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業?名師?說的可是那個妓院裡的老鴇薛氏?”子蘩擡起頭來,眉間厭惡的扭成一團,眼角瞟見窗外的繁星點點,目光中流露出的卻是十分的冷意。
“什麼課業?——他不過是希望我成爲第二個曹子靜罷了!”美麗的少女,嘴角扯動着冷笑,貝齒咬上粉脣,心中恨怒交加。
“噓!小姐,這話你在老奴跟前說說也就罷了,唉!真不知道,咱們將軍什麼時候才從北地班師回朝?我真怕,夫人等不到那一天……”。
“不!不!不會的!孃親,你一定要好起來,快些好起來!……”子蘩淚如雨下,抱着昏睡過去的霍清韻,淚水沾溼了母女二人的面容。
窗外,是習習而過的夏夜晚風,別院中,有聲若流珠的琵琶聲傳出來。
那執樂的人,手彈的正是一曲《落紅顏》。
次日一早,宮中便有禮儀執事太監率了人過來殷府迎蘇娉入宮,曹元鴻滿臉堆笑,着人請幾個公公進正廳喝茶候着。
這邊廂,薛姣娘與蘇娉拉着手,正一面敘話一面往外走來。
“姣娘,我出去這些日子,家裡就拜託你多些照看了。還有,東院那位,平日的飲食用度不可短缺了她的,其餘幾房,只要不太過分的,你也照準了便是。還有,老爺的日常飲食……”。蘇娉絮絮叨叨的,只恨不得將昨天已經說過的話在重複一遍纔好。
薛姣娘“噗哧”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蘇娉的額頭:“你呀!還真是個稱職的主母,難道你忘了,我薛姣娘是幹什麼吃的了?些許這些事務,還是難不倒我的。我知道你心地好,既然連你都不願與那霍清韻過不去了,我難道還要替你打抱這個不平?”
蘇娉被她這樣一說,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濾了。薛姣娘當初執掌京城第一青樓萬花樓時,可是手裡每日管着幾百號的姑娘,還有成千的丫鬟僕婦小廝等,愣是把這麼大一個場面撐的紅紅火火,算盤撥的溜溜轉。
“姣娘,我知道你遠比我能幹,所以,這府裡的事情,我也只有交給你才放心。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回來啊,我親自下廚給你好好慰勞慰勞。”臨登車了,蘇娉含笑向一衆人等點頭示意,與丈夫和薛氏一一道別。
“娘子!那個,爲夫昨晚與你說的話,你可別忘了。”曹元鴻憋不過心裡的小算盤,最終還是開口再囑咐了一遍。蘇娉厭惡的扭過頭,伸手將珠簾放下。
宮車緩緩起行,消失在青磚紅瓦的巷子盡頭。一衆人等帶着重重複雜的情緒,漸漸散了開去。
薛姣娘脣邊含着三分笑意,緩緩步行去往東院的暖閣中準備給二小姐子蘩開課。經過霍清韻的臥房時,她傾聽了一下里面的動靜。
少頃,一律森冷的笑意,在那一雙流轉盼顧的美目中折射出來。
湘雲殿裡,蘭慕心正帶人奉了調理婦科的湯藥進來哄曹子靜喝下。原來曹子靜自含元殿歸來,就一直歪在牀上,只是不住的捂着肚子叫疼,在皇帝的口諭下,幾位擅長於千金婦科的太醫也過來請了脈,都說是少女初潮經痛,開幾劑藥方調理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