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德朗蓋塔家族別墅上空籠罩着一層暗雲,如大雨將來前寧靜將這片喧囂和燈火通明穩穩壓抑住。
拉塞賓看着氣勢高昂的黑手黨骨幹,眉宇間同樣閃現着一絲猙獰。他做出了一個十分正確的決定,對於也該敢於蔑視家族權威的螻蟻,就要毫不留情的碾壓。恩德朗蓋塔家族上百年的權威同樣如此,一個黑道家族才能夠將血腥藝術做出最完美的闡釋。
拉塞賓低着頭,注視着一羣人道:“你們認爲該怎麼報復才能夠洗刷他們對家族的褻瀆。”
一個狼頭紋身的男人,立馬站起來:“Boss,不需要想太多,我們直接衝進普斯格里家裡幹掉那對賤人。”
同樣有人反駁起來:“阿涅利家族的實力不會比我們差,他們在羅馬有很多關係,貿然行動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接着又有人附和:“的確,現在可不是幾十年前,我們看看諾斯特拉和卡莫拉家族就知道,畢竟這個國家不是屬於我們黑手黨的。”
狼頭紋身男人不滿道:“這也怕那也怕,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怕些什麼....好...你們他媽的只會說反話,那麼你們來想個主意...想不出就不要在這裡亂叫。”
一羣人黑着臉看着狼頭紋身男人,可是他們不敢說什麼,因爲狼頭紋身男人手上掌握着三條毒.品線,還有上千個手下,實力往往最能決定話語權,如果不是怯於狼頭男人的實力,他們早就衝上去,踢爆他的鳥蛋了。
拉塞賓朝囂張的狼頭紋身男人招了招手,道:“尼克斯,注意一下你的語氣。”
男人再囂張也不該對拉塞賓有任何不敬,他二話不說,立馬坐了下來,不過明顯還有點忿忿不平,眼睛閃現一絲狠辣,不時的朝幾個出言反駁的人瞪眼。
“你們還有什麼意見,都說出來聽聽。”拉塞賓又看了看另外幾個人,正好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赫頓,眼神又從他身上轉走。
“我認爲盲目的和阿涅利家族碰撞不是什麼好辦法,如果我們殺了那對賤人,阿涅利家族也會爲了家族榮譽對我們進行反擊。”一個剛剛反駁過尼克斯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
拉塞賓低着頭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沒有什麼表情,繼而招了招手道:“繼續。”
中年男人微喜,點了點頭道:“我們可以乘着那兩個殺手在外的時候幹掉他們,例如今天晚上,這兩個人莫名其妙失蹤了,即使阿涅利家族發現他們死了,也不能夠找我們,他們也不會迫於家族壓力貿然和恩德朗蓋塔家族開戰,到頭來,他們連一個屁都不會放,這難道不更好嗎?”
拉塞賓點了點頭,肯定道:“可以,就這樣辦。”
他再次擡起頭看了看一羣人,沉聲道:“既然計策有了,那麼你們誰願意去辦?”
中年男人毫不猶豫的坐了下來,顯得一切都不關他的事情,拉塞賓視線從一個個叫囂要報復的黑手黨骨幹臉上閃過,可是換而來之的是一個個低下頭。
“對方可都是殺手,都是一羣瘋子,又沒什麼油水如果再讓瘋子反咬一口,這也太得不償失了,誰去?”一羣黑道梟雄不禁腹誹。
拉塞賓又看了看赫頓,赫頓心一驚,額頭上又冒出一層冷汗,手中拿着的酒杯都差點掉了,拉塞賓看着他這樣,再也沒有指望他。
狼頭紋身男人看着一羣人像縮頭烏龜一樣,虛榮心大漲,立馬站起來:“老大,我去!”
拉塞賓一聽,臉色這才緩和過來。他看着男人道:“好,今天晚上帶一羣人先守在拉特朗大殿周圍,可是千萬不要惹那羣殺手,看到那兩個人以後,立馬乾掉他們。”
“沒問題。”尼克斯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
一旁的人還小聲道:“老闆,聽下面的人說,有條.子也守在那裡。”
“條.子?”拉塞賓一聽,不以爲然道:“他們不也是我們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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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從亞歷山大的身上擁出來,瞬間染紅了整片衣服,最終衣服止不住鮮血的擴張,最終從衣服上滴落下來,沿着亞歷山大的腳尖,張牙舞爪的蔓延,逐漸匯成一條血色小流,沿着大理石板深深的浸進去。
“玫瑰刺!”
亞歷山大一字一句道,臉頰浮現一絲慘笑,回想那到寒光是什麼。
就那麼一點點小錐似的玫瑰刺,斷落在地上,也就是這點東西導致自己的失誤,最終導致這一刀劃開自己的身體,也就是這一刀,足以扭轉整個戰局。
亞歷山大慘笑起來,聲音裡面盡是不甘。
他是歐洲之王,是歐洲最強的男人,他號稱凱撒大帝,君王般的的人物,坐擁歐洲最強的殺手團團長職位。荊棘鳥,這個只有教皇才能帶上的王冠卻被命名字一個殺手團上面,這就足以證明他的地位。這麼多地位給了他榮耀,足夠的榮耀,這也是他最想得到的東西,毋庸置疑,他現在是出於榮耀的巔峰,擁有衆多稱號。可是在這一場戰鬥中,他卻即將敗在一把武器上,就那麼一丁點的玫瑰刺,最終幾乎鎖定了整場戰局,亞歷山大不甘!他死都不甘!
衆人開始注意到地上那還帶着寒星的玫瑰刺,瞬間明白艾麗莎那句隱含深意的話。
真是一個運氣好的小子!
是真的運氣好嗎?
衆人當然不會認爲艾麗莎說的是一種事實,即使是運氣,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不是嗎?而李書豪卻不是靠運氣,而是靠那種準備的判斷力。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想出這種招數出奇制勝,已經遠非常人能夠比擬了。何況,殺手的原則,能夠殺人才是最後的目的,管他那種方式。真到了死亡的時刻,誰還會跟你講原則,除非是傻子。
李書豪冰冷的眸子注視着亞歷山大,手中的匕首從未放鬆。雖然亞歷山大傷了,但不是死了,垂死的猛獸都會有最後一擊的決絕,何況是人。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亞歷山大看着李書豪,喃喃道。衆人怪異的看着兩人,亞歷山大不管他們的目光,依舊只這樣問,他知道李書豪聽得懂。
“你的破妄,我看不懂。”李書豪坦然道,“但是這個世界上無論再亂都會有規則存在,而你的亂,你的劍,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理解,但是有一點....”
“每次只有當我攻擊你的時候,你的破妄纔會察覺我的存在....”
“哪怕是在鏡花水月之中,你都能夠通過我的第一個動作,將我後面的動作,甚至退路,都能用破妄來斷掉,直至逼迫我正面和你交手,我想這就是你破妄的優點,也是缺點。”李書豪笑了笑,微微頷首,凝視着亞歷山大:“不是嗎?”
“你說的不錯。”亞歷山大冷冷道。
“所以我就用了一點小花招,來亂你的妄。”李書豪道。
“很不錯。”亞歷山大微微揚起頭,看着李書豪:“用的恰到好處。”
“多謝誇獎。”李書豪臉上沒有一點笑意,有的是凝重。
“事實如此!”亞歷山大沒有說任何貶低敵人的話,即使在頹勢上,他也不會無恥到那種程度。這一點也是李書豪欣賞的地方。
荊棘鳥見到亞歷山大受傷的摸樣,頓時心肝具裂,恨不得想在衝上去,去攙扶亞歷山大。一開始從優勢道劣勢,可是在劣勢的時候亞歷山大又給了他們意思希望,可是這絲希望還沒發揮餘熱就瞬間崩塌,這種跌宕起伏讓他們開始放棄對亞歷山大的執着,現實很真實,同樣,現實很殘酷。亞歷山大已經殘了,即使是鐵人也受不了這麼重的傷。他們對亞歷山大的信心已經動搖,荊棘鳥的光輝已經給不了他們更多信心。他們只能祈求亞歷山大放棄這場比賽,甚至開始呼喊:“王,放棄吧。”
“王....我們還有機會....只要活着...我們就還有機會....”
亞歷山大背對着他們,對於他們的話置若罔聞。他的背還是那麼直,只要他的脊樑還在,他就會保持這個姿勢。
月光如水銀一般流逝,落在亞歷山大背後顯得過多的遲暮,可是亞歷山大依舊擡起頭,看着李書豪,可又似乎在對荊棘鳥的成員說:“我還沒有輸.....”
荊棘鳥的殺手愕然,他們騎士般金色的長袍在空中飛舞,不時的發出一陣獵獵的聲音。
亞歷山大碧藍如寶石般的瞳孔注視着李書豪,如刀削般的輪廓,依舊是那副毅然和決絕,他的嘴脣輕輕蠕動,堅定道:“我還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