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離去的兒子,沈夫人連忙喊道:“呃……然兒……”
“娘,別叫了,大哥有事。”沈笑笑走了過來,攔住母親的手。
沈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拿手敲打女兒的小腦袋,“就你胡鬧。娘同你大哥說他的人生大事,你跑過來做什麼?”
真真氣死她了,她容易嗎?爲了這個不孝子的婚事,她可是跑斷了腿,好不容易有個好姑娘,跟兒子來說上幾句,不求他馬上和人成婚,去看看總是好的吧,萬一真對上眼呢?
可兒子還是那麼倔強,難道那些個女人都是洪水猛獸會吃人嗎?
她想到這裡,又瞪了面前的小女兒一眼,道:“你們兄妹三個,就是來討債的,也不知道我前世究竟欠了你們什麼?個個不把我氣死纔好!”
沈夫人說着,雙手還插着腰,露出一圈皙白的手腕,宛如鄉野村婦般,哪裡還有一點大家閨秀出來的樣子?
也難怪她這般,雖然從書香世家出來,可一個沒了丈夫的寡婦,帶着三個兒女,若想不遭受他人欺負,定是要強勢起來的。
“娘,儀態,儀態。”
沈笑笑伸手作勢給母親順氣,果然,聽到儀態二字,沈夫人剛纔還跳腳的悍婦模樣,瞬間恢復了端莊貴態的模樣。
看着母親這般,沈笑笑暗暗發笑。
她伸手,挽住母親的手,細聲寬慰道:“娘,你別操大哥的心了,他的事情,估摸比你還着急。”
“你看他哪裡像是在着急?都不打算成親娶妻生子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年紀了,現在不娶媳婦,等再過兩年,年紀大了,就不好找了,人家剛及笄的,怕你這男子年歲大了,那些十七八歲的,你敢要?”
沈笑笑沒說話。
是啊,若是男子二十沒娶妻,雖然不會教人說他有什麼隱疾,但是年紀大了,與那些剛及笄的十三四歲姑娘,相差了六七歲,甚至更大。
這年紀相距太大,很多人家不願意把女兒嫁出去的。
至於那些上了年紀,十七八歲的,若不是什麼貴人不愁嫁的,男方則怕這女子年紀那麼大了,有什麼隱疾或者什麼不好的缺點,以至於年紀那麼大了,也沒有人願意求娶。
只是,他大哥這會不是不想成親,而是這事情,得慢慢來。
去了太傅府幾次與季家大小姐相處下來,沈笑笑突然明白自家大哥爲何會喜歡這姑娘。
對方性情好,而且也沒有因爲身份尊貴,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反而很平易近人,有一種,灑脫開朗,這是很多大家族小姐身上沒有的。
反正一句話,與她相處,很舒服很愉快,沒有任何的壓力。
哥哥看上這樣的姑娘,沈笑笑比任何一個人都開心。
只是,人家身份尊貴,這一天半天的,恐怕不能將人家姑娘的芳心給拿下。
況且,以雲笙姐姐那樣的身份,即便現在還沒及笄,恐怕也有不少求親者。這挑選的人多了,眼花繚亂的,怕是自家大哥那樣的身份地位的男子,也不是最好的。
當然,沈笑笑相信大哥可以將人姑娘求娶回來的,遲早罷了。
“娘,這
事情你就放心吧,別太擔心了,大哥此前同我說過,他已經在找的了,恐怕這一兩年,就能找到讓娘滿意的。”怕母親着急,沈笑笑連忙透露一點消息。
只是沈夫人還在氣頭上,再想想這一年多自己對兒子的勸誡,哪裡會把小女兒的話放在心上?
“就你大哥那木頭腦袋?會找到讓我滿意的?”沈夫人斜睨了小女兒一眼,表示不信。
“能的。”沈笑笑堅定的答道。
見母親不相信,沈笑笑又透露多一點,“娘,我告訴你一件事吧!”
“什麼?”
“其實大哥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只是現在不好說出來。”
她聲音很輕,但是沈夫人耳朵卻在瞬間,變的異常靈敏。
“真的?”沈夫人激動的問,只是問完之後,她又不相信的搖頭,“不可能,你大哥那性子,能有什麼喜歡的姑娘,你們兄妹三個,就喜歡來氣你娘,弄些幌子給我。這事情跟你說也說不明白,罷了,我先去看看你哥。”
沈夫人說完,腳步匆匆的追隨着兒子遠去的方向而去。留下沈笑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我的話難道一點都不可信?”沈笑笑看着一旁的凝香,問道。
凝香是沈笑笑的貼身丫鬟,她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笑着。
被取笑的沈笑笑,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質疑,愣了愣,道:“我也不管了,我娘不信就不信,反正這是真的,總有一天,我娘會後悔的,我餓了,去吃東西。”
***
這廂沈笑笑肚子餓的找吃,另一邊,爲了弄清楚荷包裡的花香詭異,沈亦然也不管身體疼痛,直接前往薛辰住的院子而去。
看着腳步匆匆,一臉菜色的沈亦然,薛辰正在搗藥。
“沈大人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有何作用?”
他三步做兩步走,不過一瞬,已經到了薛辰的跟前,掌心放着一個荷包。
“荷包?還是姑娘家的荷包?”
薛辰被這精緻的荷包吸引了去,聲音帶着幾分揶揄,“誰的?”
正當薛辰準備去拿,沈亦然反手一握,卻不讓他碰了。
這不是重點好麼?
薛辰挑眉,“怎麼,還怕我發現你的秘密?”
他這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樣子,讓沈亦然突然一愣。
想到外頭還有個令人頭疼的母親,沈亦然連忙警告道:“不許亂說!”
見讓自己猜對了,薛辰臉上的笑容更甚。
他的手朝着沈亦然攤開,“那就把東西那過來吧!”
“給!”
一件小東西,突然朝着薛辰的臉頰砸了過去,至於荷包,沈亦然倒沒有給他再多看一眼。
薛辰快速的握住,挑眉看着沈亦然那一臉的警惕,問道:“有那麼寶貝嗎?不就一個荷包。”
沈亦然沒理會他,將荷包放進懷裡,只道:“好好瞧瞧,那是什麼花,有何功效?”
薛辰疑惑,這才注意起手中的紫色花朵,花朵已經沒有剛採摘時候那般嬌豔,但是還是能大概的
知道其形狀,至於氣味,更是清楚可聞。
“這是……”
只是一瞬,薛辰便將疑惑的目光落在沈亦然的臉上。
他臉頰帶着驚愕,隨後又拿在鼻前嗅了嗅,眉頭微微蹙着,顯然發現了什麼?
沈亦然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帶着疑惑,問道:“發現什麼了?”
“這東西……”他不大確定,又嗅了嗅,但是,很快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嗅上一口。
“怎麼樣?看出問題來了?”
“你這東西哪兒來的?怎麼會有這東西?”薛辰說着,腳步匆匆的往屋子走去。
沈亦然看他匆匆的腳步,跟了上前,“怎麼了?”
“不知道,我先看看,暫時只知道這花粉和我以前見過的某種花有些類似,我先看看。”
薛辰說着,一向嗜草藥如命的他,連忙跑去研究去了,也忘了沈亦然站在身旁。
他搖頭嘆了一聲,在自家母親還沒尋來之時,率先跑了。
所以,當沈夫人聽說大兒子不在薛辰院內的時候,打罵了兩句:“不孝子。”
***
翌日一大早,沈府突然有人前來。
沈亦然正準備動身出去,便聽小廝林佑稟報。
“大人,三皇子派人過來了。”
沈亦然聞聲,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讓他等一會,我馬上就到。”
說着,沈亦然連忙擦拭乾手上的水滴,動身出門。
三皇子今日遣來的是他身邊的小廝程明。
見沈亦然出來,程明對着他微微躬身作禮,“沈大人……”
“程大人,走吧!”
三人直接上了程明騎坐的馬車而去,不一會已經離開了衚衕小巷。
沈夫人追了出來,只有小廝站在門口,連忙問道:“大少爺與林佑這是要去哪裡?”
小廝不大清楚,只道:“小的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是三皇子手下的人來請的大人,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馬車朝着京城的翠鶴樓而去,最後三人直接上了翠鶴樓二樓雅間。
翠鶴樓面對着的,便是京城最大的炎庭湖,兩岸是擺賣叫賣的攤子,岸邊夏日楊柳青青的柳樹,如今光禿禿的,倒是少了美意,倒是那波光粼粼的湖水,還是那麼的清澈透明。
湖面上,有遊賞的船隻來往,船坊裡頭,坐着各家的貴人,遊湖作詩,好不有趣。
沈亦然抵達二樓雅間的時候,卻被人告知,三皇子這會已經在炎庭湖的船隻之一,於是,三人又往湖邊而去。
湖中船隻來往幾艘,不過要數翠鶴樓標誌的船隻最大,而裡頭坐着的,便是三皇子楚凜!
沈亦然主僕與程明等在岸邊,不一會,船隻靠岸,三人才得以上岸。
匍一進去,隔着丈寬的船舫裡頭,便坐着一身玄色深衣的貴人。
沈亦然遠遠,便連忙跪下,作一大禮。
“下官,叩見三皇子殿下。”
“免禮,沈大人不必行如此大禮。”楚凜說着,伸手示意而坐,“先坐下說話!”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