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何枝可依
更何況還有那該死的乾坤羅盤,這米亞四國的掌權者因着天機閣的一句話早已把我視爲囊中之物,天下豈還有我的藏身之地!又能躲到哪去?恐怕反而是我爲玄夜帶來更大的危機呢。而這才只是開賽第一環節的“百花爭豔”,之後還有什麼“各領風騷”……
蘇依心思鬱結,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越發覺得恐怖,竟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躲在玄夜身後,神色鄙夷的看了眼評委席上目光遊離的的兩人,暗沉沉道:“果然!裝得再君子,骨子裡還是小人,把他們不當問題,不去解決,擱置在腦後,早晚還是要付出代價的,或許最終付出的是最初的幾倍之數。”
糾結的隱隱有些頭疼,蘇依只得揮起小小的拳頭在太陽穴處砸了兩下,深吸口氣,不再深想。
玄夜掃了眼那個嬌小的身影,又順着蘇依畏懼的方向看去,眼底閃過一絲慍怒。他只道與這二人不過一面之緣,這丫頭卻會如此害怕,一時有些被隱瞞的感覺,不止是對於那兩人曾經做過什麼,更是由於她竟不對自己說那些委屈。
見她眉頭緊鎖,撅着嘴苦惱的樣子,玄夜臉色又冷了幾分,對那些花籃裡增多的絹花未曾多看一眼,轉身去了後臺。
蘇依連忙小碎步跟了過去,卻在轉到後臺的時候絆了一下,身子向前傾去,被玄夜一手錯身扶住。蘇依不禁有些納悶,這臺階平平整整的,怎麼會平白的磕絆了?擡頭見玄夜正冷眼看向一旁幸災樂禍的幾位女子,而那被圍於正中央的女子正是尚書大人的千金。
蘇依轉而明白過來,感情是引人嫉妒怨恨了,不禁莞爾一笑,心道她們必是不知玄夜的深淺,故此拿我一丫頭使壞,試試水深罷了。
只是這等小孩子的把戲,蘇依卻懶得計較,何況那種貴千金蘇依向來是避之不及的,但若不理不睬,只怕又讓人小瞧了,保不住還有什麼後續的手段,小臉幾度陰晴變幻,突然眉眼一彎,攜着玄夜的胳膊前行,狀若悄聲道:“小姐,錦公子着人回話說,文公子應下了。”
蘇依這聲音說大不大,但足以讓左右不遠處都聽得真切,只是這話說得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多數的女子並未理會。蘇依卻一直打眼注意着那尚書千金的面色,自己說這話時,那女子無意識的咬着下脣,明顯有些慌神。
蘇依嘴角上揚,回那女子一個若有似無的嘲諷,選了一個無人的位子,從袖口抽出一條汗巾擦淨了凳子道:“小姐請坐。”
玄夜依言而坐,只見鏡子裡桃木梳子在小手裡四下翻飛,越來越嫺熟自然的丫鬟動作,看着不由恍惚了視線,她原本不諳世俗,因失去父母不擇手段的復仇,又因爲要逃命,不得不離開京城。
半路橫生枝節,即便知道這是如影閣和官府聯手的陰謀,仍選擇掩護自己,拙劣的隱藏手段,自己都看得出來,卻是冷眼旁觀着,世上哪有真心不求回報的好呢!
直到被秦歡歌識破,少不得一路受到牽制,只是對自己毫無影響,有人陪着的感覺,至少不是夜夜夢魘,就這麼不相干的繼續着罷了。到了離都府探查了幾次,才知道這次危險非比尋常,也曾勸她離開,她竟爲了不相干的人命多番猶豫,錯過最好的時機。
玄夜神色一暗,現在鬆幕城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即便因爲要殺我,以如影的一貫作風,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拿出《步陵蘭》,恐怕是那幕後之人又耍什麼陰謀了,今日又見處處暗線,到時候能留得幾人活命還不可知,她變得屈從現實,或許也是好事,至少日後沒有自己陪着,可以少受些委屈,今夜就該送她離開了……
蘇依並不知玄夜的打算,,摸着玄夜順滑的頭髮有些愛不釋手,把一綹頭髮挽了個花式盤在側邊,滿意的看了眼銅鏡裡越顯脫俗的模子,好在昨夜翠屏教給幾個基本的髮式,不然這麼精緻的頭型自己真倒蹬不來,看來賈淑媛本性倒也不壞,還知道滴水之恩的。
玄夜突然傳聲問道:“九兒可知這挽青絲的說法?”蘇依心不在焉的搖搖頭,“爲男子挽發的女子,要麼是他的丫鬟,要麼是他的女人。”玄夜盯着鏡子裡的稚氣未脫的女子,不知怎的,竟直覺日後再無相見,這才忍不住說道,面色卻依舊冷冷的,事不關己的樣子。
隨手一揚,一縷青絲已然落入手中,轉而被收入囊中,蘇依目瞪口呆的看着玄夜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訥訥然道:“你這……”明明柔情的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想娶我直說嘛,我又沒說不樂意。
“丫鬟!”玄夜看她那肆意飛揚的神色,忍不住打擊道。
蘇依小臉一垮,只聽前臺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鑼響,急忙收了心思,手下利落起來,依着前世的本事,描眉畫眼不輸遠黛山青,連衣物都打點的妥帖,硬是把玄夜妝畫得若水之柔,絲毫不漏男兒氣質。
蘇依目不轉睛的盯着從換衣間出來的玄夜,喃喃道:“真美!”後臺的衆小姐丫鬟婆子全都看了過來。
那輕紗還未戴上,正讓人看個通透,玄夜冷着臉正要發怒,擡頭卻見那目光清明澄澈,冷目掃過衆人,也是毫無褻瀆之意,心下微怔。
蘇依對他的反應頗滿意,微笑着捧起銅鏡遮在臉前,朝玄夜走了過去,鏡裡只一位絕色佳人顰婷而來,雙眸柔情似水,看得玄夜一時竟未反應過來。
“小姐覺得如何?”蘇依微微欠身道。她已趁空換了一身中規中矩丫鬟裝,連妝都化得臉色微黑,土裡土氣的樣子,卻又與之前看不出明顯的變化。
“嗯,走吧。”玄夜抓起桌上的面紗往臉上一遮,當先去了等候上臺的休息區,心裡卻如風起海浪,這妝雖化嬈嬈卻並不顯妖媚,只因這衣服中性隨和,莫不是她看出了什麼?玄夜竟有些慌亂,若是被她知道自己那些不堪,恐怕……
雖然玄夜仍是冷冷的,但蘇依直覺他有些生氣,這好好地怎麼?“莫名其妙!”蘇依胡亂的嘟噥一聲,便低着頭隨着去了。
辰區八九十號的花紅柳綠,玄夜出場順序排在中間。蘇依並另幾個丫鬟正扒着簾縫朝前臺偷看,那些小丫頭子們嘰嘰喳喳的評論個不停。那些稍微有些體統的小姐們自是不敢過來湊這熱鬧,只得豎着耳朵的聽,時不時招自家丫鬟過去回幾句話,又顛巴顛的擠進來。
絡繹不絕的小蜜蜂,嗡嗡個不停總會招來怨言。突然,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橫衝直撞的擠了進來,這些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哪裡受得住,被擠出去的還好,有的直接被踩倒在地,一時沸反盈天,那些小丫頭這才一鬨而散,場面有些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