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漣漪從書社出來,不知不覺逛到了這條她走過十幾年的巷子。
她一邊回憶一邊躊躇,過了這個巷口就到許家店鋪了吧。
她一直沒敢回去過,她沒有勇氣接受曾經門庭若市的地方變得破敗不堪。
許漣漪正準備折返,回頭卻看見兩隻大狗凶神惡煞的看着自己,害怕的往後退,怎麼剛剛過來的時候沒有?
許漣漪想呼救,纔想起這巷子的幾戶人家早早就搬走了,顧不得其他往巷口跑去。
許漣漪終於是看到人羣,靜下心神回頭向巷子望去,狗呢?不見了?
她不信,大了膽子往回走了幾步,巷子是筆直的,可以看到另一頭,那麼大的狗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
許漣漪簡直覺得活見鬼,丟了工作又碰到奇怪的事,饒是她再淡定如斯也忍不住惡狠狠握緊了拳頭。
“什麼?”原許家的店鋪現已經大變模樣,裝修的格局比秦家都高上許多。
“卜算子”許漣漪瞅着這琳琅五彩的三個字很是刺眼,更是不悅。
她倒要看看是怎樣一位財大氣粗的土財主盤了她家的地開了這麼一個庸俗的玩子。
許漣漪理理衣裙,面帶笑容,落落大方的進了店,在看清店內擺設的一瞬間,許漣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見沒人,正準備默默的離開,“來者是客,來都來了,不妨坐坐?”
許漣漪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許漣漪看着程亮的沙發糾結的東張西望,終於看到一個不起眼到突兀的藤椅慢慢的走過去坐好。
店主是個年輕人,雖然相貌平平,他站在這一屋子琳琅瑰寶中間,看起來非常和諧。
店主在她對面坐下,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盒子,店主開口了,“小姐是要算什麼?”
許漣漪直直的看着店主從盒子裡拿出長短不一的玉竹條仔仔細細的擺好,“我,我不算卦……”
店主帶着笑的口吻,“小姐莫不是信不過小生的水平?”
許漣漪欲言又止,心裡想着,看你這家當,我哪有錢算得起這卦。
“許小姐算卦,”店主擺好了卦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眼睛,“不收錢。”一字一句攝人心魂。
許漣漪不解,他怎麼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這怎麼可以,不算便是。我還有事就……”
許漣漪起身,對着檀木几上的銅鏡理理妝容,鏡子裡的女孩年輕羞赧,是許漣漪每看一次都覺得無比陌生的臉。
店主嘆了口氣,“那好吧,‘無事不佔,不動不佔’,既然許小姐沒這心思,下次再來也可。那就慢……”
許漣漪猛的回頭盯住店主,她一直都忽略了,這個人的聲音……
“走”字還沒說完,許漣漪在店主不解的眼神中又款款坐下,她極力維持冷靜開口,“店主先生似乎並不希望我走,還是說店主先生知道什麼不得的秘密。”
“許小姐說笑了,幹我們這一行也是靠着秘密吃飯的。”
許漣漪不動聲色,“許?店主是如何得知我的姓氏,我可什麼都沒說。”
店主突然笑了起來,許久纔在許漣漪分外不悅的眼神中停住,“跟你耍嘴上功夫真是吃虧呢,許漣漪。”
“店主知道就好。”
“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驚我知道你的名字?好無趣。”
“你到底是誰?在牢中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救你?哈哈哈……”
“不是你嗎?那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你引我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因爲有人跟小生買了你的命,事後小生覺得有趣,就讓你重新活下來了。至於其他,小生只是好言相告。”
“買我的命?可笑,我的命是自己的,何時輪到他人生意買賣?在牢中的聲音果然是你。”
“許小姐既然自有主見,我也無需多言。只是,你莫要忘了自己活着的目的,若還是這般無趣,那小生只能送許小姐還是去自己該去的地方了。”
“……裝腔作勢,不過是懂些邪門歪道之徒。”
店主有些生氣,但還是壓了性子,“你怎麼也算是明事理的讀書人,小生活了這麼久難道還會用迂腐之道對付你一個女子?”
“可……”你這也太不切實際了罷。
“萬事自有定數,這是你命裡的劫數,要想繼續活着必須完成你的承諾。去吧,小生還等着你這齣戲。”
“你到底是誰?”
“小生叫璞,一個無牽無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