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涯海角

北京城一連幾日的壞天氣,灰濛濛的天空和冷風夾雜着的春雨。

許漣漪渾渾噩噩的起了個大早,避開家人偷溜出門。

纏綿的雨攪亂了趙淮的思緒,今天終於能去見見她了,終於有了理由。

許府祠堂

許漣漪遠遠的就見有人先自己一步到了,似乎是等了很久很久。

許漣漪走近的一瞬間就認出了那人,渙散的目光終於有了聚焦的對象。

是巧合吧,許漣漪暗示自己。

趙淮遇見許漣漪很是意外,迅速收拾好情緒,擡手打招呼,“秦小姐,好巧。”

許漣漪像沒聽到般徑直進門,趙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覺得她今天格外疏離。

許漣漪點了三支香對着父親的牌位三拜,深吸了口氣,終於擡手眷戀的摸了摸案上的漆盒。

那裡裝的是她的骨灰。

趙淮不解許漣漪的舉動,“秦小姐與漣漪曾幾何時關係變得這麼好了?”

許漣漪一愣笑了,“這會兒到沒了強迫之意?喚的格外熟稔呢。”

趙淮驚覺自己失言,冷着臉,“秦小姐,趙某沒有別的意思。”

許漣漪瞭然的笑笑。

趙淮頓時覺得心口憋了股氣,再忍不住冷笑,“要不是你,漣漪或許就不會死。”口氣十分嘲諷。

許漣漪震驚得瞪大了眼睛,自己生前並不認識身體的主人。

“什麼意思?”

“秦小姐不是心裡最清楚的嗎?不然何故來此。”

“今日是我……今日是許漣漪生辰我纔來的。”許漣漪直覺趙淮知道什麼。

“你內疚嗎?如果不是你求秦伯父別幫我,漣漪她就不會被用刑至死!我明明答應了會救她出來……”

許漣漪說不出話來,她曾在牢裡度過的日子又被人輕易的提起,許漣漪用盡力氣保持冷靜。

曾經不管有多痛苦多難熬,支撐起自己所有求生信念的就是趙淮,他說過會救她,所以她拼命的拼命的想要活到那一天。

但卻沒能等到,重生後她覺得趙淮違背承諾背叛自己,所以理所當然的以一種深深地鄙倪對待他。

許漣漪細細的看着趙淮,微紅的眼角,和眼裡隱藏不住的疲憊和悔恨,消瘦的兩頰帶着一點滄桑,曾經自己心中溫潤翩翩的少年,此刻卻略顯狼狽的站在這裡。

心中頑固的執念似乎有了一絲動容,趙淮,謝謝你。許漣漪心底深處響起的這句話像漣漪一樣一圈圈盪漾開來,穿過心跳聲,最後匯聚成許漣漪眼底許久不見的神采。

原來在那些看不見光的角落裡煎熬的,不止她一個人。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誤會了你,不信任你。許漣漪悄悄的抱歉着。

無視趙淮對自己突然道歉的失神,許漣漪很沒骨氣的跑了,她怕,她解釋不清自己突如其來的淚水。

爲什麼身體主人會不願救自己,太多太多要整理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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