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看着病牀上的安德里亞,想起當初在自己手下意氣奮發的年輕人,現如今成了這樣,查爾斯也不覺心一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安德里亞是他的學生,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自從接到上級關於如何剷除黑手黨的命令,查爾斯就派遣安德里亞親自來紐約。
這是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無情。
誰都知道黑手黨是幹什麼的勾當,背地裡聯合政客,在理地下帝國,發展如此多年,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剷除,安德里亞貿然動手,如果惹怒了黑手黨,誰知道黑手黨中的那些瘋子會不會動手先幹掉安德里亞?
四年前,查爾斯就無數的想過安德里亞會不會被殺,他一直處於擔心和內疚之中,所以四年中,他也無時不刻的關注着紐約的局勢,安德里亞需要什麼幫助,查爾斯會盡可能的做到。
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查爾斯的支持也十分有限。
安德里亞就這樣一個人頂着聯邦調查局的名號,在紐約打下一番事業。
誰都知道安德里亞是黑手黨殺手,誰也知道安德里亞就是一個將腦袋掛在脖子上的白癡。
黑手黨能夠在紐約存活這麼久,就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安德里亞要動黑手黨也只能從零開始。
很難想象安德里亞就這樣在紐約紮下了根,而且經過四年的發展,竟然能夠拉攏奧德里奇等市政府的高官聯合對黑手黨進行打壓。
查爾斯對於安德里亞的作爲非常欣慰,可是離開紐約兩個月後,查爾斯卻聽到了他最優秀的學生出車禍的消息。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查爾斯彷彿在欣慰的頂端被打下深淵。
他最擔心的問題終於發生了,黑手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對安德里亞動手,想將這個單槍匹馬來紐約的白癡幹掉。
查爾斯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舉動就是立馬趕往紐約。
可是他又在第一時間壓制住這個想法,以爲內安德里亞的車禍未必不是一個引子,一個徹底剷除黑手黨的導火線。
一直以來黑手黨內部那層政客組成的保護膜讓查爾斯和安德里亞無從下手,再怎麼麼打壓也傷及不到黑手黨的根本。
可這一次查爾斯卻抓到了黑手黨的痛腳。
誰都知道安德里亞是聯邦調查局在紐約的一個棋子,現在黑手黨想明目張膽的滅掉這顆棋子,無疑是對聯邦調查局,對示意這件事情幕後人開戰。
查爾斯壓制住內心的悲傷,在華盛頓奔波了兩天,終於在足夠的支持下,才匆匆趕往紐約照看安德里亞。
黑手黨這一步的失誤讓查爾斯得到了那些幕後人的決心。給予黑手黨那成保護膜的政客們似乎也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爲黑手黨辯解。
查爾斯似乎看到安德里亞在紐約四年終於能夠如願以償的達到大家的目標,這一次,也是最好的機會,不管無論如何,查爾斯都不會放棄。
奧德里奇從走道走過來,恰逢看到查爾斯眼中的那抹悲傷,也微微有些吃驚。
奧德里奇的腳步聲打斷了查爾斯的思緒,查爾斯收斂起臉上的憂傷,換上一副固有的沉悶,問道:“醫生怎麼說?安德里亞怎麼昏迷這麼久還沒能醒過來?”
奧德里奇從玻璃窗外看了安德里亞一眼,說道:“病人昏迷可能是顱內血塊還未完全清理乾淨,或許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
“不知道這是安德里亞的幸運,還是黑手黨的悲哀。”查爾斯冷笑道。
安德里亞在紐約四年,經他手抓進監獄的沒上千也有八百,查爾斯想着這一次安德里亞幸運沒有死,可黑手黨卻會因爲這一次的衝動而付出足夠的代價,心裡卻有這意思慶幸。
奧德里奇默然。
他是非常支持查爾斯對黑手黨下手。
這是因爲他已經無路可走。
起先站在科拉爾家族陣營,即使和安德里亞做了一些事情,黑手黨也不會找他的麻煩。
但現在不同,他已經跟科拉爾家族分道揚鑣,變成黑手黨最痛恨的敵人,甚至爲此斷絕了和科拉爾家族的一切關係,到了先自愛奧德里奇連唯一的退路都沒有,只能跟着聯邦調查局一條道走到黑。
安德里亞出了車禍,奧德里奇的第一感覺就知道這是黑手黨的人乾的,而且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安德里亞的性命。
跟安德里亞相比,奧德里奇就顯得不值一提,如果這一次車禍的對象是他,聯邦調查局絕對不會如此重視這件事情。
安德里亞出了車禍,無疑是聯邦調查局對黑手黨開炮的最好藉口,如果在這一次徹底剷除黑手黨,奧德里奇就會有足夠的功勞得到聯邦調查局的重視,更重要的是他會讓自己的潛力得到足夠的發揮。
在科拉爾家族,奧德里奇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會選擇跳槽到聯邦調查局。
其實奧德里奇也是在賭,安德里亞在紐約需要一個強力的政治盟友,安德里亞一個人的勢力遠遠不夠寒冬黑手黨,可是加上他,就有足夠的籌碼,而他也會獲得足夠的籌碼跟查爾斯等人伸手要前程。
可是正是因爲安德里亞的車禍,奧德里奇才察覺自己對聯邦調查局沒有很大的影響力,所以他要做的就是需要聯邦調查局的重視。況且,紐約他呆不下去,一想到安德里亞出了車禍,奧德里奇感覺自己的性命隨時都會被人取走。
所以他的想法跟查爾斯不同,可是目的卻一致。
“現在紐約警局還是一頭霧水,昨天喬森納進行了全市排查,特別是在貧民區和人口密集趨於着重檢查,始終沒能發現肇事者和肇事車輛,現在是時間已經過去幾天了,喬森納還沒能找到肇事者,以後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半個月時間也只是一彈指。”奧德里奇微微窺了查爾斯一眼,問道,“如果喬森納半個月還沒能夠找到肇事者,不知道局長你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查爾斯音樂察覺到奧德里奇的試探,沉聲道:“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這些事情是警察署的問題,喬森納要負什麼責任,會由組織定,不是我們能夠說的算。”
“事情總歸是局長來紐約纔將事態擴大,如果喬森納因此受牽連,科拉爾家族的人不會眼睜睜看着,同樣李·科拉爾也不會坐視喬森納被局長而攪進這灘渾水。”奧德里奇擔憂道。
“這件事情不需要你來管。”查爾斯冷道,“李在華盛頓的確有些勢力,優羅嘉俱樂部的人總會出面維護,何況肯尼也是一個人才,能夠藉助華盛頓的勢力替喬森納打開另一番局面也說不定,所以你不需要這件事情會讓喬森納翻不過身,他的後路比你和我都充足。”
查爾斯招了招手,繼續說道:“現在的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如何讓李跟喬森納翻不了這盤棋,計劃被打亂了,就很難被重新規劃,喬森納不會甘願被連累,李也不會坐視甘比諾家族捲入其中,他們一定會想辦法阻止我們的計劃。”
“只要喬森納找不到肇事者,似乎他們就沒有方法阻止我們。”奧德里奇說道。
“但願吧。”查爾斯輕哼一聲。
奧德里奇剛準備說話,誰知道褲兜裡的手機卻響了。
可能是聲音夠大,查爾斯也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去外面接吧,這是醫院。”
奧德里奇點了點頭,拿着手機匆匆離開安德里亞的重症監護室。
沒過幾分鐘,奧德里奇就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過來,皮鞋於地面發出一陣噪音,讓查爾斯有些惱火,問道:“什麼事情,怎麼這麼毛躁?”
奧德里奇顧不得道歉,立馬說道:“剛剛警察局來電話,說喬森納上午帶着人手在曼哈頓某個地下室找到肇事者和肇事車輛,經過嚴密審訊,肇事者供認是被波納諾家族新任黨魁維魯斯指使,現在喬森納一家將維魯斯一柄逮捕歸案,正在往警察局趕。”
查爾斯眼皮狂跳,數天沒有半點進展,現在喬森納突然找到肇事者,甚至連指使者也如此順其自然的被找到,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人懷疑。
“局長,怎麼辦,喬森納現在真的找到人了!”奧德里奇最擔憂的事情發生了,喬森納突然找到肇事者,對於他們卻不是一個好消息。
奧德里奇現在心裡在咆哮:喬森納怎麼能這麼快,怎麼會這麼順利?
查爾斯同樣心裡也不好過,他面色沉靜,心裡不斷的想着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喬森納憑什麼能夠這麼快破案?
是憑藉李·科拉爾?
還是跟黑手黨達成某些協議?
一連串的疑問在他的心裡被勾勒出來,瞬間連成一條線索。
黑手黨和李書豪在幫助喬森納破案,努力掩蓋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
查爾斯萬萬沒想到,李書豪和黑手黨會反應如此之快,竟然在關鍵時候懂得捨棄。
喬森納自然不需要管這麼多,他只需要抓人,然後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就完成了他的責任,同樣也是一件功績,瞬間讓喬森納翻盤。
“這人絕對不是真正的主使者,爵士是李·科拉爾和黑手黨扔出來的替罪羊,他們在造假!”奧德里奇現在徹底慌了神,瞬間道破這一次抓捕背後的黑暗。
查爾斯心亂如麻,如果就這樣被李書豪破了局,他絕對不會甘心。
聽着奧德里奇的咆哮,查爾斯冷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剛剛電話是誰打過來的?有麼有說喬森納是怎樣發現肇事者的?”
“是我在警察局的人打電話來的,據說警察局接到匿名市民舉報,之前的行動喬森納爲了防止泄露,將一些通信工具都沒收,直到抓到維魯斯。”奧德里奇紅着眼睛道,“他們動作如此之快,就是防止我們插手,他們做狠了,讓我們沒一點反應的時間!”
查爾斯緩緩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怕他們做的還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