話。
季雲笙腳步微頓,一旁的意柳說道:“小姐,有人來了。”
“嗯,我們先避開。”
出門在外,切不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地。
只是,季雲笙剛準備躲開,卻聽到身後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那不是季大小姐嗎?”說話的,正是林濤身邊的小廝禹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