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卉本想拒絕,但沉吟一番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若一切註定有始有終,那麼,就讓她與他之間惡始善終吧!前世的時候,不管是誰辜負了誰,但可以肯定是,他絕對不是自己等待的那個人。
仙卉隨後跟玉魘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如今玉魘倒也不擔心蕭楚月會傷害到仙卉,只是覺得蕭楚月其人不肯輕易放棄,這是件有些棘手的事情。但便是再棘手,也只有他自己認定事實願意放手才能真正放手。
於是玉魘只點頭對着仙卉道:“你去吧,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可以了。”
仙卉有些默然的垂眸,回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見兩人之間如此默契,倒像是一對十分合宜的情侶一般,遠處的蕭楚月更加冷笑森然。
兩人從肅州城的城門轉而往外走去,離開那被一場鏖戰弄的七零八落的城門口,往東面的一處湖畔邊走去。
彷彿有一種難言的尷尬,阻隔在兩人之間。仙卉走在前面,蕭楚月離着她約莫有四五步之遠。
兩個人靜靜走了一段路,穿過護城河的綠柳從蔭,路邊青草蔥蔥,腳步聲被前面的一些兵刃相擊的聲音淹沒。
仙卉最後在一條小青石橋上駐足,看着橋下清澈的流水,隨手掐了兩片嫩柳拋入水中,激起一圈細小微淡的漣漪波紋。
蕭楚月此時纔開口道:“他說的是真的麼?你…….你真的跟南宮絃歌……”。
便是心中百轉千回了無數遍,此時此刻,他依然覺得這樣的話題自己難以面對。
畢竟是他心中以性命來守護着的女神,不但是從前他覺得她應該純美驕傲,不容任何人褻瀆與玷污。便是此刻,他依然不肯相信,自己所深愛的女子,已經被南宮絃歌所染指。
更何況玉魘還一語道出,她很可能已經懷上了南宮絃歌的孩子——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蕭楚月第一個念頭就是,他一定要殺了他!南宮絃歌這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他玷污了自己心中最爲聖潔的神女!
可沒想到,當仙卉在面對他回答這個問題時,她的神色卻是十分的坦然而鎮定自若。
她點頭道:“是,我走火入魔之後,曾經去宮中找過他。我想我應該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這個孩子——她是我生命裡最大的溫暖。在這一世之前,我曾有過前一世,那一世裡我不知道她的生父是誰。後來無意中我在夢裡見到了南宮絃歌,我覺得那是上天給我的暗示。蕭楚月,我……”。
蕭楚月痛楚而悲憤的搖搖頭,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他自齒間迸出一串話,質問道:“你就只爲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孩子,所以纔會鬼使神差的去找他的嗎?你怎麼就不問問你自己的心,難道你真的不是因爲心願未了,所以才自願爬上他的龍牀的?你明明知道,你跟他不可能有將來!”
仙卉便是早有心理準備,此時也不免爲他語氣中的詰問所傷到。她閉上眼,竭力告誡自己平心靜氣,最後過了好久,才搖頭道:“蕭楚月,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自問這些事情不必一一向你彙報,我之所以願意跟你談,那是因爲我還將你當成是我的朋友。我們爲什麼不可以心平氣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