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珏大鬧血衣營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宮裡,藍晉雖然最終沒有死在軒轅珏的手上,可到底也在軒轅珏手上吃了不少的苦頭,然而,當他再一次帶着傷在皇上面前倒苦水的時候,皇上竟對他沒有一絲同情。
“皇上,那景王實在是……”藍晉一臉憋屈地站在一旁,此時,軒轅震正低頭認真地瞄着一幅字帖,良久才應道:“怎麼?景王他再如何,也是主子,還沒能輪到你來講他的是非,到底是朕太過寵着你們了麼?”
藍晉一聽話頭不對啊,他自以爲瞅準了皇上的心意,皇上是對景王無感,甚至於曾起過殺心的,怎麼此刻,竟又有了一些袒護的意思呢?
然而,到底是省心難測,藍晉意識到這一點後,也沒敢再過放肆,黯然退了下去,這一次的苦楚,只能自己默默吞忍了。
謝晚晴昏睡至第四日,總算是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見的便是軒轅珏伏在她的牀頭打瞌睡,看那烏黑的雙眼,定是許久沒能好好睡過一覺了。
謝晚晴動了動,細微的動作頓時驚醒了軒轅珏,緊跟着,就連外頭守着的靈樞和素問也給驚動了,這一驚動,連帶着鹹安郡主也跑了進來。
“怎麼了怎麼了?是晚兒醒了嗎?”鹹安郡主直撲向謝晚晴,卻見軒轅珏面色不善地瞟了她一眼,鹹安郡主咧嘴笑了笑,忙擺着手往後退,“好好好,我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我出去,我出去!”
瞧見謝晚晴醒了,她也算是安心了,總算可以安心去找她的子安了。
素問給謝晚晴切過脈後,一直緊繃着的神色總算有了些許舒緩,道:“王爺放心吧,小姐已經無礙了,再養些日子,就好了!”
謝晚晴被軒轅珏扶着坐了起來,身後墊着厚厚的被子,身上大小傷口還帶着些許疼痛,不過這麼一點疼痛,謝晚晴還是能夠忍受的。
“我沒事了,你快去歇息吧!”謝晚晴忙推着軒轅珏去睡覺,“你若再這樣,我可不高興了!”
軒轅珏無奈,只得應了謝晚晴的心意。
“王爺放心吧,奴婢們會守着小姐的!”靈樞將軒轅珏送了出去,而後便迫不及待跑了回來,斷斷續續同謝晚晴講了好些她昏迷的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
“小姐你是不知道,你若是再醒不過來,王爺真的會殺了那藍統領的!”靈樞誇張地說道,“昨日王爺還去血衣營好好收拾了那藍統領一番呢,我聽說,直叫那藍統領沒能下得來地。”
“這樣?”謝晚晴不禁有些擔憂,藍晉爲人瑕疵必報,受了這樣的挫折,想必早就已經告到了皇上跟前,憑皇上對景王的態度,恐怕景王這回又逃不掉一頓罰……
“宮裡可有人來傳什麼旨意嗎?”謝晚晴抓着靈樞問道。
靈樞搖頭,一臉莫名其妙,“宮裡爲何要來人傳旨?”
看靈樞這樣子,現實沒有來人了?
謝晚晴一時有些沒能緩過神來,怎麼會?若
她想的不錯,藍晉是絕對不會放過軒轅珏的,難道是皇上最終沒有發難?
這個皇上,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太子府裡,一連消沉低迷了好幾日的軒轅明,總算是慢慢恢復了精神,秦鈺偶爾來看他一眼,但其性格卻是陰晴不定。
奇怪的是,軒轅明本以爲,憑着軒轅珏策劃了那麼久的本事,自己在北境着了那麼大的道兒,回到盛京,定難免受到父皇責罰甚至於羣臣的聲討,可叫他意外的是,外頭風平浪靜得很,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就連司徒越都要擇日凌遲了,皇上卻像是忘了他一樣,根本聽不到任何風聲。
軒轅明又去着人打探了一下近日來軒轅珏在做什麼,當聽說軒轅珏大鬧了血衣營後,軒轅明不禁幸災樂禍起來,“這下看藍晉不整死他!”軒轅明道。
而也就在這日,小豆子帶回來一個人,正是跟着鶯鶯入宮的歡喜,歡喜一見到軒轅明便就跪了下來,哭訴道:“殿下快救救我們小姐吧,我們小姐快熬不住了……”
軒轅明彷彿這纔想起,他還有一樁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做,那就是懷着他孩子的鶯鶯,此時還被困在宮中。
歡喜告訴軒轅明,鶯鶯在宮裡藏的很辛苦,特別又是在德妃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再不想辦法將她接出來,那肚子可就藏不住了……
聽歡喜說的焦急,軒轅明也跟着緊張擔心,然而,以他如今的處境,要怎麼向皇上開口討鶯鶯呢?
軒轅明本想着他能拿下北境之功,屆時也就有了籌碼去討鶯鶯,可如今,卻沒想到,竟是一場空……
“歡喜,你先回去,告訴你家小姐,本宮一定會盡快想辦法!”送走歡喜,軒轅明忽然一臉愁容地癱坐了回去,想辦法……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
原本主意最多的小豆子,此時也顯得有些無能爲力,然而小豆子又見不得自家主子這樣哀聲嘆氣,遂道:“若不然,殿下去央一央太子妃?若是太子妃去向皇上討要,說不定此事就成了?”
“秦鈺?”軒轅明狐疑地重複着秦鈺的名字,“可行嗎?”沒來由地,他似乎又想起了當年謝思茹叫鶯鶯所吃的那些苦頭。
小豆子提醒道:“殿下,太子妃仁厚純善,想來不會像是當年的謝庶妃那樣的吧……”
對於這話,軒轅明深表贊同,秦鈺平日雖然冷淡了些,但到底不是個心腸歹毒的人,只是……她真的能信得過嗎?
軒轅明還是不敢冒險,只得打消了去找秦鈺的念頭,最終的希望似乎唯有落在了德妃的身上。
次日,軒轅明入宮去見了德妃,態度一如既往的恭敬,而德妃的態度卻不似先前那樣明瞭,甚至有些曖昧不明,只是,此時的軒轅明並沒有能夠細瞧得出來。
“那兒臣這便回去等着母妃的好消息!”軒轅明恭敬地朝着德妃施了一禮,才退了出去,芷環送走軒轅明後,回來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娘娘,不想幫
太子殿下嗎?”
連芷環都能看清的問題,偏偏軒轅明沒能看得清。
“幫他?”德妃笑了起來,“幫他對本宮而言能有什麼好處?他日後得了勢,哪裡還能惦念着本宮的好?到底不是親生的,本宮可不敢賭得太認真,若不能實實在在抓住點什麼在手上,本宮還真不敢去賭!”
“奴婢不明白。”芷環聽得雲裡霧裡,德妃不禁更是得意,問道:“你沒看出來嗎?她多少日子沒來例假了?”
“啊?”芷環臉上一紅,“娘娘的意思是說……”
“哼,憑着本宮的經驗,保不齊,她已經有了身孕,而那身孕,定是入宮前就有的,推算着日子,該是太子殿下的了!”德妃篤定道,“既如此,本宮何不抓住這個機會呢?”
“奴婢還是不明白,娘娘打算如何做?”
“如何?”德妃撐着頭,“本宮要讓她成爲皇上的人!”
因爲德妃已經不止一次看到,皇上曾用不同於旁人的眼光盯着鶯鶯看過,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憑着德妃的直覺,她覺得,皇上定是有些在意這個女人的,皇上越是在意,便對她的計劃越是有利!
“快是上元節了吧!”德妃坐起了身,“往年都是崔貴妃一手操辦的,今年,也不知皇上是怎麼個意思。”
“如今,宮裡的風向早就偏向了娘娘您,哪裡還有什麼崔貴妃的位子?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妃子罷了!”芷環趁機奉承道,德妃心裡聽着自然高興,“不過話可不能說得這麼滿,皇上雖已不再寵她,但到底沒有削了她的位分,她還是貴妃!”
“娘娘說的是,奴婢記住了……”芷環底下頭去,不敢再多言語。
偏殿,歡喜正在爲鶯鶯束腹,“姑娘何苦這麼辛苦……哎……”歡喜不明白,自家小姐根本沒打算要這個孩子,卻非要留着這個孩子,到底爲的什麼。
“你不懂的。”鶯鶯道:“這個孩子的用處可大着呢!”一來可以暫時牽制住太子的心,必要的時候,還能給某些人致命一擊……
可是,隨着日子的推移,小腹越來越明顯,她已經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越來越明顯的妊娠反應,德妃那樣精明的一個人,遲早會發現端倪的!
所以,這樣一個緊要的關頭,她纔不得不叫歡喜冒險去見了軒轅明,向軒轅明“求助”。
她想,她一定能憑着自己的能力,爲景王殿下掃清前方的一切障礙。
這個天下,終究只能屬於景王這樣的人物。
傍晚,德妃那裡又派芷環送來了很多東西,綾羅綢緞金銀首飾還在其次,倒是今次多了許多補品,鶯鶯不禁有些奇怪。
“德妃娘娘又送這麼些東西,我……不,奴婢可怎麼受得起?”鶯鶯即便是對着德妃身邊的第一宮女芷環,也是儘可能的恭敬,芷環笑了笑,扶起鶯鶯道:“姑娘可別這樣,娘娘是真的心疼姑娘,才送這麼些東西給姑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