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寒涼,此刻蔣馨瑤的心思卻是更加的冰冷。
在不爲人知的時刻,她此刻背部竟然被冷汗所浸溼,那該死的蔣馨凝,居然有能耐傷了她找過去的人?
她看着不是那麼柔柔弱弱,甚至身上的傷都還沒有好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是這兩人被發現的話,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下意識的,她的眸光便對上了蔣馨凝那吟吟的笑眼,一剎那她便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蔣馨凝在從中作祟!
“那爲父現在就追過去!倒要看看是些什麼人,竟然敢在我的女兒跟前做出這等醜惡之事!”蔣相國神色陰沉,已然是怒火滔天!
若真是如同蔣馨凝所說,竟有人敢在蔣府中堂而皇之的謀害他的女兒,甚至是放火燒苑!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根本沒有把他這個相國放在眼裡!
這樣的事情,他豈能夠容之?
說完這句話,蔣相國徑直拿過身邊家丁的火把,便要依着方纔蔣馨凝所說的那條道路走過去。
蔣馨瑤見狀,神色一變,堪堪兩步走上前來,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說道:“如今天色一晚,那些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謀害妹妹,必然是些窮兇極惡之徒!父親就這般前去,實在是危險之極!不如還是先報官吧!”
蔣相國卻是冷冷一笑,道:“若是在自己的府上,還能夠被那些潑皮無賴攝住,爲父這十餘載的相國,怕是白當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不再理會蔣馨瑤,徑直拿着火把,直直的往前走去。
蔣馨瑤跟在身後,堪堪的要把銀牙都咬碎,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夠深吸一口氣,提起一顆心,還是亦步亦趨的緊跟了上去。
蔣馨凝看着蔣馨瑤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冷笑,只淡淡的笑着在心頭說道:蔣馨瑤,若是這般就能夠把你驚嚇住,後面,可有的你受的了。
不出意外,按照蔣馨凝所指引的路線,蔣相國一行人卻是直直的走到了蔣馨凝的別院處去。
雖然她不確定莊榮晨是否真的是能夠靠得住的人,但如今,她也只能如是博上一博,反正即使是輸了,她也沒有絲毫的損失。
更何況,方纔只憑着她對於莊榮晨的那一番言談,她卻是莫名的心中篤定,此人倒是值得相信一回的人。
只是想到莊榮晨最後所說的那句報酬,卻是讓她的心中莫名一動,和這般狐狸一樣狡詐的男子做交易,究竟誰會更勝一籌呢?
隨着步履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到了蔣馨瑤的門口,所有人的疑慮更深,蔣馨瑤的一張臉,也是難看的怕人。
身後依然有丫鬟竊竊私語了起來:“這不是大小姐的別院麼?”
蔣相國亦是一臉的深沉,只轉頭堪堪的看了蔣馨瑤一眼,停在了那門口,卻是沒急着推門進去。
“怎麼走到了大姐這裡?”蔣馨凝也故意露出一臉驚奇的表情,只繼續說道:“莫非歹人竟是膽大包天,敢潛入姐姐的房間?“
蔣馨瑤的神色已然是一片蒼白,只勉強笑着說道:“怎麼可能?那些歹人想必一定是逃走了,怎還敢在這府中逗留?更不可能在我這裡了。”
“可是那人受了傷,跑不遠,難免不會去找個地方避一避。”蔣馨凝只是跟在蔣相國的身後,此刻卻是擡起了頭,不着痕跡的說了一句。
蔣馨瑤腦子裡嗡的一聲,回頭看了蔣馨凝一眼,正要再度開口阻止,卻聽得蔣相國吱呀一聲,便是把那庭院的門推了開來。
蔣馨瑤還沒有來得及去阻止,就見到蔣相國的神色已然變得陰沉起來,饒是她懷着僥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一看,卻是立時就睜大了眼睛。
那兩人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蔣馨瑤的院子裡,連遮掩都沒有半分,此刻只是口鼻之中發出哼唧的聲音,卻是半分都動彈不得了。
見到蔣相國神色陰鬱,蔣馨瑤率先一步走上前去,急急地質問道:“你們這種歹人,怎敢跑到我這裡?你們差點害了我的妹妹!可知這是死罪!”
她先發制人,只想在衆人面前把那兩人唬住,不讓他們說出什麼秘密來。
但卻不曾想到,這兩人已然被莊榮晨掌控在手掌之中,又豈會輕易的擺脫的了?既然莊榮晨答應了蔣馨凝,那麼他做下的事情,自然是滴水不漏,挑不出絲毫的錯處。
那兩人囁嚅着嘴脣,看着眼前疾言厲色的蔣馨瑤,自然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但無奈挾持住他們的背後的那個人,的確是惹不起的狠角色!
是以即使他們此刻叫苦不迭,也只能堪堪的避開蔣馨瑤的眼神,緩緩的說道:“大小姐,我們兄弟倆,是來找你要報酬的啊!”
“雖然我們並未真正的傷到小小姐,但到底是沒有功勞有苦勞啊!您不能就這麼放着我們不管啊!”那領頭的肥頭大耳的那個,不依不饒的叫到,他也是這兩人之中,苦頭吃的最多的那個。
此刻自然是不敢忤逆那人半分的意思。
聽得這句話,蔣馨瑤幾乎是五雷轟頂一般,幾乎是上前便狠狠的一腳,正中了那大哥的胸口!
“哪裡來的窩囊雜碎!竟也敢把這髒水盆子扣到本小姐頭上來!簡直是厚顏無恥!”蔣馨瑤急怒攻心,那一腳也是實打實的下了狠功夫!
原本那領頭的那個,就受了很重的傷了,早開始不管是蔣馨凝,或者是之後的莊榮晨,都給了他不小的顏色,如今蔣馨瑤再添了這重重的一腳,幾乎是立即就能夠要了他的命!
當下他便是兩眼一翻,連哼也沒有哼一聲,就暈死了過去!
那剩下的瘦下一個,卻是懂得察言觀色,一時間竟是不敢言語。
情形一時間大變,衆人都是一片譁然,無論是蔣夫人,還是蔣老夫人,此刻都是詫異驚惶的神色,而蔣相國,神色也是陰沉的可以扭下水來。
“姐姐何必如此心急呢?不管是不是栽贓陷害,總能給你一個分明!你又何必下此重手呢?”蔣馨凝在身後不着痕跡
的說道,旋即又看了蔣馨瑤一眼,眼眸之中劃過一絲輕蔑,只說道:“平日裡妹妹只以爲姐姐是個身子柔弱的,沒有想到有這般的力氣,倒是絲毫不遜色於尋常男子。”
此番話,言下之意便就是直接指明,以往蔣馨瑤總是一副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模樣,似乎連咳嗽的聲音大了一點都能驚着她,做派也是知書達理,絲毫不沾一個髒字,今晚的所作所爲,倒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聽得蔣馨凝言下的嘲諷,蔣馨瑤面上一紅,卻只堪堪一笑,勉強笑着說道:“姐姐實在是不能忍受這般平白無故的污衊,是以一時間心急了些。”
“真是亂了套了!蔣府何時變得這般混亂不已,聽得別人口中,豈不是要蔣府落人口舌?”蔣相國低聲喝到,那犀利冷絕的眼神在蔣馨瑤和蔣馨凝身上掃視了一遍,最終還是把視線落在了蔣馨瑤的身上,道:“荷兒,這事情是否真的與你有關?”
蔣馨瑤見着蔣相國臉色威嚴,一時間神色惶然,不知該如何開口,嘴脣微微翕動,半晌竟是委屈的連眼眶都紅了一圈,那盈盈瀲灩的水光就在眼睛裡打轉兒,似乎一瞬間就要落下來了。
半晌,她才期期艾艾的開口道:“父親,這事情當真和女兒沒有絲毫關係,難道父親你還不相信女兒嗎?”
她那柔弱委屈的模樣,配着原本就溫和柔弱的小臉,竟是分外的惹人憐愛,彷彿所有的言語對於她而言,都是極爲不公平的,那些骯髒的詞彙對於她來說,就是誣陷。
演戲裝柔弱的本事,從前世到今生,一直以來都是蔣馨瑤的拿手好戲。
見到蔣馨瑤這般模樣,蔣相國也心軟了幾分,到底是曾經在自己身邊養大的女兒,即使不是親生,也自然是不願把這污穢之事和她牽扯上關係。
對於蔣相國來說,這內宅和睦,姐妹和諧相處,纔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家宅寧,才能仕途順,這個道理他是一直都很明白。
思及此,他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半分,轉頭看向另外一個神智還算清醒的男子,眸子的冷光大勝,只冷冷的開口說道:“謀害蔣府小姐,竟還企圖栽贓嫁禍另外一位,你可知道這是多麼大的刑罰?我可以讓你千刀萬剮!”
說完這句話,蔣相國就對身邊的下人吩咐道:“去報官吧!老夫倒要看看,這幕後指使到底是誰!”
聽得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那瘦小男子倒是再也掩藏不住,連聲說道:“我招了,我招了還不成嗎?”
說完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蔣馨瑤,便從那衣袋裡掏出一樣物事,竟是一個粉色螺紋的精緻荷包!
“便是這蔣家的大小姐讓我們去做的這件事情,有此荷包爲證!這是大小姐給我們兄弟倆留下的信物!便是憑着這個信物,我們兩兄弟纔敢出來做這件事情!裡面是我們還沒有花費完的大小姐給的銀子,這荷包便是她給我們的憑證,不信您拿去看!”
說完他便把那荷包高高的舉起,只聲嘶力竭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