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坐在椅子上,眸光冷淡地看着阿蓁,“說,到底太子殿下是如何救了你們。”
阿蓁道:“驚雷把墳墓劈開,我和爺爺爬了出來,剛好太子殿下經過,把我和爺爺送了回來。”
“你有沒有跟太子殿下說些什麼?”梁氏暗自吃驚,這打雷也能把墳墓劈開?
“我不敢跟太子殿下說話!”阿蓁回答說。
梁氏微微點頭,獨孤蓁平日懦弱膽小,爲人有些癡呆,想來太子天威在前,她是不敢亂說話的。
她衝那兩名粗使婆子打了一個眼色,然後,緩緩地退至一旁坐好。
兩名粗使婆子對視惡毒一笑,當下就朝阿蓁撲過去。
一人捂住阿蓁的口鼻,一人從後面勒住阿蓁的脖子,這是要置她於死地的節奏啊。
阿蓁閉上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朵古怪的微笑。
她光潔的臉上,有污泥不斷地蔓延過來,把她的口鼻覆蓋,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有殷紅血絲從眼睛滲出,蒼白的眼底有輕微的浮腫。
“啊,鬼啊!”
兩名粗使婆子嚇得魂魄飛散,連滾帶爬地退到梁氏身邊。
梁氏定睛一瞧,駭然不已,這……
但是很快,阿蓁的面容又恢復瞭如常,臉上的泥污不見了,臉色依舊光滑潔白。
她站起來,嘴角含着一抹笑意,盈盈地道:“母親不要害怕,你剛纔所見,不過是我死後的模樣。”
“什麼?你已經死了?”梁氏驚駭地往後退,身後的椅子攔住了她後退的路,她整個跌倒在地上。
“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嗎
?”燭光搖曳間,只讓梁氏覺得阿蓁的笑容古怪而恐怖。
“來人啊,來人啊!”粗使婆子扯開嗓子大喊。
“不用喊,這裡的聲音,外間的人一點都聽不到的。”阿蓁緩緩地坐在剛纔梁氏坐過的椅子上,神色無比的陰冷。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梁氏到底往日沒少造孽,膽子比兩名粗使婆子要大一些。
“我是人!”阿蓁勾起脣瓣,眸光凝視着梁氏身後,“但是,母親身後的那些,可就不知道了。”
梁氏一愣,旋即覺得脖子有溼噠噠的感覺,彷彿是在被什麼舌頭舔着一樣。
她猛地回頭,只見一個人頭懸掛在她身後,兩隻眼睛直剩下兩個血洞,鼻子被削平,嘴巴張開,裡面空蕩蕩的,竟沒有舌頭。
“啊……”梁氏嚇得幾乎昏厥過去,雙手胡亂地在面前揮動,“你走開,走開!”
“夫人怕嗎?”有陰森的聲音傳來,“不用怕,夫人,我們是舊時相識啊。”
聲音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飄過來的,梁氏與粗使婆子驚疑地四處張望,那血淋淋的人頭已經不見了,但是四周卻依舊灌着陰風陣陣。
“夫人忘記了我嗎?忘記靈兒了嗎?”
聲音再度傳來,伴隨着“咯咯咯”的笑聲,笑聲極其的陰森恐怖,笑聲尖銳得彷彿是用刀子颳着青竹杆發出的聲音。
“靈兒?”梁氏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是她?是那賤人?
“你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你生前不是我的對手,死後我也不會怕你。”梁氏陡然站起來,兇狠地衝着空氣揮舞雙手。
“我不是
在這裡了嗎?”聲音伴隨着一聲嘆息再度響起,而且,就在梁氏的耳邊響起。
梁氏只覺得脖子一陣冰冷,她伸手去摸,竟摸到一條溼噠噠的舌頭。
她猛地把舌頭甩在地上,用力地跺腳,“我看你還怎麼說話!”
舌頭在梁氏的踐踏之下爛成污泥,有殷紅的鮮血不斷地從她腳下蜿蜒出來。
腥臭腐爛的氣息瞬間在房間裡蔓延開去,蠟燭忽明忽暗,陰風不斷地掀起窗邊的輕紗簾子。
“哈哈哈哈……”悽酸恐怖的笑聲在房間內迴盪,兩名粗使婆子兩眼一翻,嚇暈在地上了。
“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女兒,害得我兒子流落在外,有家歸不得,我也要你不得好死!”
淒厲憤怒的聲音再度傳來,梁氏手裡拿着一把剪刀,冷笑道:“好,我看你要如何讓我不得好死。”
梁氏的反應倒是讓阿蓁有些意外,不過,也不奇怪,一個人長期作惡,心狠歹毒,身上煞氣總比尋常人多一些,膽子也會大很多。
幽暗的風從四面八方裹來,一隻斷手陡然拉住梁氏的小腿,梁氏彎腰,用手中的剪刀插入斷手,斷手頓時溢出血水,流瀉一地。
“來啊,來啊!”梁氏持着剪刀怒道。
地上的血水慢慢地凝固起來,在燭光中看過去,有些細微的東西在慢慢地蜿蜒。
梁氏一步步退後,頭皮發麻,看着污血凝結成一條條頭髮絲般大小的蟲子,那些蟲子扭曲着身體朝她慢慢地爬過去。
“出來,蕭靈兒,你給我出來!”梁氏一邊躲避一邊揮舞着剪刀,憤怒地衝空中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