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樣子極爲狼狽,臉上掛了彩,衣服是髒的,回到酒店正好撞上姒懸他們。
“你居然回來了?”雷文都覺得驚奇。
“在監察處有一個人是緬泰混血兒,會說英語。”丁康泰說道,“他說看我覺得眼熟,原來他父親是泰國人,曾在泰國做販賣毒品的生意。我曾經跟小咪去過泰國清邁,在清邁幾個毒犯發生內訌,在混亂中我們救過他父親一次。後來他們搬回了南桑,他們一家在南桑種罌粟,而他則在監察處謀了一個工作。我跟他聊了幾句,知道並不是我打碎了佛像後,他就說服那邊的人把我放回來。”
“你回來正好,那就不用管白凜風了,讓他在那兒好好消停。”姒懸是極無情的人,白凜風純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要是真的不管他,他可能死在那裡。”丁康泰也覺得白凜風那人不值得同情,但是讓他死在這兒,似乎於心不忍。
“他怎麼了?”雷文問。
“他受傷了,打鬥時腿手多處都傷的很重,進去時又被打了一頓,腰上被人劃了一刀,流了不少血。”丁康泰道,“我看明天就得想辦法把他弄出來。只是他弄碎了佛像,在這裡這是重罪。這裡不論是撣族還是勃倫族人,因爲生活困苦,佛是他們心中信奉的唯一。砸碎了佛,比殺了人還嚴重。”
“那也是他活該。”姒懸冷着臉說,雖然這麼說,還是緊皺眉頭想着要怎麼辦?
但現在已經很晚,康泰回來已經不容易了,只能明天說。
等姒懸回來時,荼蘼已經醒了,正盤坐在牀上。
“你怎麼醒了?”姒懸關上門。
“怎麼出去這麼久?”荼蘼問。
“……”姒懸想了想,荼蘼遲早會知道的,便說,“白凜風被抓走了。”
“什麼?”荼蘼差點跳腳,“怎麼會這樣呢?”
姒懸沒想到荼蘼會這麼緊張,便將吃飯時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荼蘼聽着嚇的臉都變了:“那怎麼辦啊?”
“明天再說吧。”姒懸安撫她。
“哦。”荼蘼還是擔心,她猛然說,“這裡還是撣邦不是嗎?賀軒應該能幫到忙,對不對?”
“對。”姒懸點頭,“但他現在在穆寨,遠水救不了近火。”
“他剛剛給我發了信息,問我們到哪裡了,一切順利不。我說,我們現在在南桑,火車上太擠只能先下車明天坐車去東格。然後他說,他下午坐飛機到了東枝,東枝離這裡好像很近。”荼蘼忙道。
“是很近。”姒懸說,“賀軒怎麼會來東枝?”
他剛接手穆寨,寨子裡應該有很多事要處理纔對。
“他說跟彭家華來東枝開會。”荼蘼回答,“他也是傍晚纔到東枝,明天下午就回穆寨了。”
荼蘼正這麼說,賀軒發來信息,問她有沒有安排好去東格的車。
“我們在這兒遇到一點麻煩。”荼蘼猶豫了幾秒,便發了信息過去。
賀軒回的極快:“什麼麻煩?”
荼蘼看了眼姒懸,便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發過去。
這次發過去,賀軒久久都沒回應。
“大概他也忙不過來,可是我們不能扔下白凜風不管。”荼蘼說。
“你先不要太操心,不管怎麼樣都明天再說。”姒懸安撫荼蘼。
也只能這樣呢!荼蘼仍有些擔心白凜風,想想這來的一路上,白凜風對自己的照顧,怎麼都不能扔下他不管。
正這麼想,荼蘼的手機想了,是賀軒打來的。
荼蘼看了眼姒懸,便接了電話:“賀軒。”
“我明天早上到南桑。”賀軒回。
“啊!”這大出荼蘼意料,“你會有空麼?”
“南桑離東枝很近,南桑有軍用機場,沒事。”賀軒說,“姒懸在你身邊嗎?”
“在的。”荼蘼又看向姒懸。
“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兩句。”賀軒說。
“好。”荼蘼將電話給姒懸。
“南桑形勢比較複雜,我保證一定會救出白凜風。明天一早你們先出發去東格吧,隨後我會安排人送白凜風到曼德勒跟你們匯合,如何?”賀軒道。
這是姒懸求之不得的,想也不想便答應。
結束通話,姒懸便說:“明天一早我們先去東格,賀軒說他會安排人送白凜風到曼德勒跟我們匯合。”
“他有辦法救白凜風,既然他有辦法,我們在這兒等白凜風也沒關係。”荼蘼立即說。
“南桑是一個比較尷尬的城市,在撣邦聯盟軍邊緣處,常年被撣邦和軍政府爭來搶去,我們在這兒呆的越久越危險,還不如像賀軒說的,我們先走。等他想法辦救出白凜風,再跟我們匯合。”姒懸說。
荼蘼想想也是,而且賀軒既然答應會救白凜風,自然會做到。
“好了,現在知道賀軒沒事,你也應該安心了。”姒懸沒想到荼蘼會這麼在意白凜風,實在大出他的意料。
“嗯,我想去衝個澡換個衣服。”荼蘼說完,便拿衣服去浴室。
姒懸想了一下,便找來雷文。
“你方不方便明天留下來,等賀軒過來,若是救出白凜風,帶他來跟我們匯合。”姒懸問雷文。
“好,我留下來,這裡我也有朋友,到時有照應。”雷文想也不想便同意。
“謝了,兄弟,這一路上多虧你。”姒懸有感而發,要不是雷文,他來這兒怎麼可能順利。
“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客氣麼。”雷文拍拍他的肩,“你帶着你老婆先離開比較好,她懷着孕,留在這兒就會有變數,實在危險。”
“嗯。”姒懸也是這麼想的,他不能讓荼蘼冒一點點風險。
本來姒懸計劃是天一亮就坐車去東格,誰知道天還沒亮,就聽到外面槍響。
荼蘼和姒懸被都吵醒了,雷文和丁康泰到來敲他們的房門。
“我剛打電話,本來安排的車現在走不了,南桑凌晨四點發生爆亂,南桑東鎮一大批鈿農發生爆亂,跟撣邦軍隊交了火。”雷文皺緊眉頭,“現在所有的交通已經癱瘓了。”
“知道什麼原因嗎?”姒懸問。
“好像是彭家布昨天下午發佈命令,整個撣邦特區不再允許佃農私下種植鴉片罌粟,以後所有種類罌粟種植,都由撣邦政府統一來管理。現在有佃農種植的罌粟都要焚燬。一些佃農不滿,便開始反抗特區軍官。”雷文解釋說。
原來南桑地處高原,南桑不過幾十萬人,大多數農民都以種植罌粟爲生,而撣邦聯政府再一直向農民徵收保護稅每年稅收就是幾個億。這一趟從穆寨回來後,彭家華居然不再讓農民種植罌粟,等於是很多白花花的銀子從手裡消失。
他會這麼做,也實在讓人意外。
“難怪昨天晚上賀軒讓我們先走,只怕跟這件事情有關。”姒懸說道。
“我們先待在酒店不出來,看情況再說。”雷文道,“我去打聽情況。”
“我跟你一塊去。”丁康泰道。
“也好。”雷文點點頭。
姒懸則留在這兒照顧荼蘼,荼蘼和姒懸互視一眼,皆沒說話。
雷文和丁康泰從酒店出來,雷文先找來一輛車,兩個人開車去監察處,
監察處也亂在一團,丁康泰想見到昨天的那個阿池,結果他根本不在。監察處這裡也一片混亂,只有兩三個人在此處上班。
正當兩個在想怎麼辦時,雷文的手機響了。
“賀軒打電話來了,他馬上會到監察處,你們在那兒等他。”姒懸打來電話說。
“好。”一聽賀軒會到,他們便心裡有底了。
果然等不了不到十分鐘,便看到賀軒過來。賀軒穿着黑色的皮褲和深色夾克從車上下來,身邊看着五六個人手下,個個手裡都抱着槍。
“賀軒。”丁康泰走過去。
“我把白凜風領走,你們趕緊離開這兒。”賀軒說道。
“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南桑去東格的路已經封了。”因爲發生動亂,彭家華怕軍政府趁機打過來,所以第一時間將路都封了。
“我有辦法送你們走。”賀軒說道。
雷文想賀軒現在身份今非惜比,他說有辦法那肯定就是有辦法。
賀軒走進去馬上就就控制住了監察處,這裡是彭家華放了一支小部隊臨時管理的地方,他們一看是特區軍官,即使不認識也不敢動手,賀軒進去通行無阻。
白凜風被關在一個監囚室,整個人昏迷不醒,衣服已經破爛,身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腰腹上血紅一片,顯然傷的很重。
他被關在這裡,也沒有人給他處理傷口,此時人已經休克。周亦儒在旁邊也傷的不輕,這些變故讓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只怕他得送醫。”賀軒看了他一眼說道,“找個小診所先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吧!”
“我朋友應該知道有診所。”雷文說。
“這是通行證,一人一張,你們六個人的。”賀軒將通行證給雷文,“我安排車,再打電話通知你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好。”見賀軒已經有所安排,雷文心裡也有了底,忙說。
他們扶着白凜風出來,剛將白凜風和周亦儒放上車,雷文和丁康準備要上車時,卻見到一個穿着灰色裸裝裙的年輕女人衝過來,立即被賀軒的人攔住,那女人怦的就跪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