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個店員先是禮貌的笑了笑,然後用着有些不流利的漢語道,“抱歉,我們二樓不接待普通人。
之前唐玲和師父都是用漢語交流,這個日苯店員可是聽到了,大概是聽到了唐玲說一樓的東西太貴了,不值得買,所以認爲這一老一小是從華夏國過來,到這裡買一些便宜貨,回去倒賣的。
見他們要去二樓,直接把唐玲和葉弘毅攔了下來,他們連一樓這些便宜的東西都買不起,嫌貴,那麼二樓更沒有他們能買的了,更何況他們最不喜歡華夏國的人,萬一到時候亂碰古玩,造成了損壞,他們賠都沒有錢賠。
雖然店員說話的語氣還算恭敬,可是眼神表情流露出來的模樣,分明就是看不起他們,唐玲和葉弘毅怎麼會看不出來!
葉弘毅當時就板起了臉,本來他對日苯就有着本能的牴觸,這麼多年,很多日苯名流通過各種關係來找他鑑定或者請他來做專家,他從來沒有答應過,這次來這裡,也是爲了將國內的展品搶回去,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小店裡,竟然有人嫌棄他們華夏人!
老頭子一下就火了,他還沒嫌棄你們島國,一個島國人竟然嫌他沒錢,看不起華夏人!
老頭子立刻用着一口流利的日語將那店員噴了一頓,那店員被噴的連連點頭,他沒想到這老頭竟然說的一口流利的日語,甚至比他的口音都要純正!
很多人都知道,能說這麼一口流利而又純正的日語,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家,一般的華夏人學的那些日語或者留學生學的日語,一聽就知道是普通人家,而像葉弘毅說的這一口日語,一聽就知道是上流社會的人!
因爲他們那裡的人,纔會將日語說成那個調調,而常人也是從這點,去辨別人的身份,特別是像在古玩街這裡,因爲來這裡的人什麼人都有,他們需要知道誰有購買力,誰是來閒逛的,所以一口上流社會的語言,成了他們辨別顧客的方法!
只要有人能說這樣的語言,就說明,這人絕對是和上流社會的人有關係,這個店員聽到葉弘毅竟然也能說這樣的語言,頓時覺得自己看走眼了!
剛纔聽他們說華夏語,所以自動把他們歸爲華夏國那些窮人,此刻他則是在那裡連連道歉,生怕得罪了唐玲他們。
這裡的騷動,引來了店裡的老闆,老闆在樓上,聽到樓下好像有爭吵的聲音,而樓上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顧客,爭吵聲嚴重影響到了這位重要的顧客,他只好先讓顧客慢慢挑選,他去處理一下樓下的問題。
“一郎,發生什麼事?怎麼這麼吵,我樓上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趕緊將這些吵鬧的人打發了!”
那老闆從樓梯往下走,看到是一老一小,從穿着上也看不出什麼,便覺得這是來閒逛的,沒有什麼購買力,就算他們有錢買古玩,可比起樓上的顧客,肯定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他也不怕少了這樣一個顧客,反正他的店,開了就是給那些上流社會的有錢有地位的人服務的。
店員一郎聽到,愣了愣,然後跑到了老闆身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老闆聽了,先是驚訝的愣了愣,然後皺了皺眉頭,思慮了很久,沒有了剛剛的高傲之色,說話也和善了很多。
“這位先生,我們店二樓正在接待一位很重要的顧客,不能被人打擾,如果兩位對本店二樓的古玩感興趣,不如先等一等,或者改日再來,屆時我一定好好招待二位,給二位一個公道的價格,您二位看如何?”
雖然聽店員說,他們兩個很有可能也是上流社會裡的人,但是樓上那位向來挑選古玩的時候,不喜歡有別的顧客來挑選,他可不想得罪樓上那位,而這一老一小又好像有點身份,所以他才這麼說,而不是直接將人趕出去。
葉弘毅聽了,冷哼一聲,唐玲也是笑着挑挑眉,“老闆真是有意思,您這打開門做生意,可對待我們卻是變相的趕我們走,難不成是認爲我們沒錢,所以狗眼看人低?”
老闆聽了,臉色一變,他聽懂了,這個小姑娘是在罵他是狗!
雖然他是做古玩生意,並不是上流社會的羣體,可是這古玩店歷史悠久,真品極多,很多上流社會的人都會來這裡買古玩,所以他也算認識了不少上流社會的人,接觸的層面高了,自然整個人便顯得高貴了許多,自我感覺良好,今天竟然被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罵成是狗,他怎能不怒!
可是當他想到樓上那位,以及這兩個人可
能擁有的身份,只好忍着沒有發火,看了一郎一眼,“去將這兩個人打發走,我們今天不接待其他人!”
一郎聽了,連忙點頭,連忙下樓,要將唐玲和葉弘毅趕走,雖然要趕走他們,可是一郎也不敢動手,若是普通的華夏國的人也就罷了,他直接把人轟出去就行,可這兩個人雖然是華夏國的人,可是身份應該不一般,他還真不敢動手。
“你們還是走吧,我們店今天不接待了,要是想買古玩,改天再來。”
一郎直着身子站在唐玲和葉弘毅面前,他在想,這兩個人一個老人一個孩子,又是華夏國的人,人在異鄉,肯定是不願意惹事的,所以面相兇狠的嚇唬一下,把人嚇唬走就行了。
哪知面對他的兇相,兩個人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當他是空氣一樣!
“師父,這島國有沒有消費者協會什麼的?他們這算是店大欺客嗎?應該能投訴的吧。”
葉弘毅看了唐玲一眼,“真不知道你上學學什麼了,消費者協會國際都有好不好,你們都不教的嗎!”
唐玲也不在意,淡淡開口道,“主要是我想知道,這裡的消協是不是和國內都一樣,只是個擺設。”
聽到這個,葉弘毅臉色訕訕了一下,其實說到這個,華夏國確實沒有島國做的好,國內的消協幾乎就是個擺設,什麼事都不管,島國的消協還是很嚴格的。
“你師父我還用得着找消協嗎?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那麼麻煩做什麼!”
葉弘毅聽到唐玲竟然要找消協,瞪了她一眼,這個徒弟還真是小看他了!
唐玲嘿嘿一笑,“主要師父您老人家獨來獨往,徒弟我哪裡知道您的厲害,也不知道露兩手給徒弟我開開眼,藏着掖着做什麼!”
葉弘毅直接翻了個白眼,一郎在那裡站了半天,這一老一少竟然當着他的面,若無其事的聊起天來,不過他聽他們聊天,意思好像是要去投訴他們!
“你們投訴也沒有用,我們這裡可是收到上流社會保護的,你們是上流社會的人,竟然不知道嗎?我們門口的掛牌可是寫的很清楚!”
一郎只聽懂了他們要去投訴這家店,卻沒有聽懂兩個人後來說的是什麼,不過現在他倒是有點明白,這一老一小,可能真的不是什麼上流社會的人!
上流社會的人都是很有風度的人,纔不會像這兩個華夏人這麼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裡不走呢!
見兩個人不離開,一郎也不管那麼多了,竟然伸手過來,想要將兩人推出去,結果手剛碰到葉弘毅,整個人便被葉弘毅踹飛了,唐玲見了頓時瞪大了眼睛!
師父還有如此的一面?身手不錯啊!
一郎直接被踹飛,然後砸到了一旁的古玩上,頓時稀里嘩啦,是古玩被砸爛的聲音,剛上去接待那個重要顧客的老闆聽到這聲音,頓時心中一沉,眼睛微睜。
糟了!他的古玩!
連忙和貴客說了一聲,連連道歉,然後趕忙從樓上噔噔噔的跑了下來,看到一郎躺在一堆古玩裡,頓時心中像滴血一般,心疼!
見一郎掙扎着要起來,連忙喊道,“一郎,你別動,別動,我的古玩啊!”
一郎嚇了一跳,躺在那裡,不敢動一下,看着身邊的那些破碎的古玩殘片,一郎都快哭了,天哪!他這是壓壞了多少古玩啊,把他拆開賣了,也賠不起啊!
老闆一路小跑跑到一郎身邊,沒有去看一郎傷的怎麼樣,而是先去將一郎身邊的古玩一個個搬走,每看到一個被損壞的古玩,心就抽痛一下,拿着古玩的手都有點抖。
終於將一郎附近的古玩都搬到了一邊,這纔將一郎拉了起來,當他看到一郎身下壓碎的瓷瓶時,頓時一口氣差點上不了,一郎的傷並不重,看到老闆的模樣,心底直冒冷汗。
“那個…老闆,這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是…是他們,剛纔就是他們把我踹到這裡來的!是他們乾的,我讓他們走,他們不走,還踹了我一腳!野蠻的華夏人!”
一郎極力的解釋着,老闆聽到是這一老一小鬧出來的事,頓時所有的情緒,所有的火氣都噴向了葉弘毅和唐玲兩人。
“你們這些華夏人,簡直野蠻至極!我們都說不做你們生意了,你們竟然還打人,還毀壞這裡的古玩!哼,你們等着,我一定不能放過你們!一郎,去給中森君打電話,就說這裡有華夏人搗亂,請他來清理!”
這兩個華夏人肯定不知道,他之所以可以如此硬氣,不僅僅是認識上流社會的人,更是因爲他們的店鋪可是受山口組的人保護的!
而那個中森君是最討厭華夏人的,對華夏人本身就有敵視,一會兒來了,一定會讓這兩個人付出代價的!
“師父,您老的電話什麼時候打?人家都已經勾人了,記得找個有點實力的,別找那些小魚小蝦出來丟人哈!”
唐玲雙手環胸,衝着葉弘毅賊賊的一笑,一副準備看熱鬧的模樣。
葉弘毅聽到唐玲的話,頓時眼角抽搐了一下,他這個徒弟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等着他找人,然後兩方人馬較量一下呢!
葉弘毅蹬了蹬唐玲,然後擡起手,極不情願的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然後在偌大安靜的古玩店裡,幾個人聽到了手機的鈴聲,響了兩聲,聲音沒有了,而葉弘毅大師的電話也接通了。
唐玲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樓上,不會這麼巧吧?
“古玩街最大的古玩店,現在!”
葉弘毅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掛上了手機,唐玲一臉好奇的看着樓梯處,不知怎麼,她就是有種感覺,搞不好師父打電話的人,就是樓上那位!
結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師父剛掛了電話沒一會兒,樓梯處出現了一個男人,從樓梯拐角那裡停了一下,看向下面,當看到葉弘毅的時候,明顯愣了愣,然後連忙向下走。
老闆見了來人,心中頓時一慌,這尊大神可不能得罪啊,今天都是倒黴,竟然碰到了這種事,這人看古玩的時候,有個習慣,那就是身邊除了老闆,不能有其他人,所以每次這個大人物來的時候,他都不能接待別人。
看到這位下樓,老闆連忙迎了上去,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整個人站的也沒有剛纔那麼直,彎着腰,顯得很是謙卑。
“安騰先生,實在是抱歉,店裡來了兩個野蠻的人,打擾到您的興致了,您放心,我立刻就會將這兩人清理了,不會再影響到您的!”
唐玲看着這老闆的模樣,突然想起了國內抗戰片裡,皇軍身邊的走狗的模樣,還真是像啊!
這個安騰先生乾脆沒有理那個老闆,大步的走向了唐玲這邊,然後停到了葉弘毅面前,樣子十分激動,整個人站得筆直,然後深深的向葉弘毅鞠了一躬。
安騰起身的時候,面帶激動的看着葉弘毅,然後恭敬的用一流流利的漢語道,“葉大師,您終於肯接受我們的邀請,來這裡參展了,我安騰代表這次的舉辦商向您表示感謝!”
說完,又深深的向葉弘毅鞠了一躬,一旁的老闆和一郎都被這一幕嚇傻了,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們沒有看錯吧,這個安騰先生,竟然向那個華夏國的野蠻老頭如此恭敬,簡直就是供爲上賓!
這華夏國的老頭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有這等能耐,讓安騰先生如此敬重!
老闆驚呆了,心中一震,他…是不是闖禍了?
這個安騰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啊,日苯享譽全國的安騰集團,就是這個安騰先生的產業,此人黑白兩道都很吃的開,在上流社會裡絕對是上流中的上流,地位絕對超然!
他之所以對安騰先生如此恭敬,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可此刻看到安騰先生竟然對那個不起眼的老頭如此恭敬,他頓時感覺心中不妙!
還沒等他主動承認錯誤,就聽到安騰先生那陰沉的聲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竟然對葉大師如此無禮,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老闆一聽,頓時雙腿發軟,差點就直接坐在那裡,老闆嚥了嚥唾沫,顫顫巍巍的道,“安…安騰先生,我…我不知道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實在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連忙看向葉弘毅和唐玲,整個人連連鞠躬,腦袋低着,和剛剛那高高在上,不拿正眼看他們的那人,判若兩人!
唐玲嘿嘿一笑,好似看熱鬧一樣,然後用一口流利的日語道,“以前沒見過變色龍是什麼樣,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老闆果然是大丈夫,能伸能屈!”
老闆聽了,臉上一熱,唐玲之前說他是狗,現在又說他是變色龍,一直把他說成是動物,就一直沒把他當人看!
不過他想的倒是很對,唐玲確實沒將他當人看,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像他這樣的人,狗眼看人低不說,竟然還貶低華夏國的人!
老闆僵直的笑了笑,然後擡起手,擦了擦額頭邊上的汗珠,他此時早已虛汗盡出,若是得罪了安騰先生,可就不是產業被人打壓的事了,小命都有可能不保啊!
他可是知道的,之前安騰先生在以前的一家古玩店裡,因爲那個老闆沒接待好,之後就神秘消失了,大家都知道,那個老闆肯定是被幹掉了!
之後安騰先生來到他這裡,他心中既驚喜又驚慌,驚喜的是安騰先生很有錢,所以買古玩出手很大方,驚慌的是,他怕也像之前的那個老闆一樣,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了安騰先生,會被安騰先生給幹掉!
這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險啊,所以安騰先生來這裡看古玩的時候他只會接待安騰先生一個人,他也不知道,那個阿郎怎麼就讓這麼兩個人進來了,現在好了,不但將那兩個華夏人得罪了,如今還把安騰先生也得罪了!
頓時,老闆覺得心都涼了,其實這事並不能怪一郎,安騰先生來的時候,他正好去了洗手間,所以並不知道他來了,回來的時候見老闆沒在,他以爲老闆出去了,於是就正常接待客人了,在唐玲之前,他還接待了一位顧客呢!
他怎麼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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