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姜雲妨重生到現在,基本上與上一世經歷的事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主要的事情還是在繼續,只有可有可無的人會栽在她手裡。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姜雲妨總有一種預感,自己和蕭容的成婚必定象徵着什麼。
若是成婚了她會不會重蹈覆轍?
姜家的命運,與她的命運真的會被改寫嗎?還是至始至終就是註定的,終究會落到那個下場?
想到這裡她徒然心涼了半截,後退一步,想要離開這裡。裡面卻已經出聲:“誰?”
無奈,姜雲妨只好和桔子走了出來,盯着發麻的頭皮走了進去,佯裝笑容滿面:“哥哥,妹妹如約來接你了。”
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進去,到了蕭容面前又客客氣氣的行了個禮,卻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看過蕭容。
姜雲央面上的表情微微僵片刻,看見姜雲妨一如往常的模樣與氣色,想來方纔他們的談話她可能沒有聽到。也就鬆了口氣:“這個時辰纔來,看來阿妨對哥哥也不是很上心啊!”
姜雲央假裝生氣的調笑,見她乾乾淨淨的一身,心裡都暖了大半截。
“哥哥哪裡的話,阿妨也是與母親聊了幾句後,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哥哥都不誇獎妹妹,反倒怪罪起來了。”這時又嘟起了粉脣,佯裝委屈。
蕭容一旁看着都忍不住嗤笑出聲,那笑聲因爲隱忍而低低的,略帶磁性。讓這方的姜雲妨聽了個正着,就好像小貓撩撥了心絃,癢癢的,又紅了臉。
姜雲央哈哈連笑,起身:“好啦,這也沒多大點事,是哥哥的錯,不該怪罪妹妹。吶,我的好妹妹,是不是該帶哥哥回去了?”他這幾日可想死井菱了。
“嘻嘻。”她嬉笑兩聲,明眸皓齒,美得不可方物。像天底下最乾淨的最冰冷的水,可望不可即。
“那殿下……”姜雲妨爲難的看着蕭容,難道把人丟在這裡?總不可能帶走吧。
“我也一道。”蕭容站起身,絲毫沒有臉紅的說出這話。
而後跟着兩人一起出了江府,見姜雲妨坐上了一輛馬車,又厚顏無恥的鑽入那馬車內。
姜雲妨嚇得哆嗦,見他傾身上來,連忙伸手他寬闊的胸膛。車內的空間不大,這樣更顯曖昧、尷尬。
“殿,殿下,還是與哥哥同坐如何?”爲難的恍惚目光,這本來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坐的馬車,空間不大,這蕭容一個大塊頭鑽進來,馬車內莫名升起了壓抑。
蕭容握住她放在她胸前的手,姜雲妨本能一個激靈收手。蕭容卻趁機一坐在她旁邊,還有意往她身上一靠,直接把人擠在車壁和他之間。
姜雲妨臉色騰的一下乍紅,正襟危坐,手都不知道放哪。
裡面沒了鬧騰,馬伕才拉動馬屁,馬車行使了起來。
車內狹窄,偏生兩人又埃的緊,呼吸相互交接,不免讓姜雲妨模糊了腦子裡的思緒。
“你這樣坐不舒服。”蕭容十分關切的把手臂繞過她背部,寬大的手掌瞬間蓋住她另一邊圓潤的肩骨。那裡因爲馬車的顛簸一隻在撞着車壁,真的是坐到了最靠邊了。
本來就僵硬的身子,因爲他這個動作變得更加、僵硬,差點沒有忍住從坐位上跳起來,卻正中了蕭容下懷,更是順勢一提,把人直接給往他身上拉了過去,問問的倒在蕭容懷裡。
“亂動什麼?”蕭容好笑。手臂像鐵鉗一樣緊緊的禁錮着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再也掙脫不開。
熟悉的氣息滾滾摻入自己的鼻翼,慌亂了姜雲妨此刻的心跳。掙扎不得,也就半將就了。畢竟比自己靠着車壁舒服的多。
兩人半攙半擁的在車裡面過了一半的平緩路程,氣氛淡淡的,淡到姜雲妨幾乎放下了警惕,將要昏昏欲睡的時候。蕭容突然開口打散了她剛安寧下來的心。
“來年開春……”
“殿下,殿下待會是打算進府上坐坐,還是直接回去?”腦子瞬間敲響了警鐘,姜雲妨打斷他的話。神態已經自若,沒有看出一絲慌張。
“你要邀請本王?”蕭容調笑,怎麼想都不可能。斜眼看見她輕顫的睫毛。他心裡纔算是明白,原來方纔在江府裡與姜雲央說的話,她都聽見了啊。
“殿下若是想去的話,不用雲妨邀請。”這話的意思有點微妙,讓蕭容啞然了片刻,在心裡發笑。
感情若是他去了,那就是他不請自來了。
“其實……”蕭容又打算說些什麼,外面的馬車突然停下,一陣踉蹌,蕭容反應過來,連忙抓住窗沿,將姜雲妨抱緊,這才免於從裡面飛了出去。
“你什麼人?”車門外傳來馬伕的聲音。裡面的兩人也穩定了下來。
“淮南侯陳景洲求見姜小姐。”門外傳來一聲洪亮的嗓音。
裡方的姜雲妨唰的一下把剛纔因爲踉蹌埋在蕭容胸口的腦袋擡起,明亮的眼瞪的又圓又大。這陳景洲怎麼找上門來了。還是一如既往的魯莽,竟然大庭廣衆之下再次攔車。
“不許去。”蕭容拉住她的手腕,看她起身準備出去的樣子,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姜雲妨回頭瞄了他一眼,外面的陳景洲又是開口重複了方纔的話。門口的馬伕不暇輕輕敲了敲車門,喚了姜雲妨一聲。
無奈之下,姜雲妨還是決定掙扎自己的手腕,轉即從車內走了出去。車門沒有拉多開,只要自己可以從裡面鑽出來便好。
因而外面的陳景洲也並沒看見她車裡面的蕭容。
從馬車上跳下來之後,環顧了下四周,如今正處於一個小巷子,巷子寬闊,周圍也會有時不時過路的民衆。而陳景洲一身淡藍色衣衫站在馬車面前,隻身一人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侯爺。”姜雲妨客客氣氣的向這個人欠了欠身子,低下眼眸便瞟見他垂在兩側的手中似乎握着一個東西。
陳景洲三步做兩並走而來,抓住姜雲妨的手,將手中一塊白色的翡翠玉鐲放到她手心,那玉鐲色彩亮麗,線條柔和,光澤更是圓滑到發亮。
“這是……侯爺這是什麼意思?”姜雲妨慌忙反手想要把手中的手鐲還給陳景洲。那東西價值不菲,若是她猜的沒錯,是定情信物。
陳景洲紅了紅臉,緊緊抓着她的手腕,沒能讓她把手鐲還回來:“這個是前菜。我會親自去姜家提親,風風光光的迎娶你過門。”難得的面紅耳赤,還強壓着自己激動的心情,讓語氣聽來平緩。
“不,不是……”姜雲妨很少爲難,她好像還沒答應他的提親吧,怎麼發展成這樣了?
“你不用說,我懂。你放心,你過門之後我必定一心一意對你。”
“我……”姜雲妨覺得苦不堪言,什麼話還沒說,他懂什麼?這是要強娶豪奪?!
“只要你願意,我陳景洲哪怕是一輩子不納妾都可以,只真心與你一人。”毫不掩蓋的告白,周圍一片唏噓。爲了表示真心,他還不忘擡起右手做了個發誓的動作,然而並沒有給姜雲妨任何開口的機會。
姜雲妨臉色因爲氣急漲成了肝色,手中的玉鐲好比燙手山芋。
得想個辦法拒絕啊。
“侯爺的真心還是留給別人吧。”蕭容不緊不慢的從馬車內走了出來,聲音先灌入兩人的耳朵,後纔看到那一身玄衣如墨的身影緩緩出現。從馬車上輕身越了下來。幾乎沒有多做停留的晃到姜雲妨身邊,熟絡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動作親暱。
而後又把她手中的鐲子取了出來,送還給陳景洲,笑意正濃:“上次就該和侯爺說明,姜小姐與本王早已情投意合,私定終身。正琢磨着近日找個好時機向陛下請婚。”
突然的宣言把陳景洲和姜雲妨都怔愣在了原地,後方的車輛裡的姜雲央更是覺得五雷都打到了頭頂。又暗自擔心,蕭容這樣說會不會惹怒姜雲妨。爲此捏了把冷汗。
陳景洲和蕭容關係不錯,曾經也是知道蕭容只歡喜姜雲妨一人,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遵從自己的本心在做事。所以這次他也不會示弱。
擡手就是抓住姜雲妨的手腕,速度很快。蕭容也連着緊抓住他伸過來的手,三人對立,硝煙瀰漫。
“這事恐怕殿下說了不算吧。不知姜小姐可認可殿下說的話?”他對這兩人的事情太清楚了。姜雲妨壓根不是很接受蕭容。更別說私定終身的話。
姜雲妨轉了轉頭,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心裡的,不管應了誰都不好。
“雲妨。”蕭容突然叫了聲。姜雲妨本能擡頭看去,眼前卻是一張放大性的俊顏,下一刻脣邊傳來柔軟又有些冰涼的感覺。
只是親親一吻,在場的所有人身子都呆滯了,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只聽見蕭容大聲宣告:“這樣,侯爺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