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葉玉凝剛梳洗完畢便前往溫氏的主屋。
溫氏正在用膳,見狀朝她招了招手,“用膳了嗎?過來陪我一塊兒吃點。”葉玉凝點點頭,依言來到桌邊。
丫鬟在溫氏吩咐下奉上碗筷,葉玉凝只要了一碗紅棗銀耳粥,慢條斯理的喝着。
用完早膳,葉玉凝直接說明來意。
溫氏聞言,忍不住笑了,感慨道:“我的玉凝長大了,也知道爲身邊的人打算了。你放心,此事交給娘,娘會替你辦的妥妥當當。”
葉玉凝點頭,但還是又添了一句:“娘若有人選,還是讓翡繡看一下爲好。”
“爲娘知道,不會讓翡繡吃虧。”溫氏笑着走向西間暖閣。
悠香園主屋這邊是三間,正房有三間,正中是廳堂,東間是寢室,西間用作暖閣,溫氏常在此打發時間。
身爲長房媳婦,溫氏頂着主持中饋的名頭,卻無實權,只是每三日到花廳走個過場。葉府的中饋,實際上是老夫人的人在打理,因而溫氏十分清閒。
葉玉凝跟着來到西間暖閣,見靠窗的黑漆貴妃長椅被移開,換上了繡花繃。湊上前一看,半米長的白色雪錦緞上繡着細緻的牡丹。
“這是娘繡的?真漂亮!”葉玉凝撫着布帛面上細細的綠葉,忍不住讚道。
溫氏靠在一旁,聞言只淡淡一笑:“不過閒時無聊打發時間罷了。”
葉玉凝動作一頓,她知道母親並不擅長女紅,身爲溫家人,她自小學的是算賬,只是嫁到葉府後卻無用武之地,只能繡花打發時間。
當初溫氏出嫁時,溫老爺怕她一介女子壓不住那些掌櫃,又擔心葉府貪心吞了溫氏的嫁妝,因此將陪嫁的鋪子全都折算成了田地、房契等死物,只留了一間香坊。
葉玉凝前世也是直到溫氏死後,整理她的嫁妝才發現。
可就算如此,前世溫氏的大部分嫁妝依然被老
夫人奪走,留給她不足十分之一,想到此,葉玉凝輕咬下脣。
決不能再讓前世的悲劇再次發生,不管喬姨娘、蘇姨娘還是柳姨娘,都不能讓她們有任何可乘之機。
“娘,喬姨娘那些人,您要小心點。”
“孃的事不用玉凝操心,娘心中有數。喬姨娘再得意,也不過是個姨娘,還是隔房的,又能對娘如何?”溫氏穿針引線,雙手飛快穿梭,片刻就繡好一片花瓣。
葉玉凝想到前世,娘在去世前最擔心的還是自己。她一生爲善,從未有過傷人的念頭,卻被那三人的貪婪害的慘死,葉玉凝很想將這些統統告訴孃親,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深吸口氣,葉玉凝換了個話題:“孃親可知道那邊鬆大儒?”
“你是在想喬姨娘兄長喬隱坤之事?”溫氏擡起頭來。
葉玉凝點頭。
溫氏停下手中動作,偏頭微思後道:“邊鬆先生不曾爲官,但卻是士子們最爲敬重的大儒,他開辦的平山書院出過不少進士。那些進士做官後依然對他十分恭敬,漸漸使得邊鬆先生名聲傳揚。你義母與邊鬆先生相識,她或許知道的多。”
義母認識邊鬆先生?
葉玉凝先是一愣,隨即失笑。
義祖是帝師,就連皇帝陛下見了都要稱老師,在文官清貴中威望極高,想必是認識邊鬆先生的。而義母是義祖唯一的孩子,會識得邊鬆先生也不足爲奇。
想到此,葉玉凝心中有了主意。
喬隱坤所做之事雖隱秘,但也不是無跡可尋,只要能找到證據,屆時邊鬆先生一旦知道此人秉性,必定不會再留他在書院待下去。
從母親房中離去之後,葉玉凝遂將此事交予翡青去辦。
翡青離去時神采奕奕,不過兩三日功夫就打探出不少喬隱坤的惡劣事蹟。
“小姐您不知道,喬家的人都知道喬隱坤在外惡事,可自從傳出他被邊鬆大儒收爲弟子後,喬
家悄然動手想抹去這些事。奴婢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喬家人在逼死一對父女。”
屋內,翡青憤慨不已,口若懸河述說着她救下那對父女的經過。葉玉凝聽完,不由面露嫌惡。
這喬隱坤所做惡事簡直罄竹難書,這樣的人也配爲官?若真是讓權力落入此等人的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受到無妄之災。
“將那對父女安頓好,我這就書信給義母。”
翡青連連點頭:“小姐放心,那對父女我已經送到夫人的莊子上。奴婢當時穿着男裝,她們不知奴婢身份。”翡青看似大大咧咧,行事卻很有章法。
葉玉凝飛快書信一封,將翡青打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記錄下來。
“把我前幾日做的桃花帳中香去些過來,與這封信一同送往雲州。”葉玉凝將信交予翡繡,囑咐道。
翡繡頷首,屈膝退下。
之後幾天葉玉嬌沒來鬧事,但二房卻鬧翻了天。自從得知兄長入了平山書院後,喬姨娘頓時得意起來。
那日被老夫人掌摑,可第二日老夫人就命人送了極好的藥膏,不過四五日,喬姨娘一張臉恢復如初,甚至比從前更加潤滑。
略施手段將二老爺留在屋裡數日,喬姨娘竟當着二夫人的面打了其貼身丫鬟。
二夫人趙宓晨是老夫人孃家侄女,常年臥病,根本鬥不過喬姨娘。若非有老夫人撐腰,她這二夫人的位子,恐怕早就讓喬姨娘搶了去。
趙宓晨因此事怒極攻心,病情陡然加重,連躺了七八日才稍微好轉。此事鬧開,整個葉府私下議論紛紛,都稱二房沒救了。
二老爺寵妾滅妻,喬姨娘仗着孃家兄弟囂張跋扈,二夫人又是那般無用,壓不住喬姨娘日後還有好日子過麼?
適逢二老爺嫡子葉淵泓外出歸來,得知此事大怒,跑到喬姨娘屋裡一陣打砸,卻被二老爺嚴懲,強令葉淵泓給喬姨娘道歉。
葉淵泓可是嫡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