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祈仁尚未成親,私生活也素來潔身自好,既無通房丫鬟,也沒有姬妾,更不用說上青樓會那風月女子了。因此,聽得仙卉這麼一說,他不禁迷茫道:“不是說手談嗎?這等時候,難道還講究什麼男女之分?”
仙卉便笑道:“可是你跟大師姐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啊,男子總要謙讓一下嘛!這樣纔是君子之風呢!”
納蘭祈仁便失笑道:“哦,原來還有這麼一說。是是是,倒是我忘了,只想着你這大師姐是遠離紅塵的方外之人,卻沒有想到,她也是一花季少女。”
仙卉聽他這麼一說,便暗地裡朝他豎起一根手指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着道:“噓!二哥,這話你可千萬別讓人聽見了。我知道道家是極爲注重女子地位的,女仙與男仙幾乎地位同等。正所謂大家說,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所以,妹妹希望你日後成親之後,也能與二嫂和睦相處。”
納蘭祈仁便點頭道:“是,妹妹說的極對。這些道理,我也曾從書上看過,女之就夫,比若男子之就官也,當得衣食也。所以你放心好了,哥哥日後若娶妻,必然珍視善待之,定然不讓妹妹覺得蒙羞便是。”
仙卉與二哥素來相談甚歡,因着兩人年齡相近,且相對比大哥的銳利之下,二哥其實更加溫潤謙和,說話行事也更近君子謹言慎行之風。當下兄妹兩便說笑着,一面往那十里荷花池所在的山腰而去,一面隨口說着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無意中又提起這清涼觀如今的大師姐絕心,仙卉知道,絕心乃是如今掌門的大弟子,將來必定的要繼承衣鉢,成爲下一任掌門的,於是便道:“其實之前第一面時不多覺得,方纔在看你們下棋的時候,我走近一端詳,才覺得原來大師姐也真是風骨非凡的女子。”
納蘭祈仁點點頭,看來極爲贊同的說道:“嗯,不但是她,就連這觀中的灑掃女冠,其實都帶有一種離塵脫俗的意味。妹妹,其實二哥對於你出家修行之事,並不感到十分的悲傷,反而隱隱有一種替你輕鬆與慶幸的感覺。”
仙卉聞言少不得側目,便問道:“哦?二哥何以有此一說?”
“因爲如妹妹你這般的神仙人物,若非有舉世無雙的英俊才傑相配,其餘的凡夫俗子,若得了你便是辱沒。與其眼睜睜的看着你淪落成終日操持家務勞心子女的庸俗平常婦人,我更願意妹妹一生就此遠離紅塵世俗。隱居於如此仙荷玉露瓊臺之中,與這些心無雜念的同道之人一起,爲初心而瀟灑人生。”
仙卉聽得出來,其實二哥這話,亦是隱隱的告誡自己,南宮絃歌與自己絕非良配。
其實她心中亦十分清明,所謂良配,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註定與之無緣了。
於是只得回之以一個淡然的微笑,道:“二哥,其實家中最懂我的人,便是你了。”
納蘭祈仁溫然道:“二哥只你一個妹妹,自小疼惜若掌上明珠,在二哥心裡,你便是女子中最美好最純淨的那一個。好妹妹,只要你過的開心,二哥什麼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