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溪殿外門庭若市,道修之人摩肩接踵。
鬼市只有兩處地方是供道修聚集的,一個是這新溪殿,一個是不遠處的海若殿。後者是道修高層聚集地,人少清靜,奢華無線。
因此,善紋得知嚴鬆在新溪殿時,纔會皺眉。按理說,嚴鬆也是內淵子弟,身份高貴,不應該常呆新溪殿啊!
兩個嬌美人的出現,瞬間就吸引一大票眼球,特別的,還有一位是如此……勾魂攝魄。
一竿子男道修看着善紋那股子凌虐美,一個個撐門撐石墩撐人牆不讓自己的腿軟被發現。可哈喇子已經出賣了他們的色相。
“善紋大師姐!”一人驚叫之後,把男道修心頭的旖旎給嚇沒了,善紋啊!那個女魔頭!
一個激靈,衆男道修回神,甩甩腿,故作正人君子。
“沒錯,就是善紋大師姐!天哪,大師姐怎麼被那女人綁着啊!”
“哪兒來的野丫頭,竟敢撒野到我道修門下!報上你的名號,我倒要看看,哪個散修如此大膽!”
“對!趕緊放了我們大師姐,否則,我們跟你沒完!”
有警告的,有威脅的,有調戲的,有勸說……獨獨,沒有一人過問善紋此時的身體狀況!
善紋眼底韻滿滄桑和冷漠,道淵,她呆了上百年的道淵,她鞠躬盡瘁掏心掏肺的道淵,就是這麼回報她的!
“螻蟻!”凌輕冷哼,一手迅速對着叫囂最厲害的幾人彈一指。
那幾人接連倒地,死不瞑目,嚇得一竿子大男人噤若寒蟬。
“什麼破地方,一羣大男人跟麻雀似的。臭女人,你知道騙本尊的下場!”凌輕甩手在善紋身上又是一鞭子,霸道凌虐者的形象十足。
看的一竿子大男人肝兒顫。
而一部分女道修,皆是一副再來一鞭的表情。
凌輕悄聲傳音過去:“滋……這些女人可是恨不得你死呢。”
“沒關係,她們註定會大失所望。”
凌輕作威作福完了,牽着善紋輕飄飄直往西方飛去。
人一走,有人喊道:“趕緊稟告嚴大師,咱們大師姐被人捉了虐待!”
新溪殿立馬更加熱鬧了,報信的馬不停蹄。
果然,不到半刻鐘,一條白髮飄飄的男子躍身而起,直追而去。
“善紋,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裡!”嚴鬆陰柔的聲線比公鴨嗓低了一個音調。
本來清俊的面容,刮乾淨鬍鬚,刷白的臉色跟怪物似的。配上一頭白髮,整個兒一入魔形象。
兩人跑,一人追,只是兩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凌輕掐着地兒算似的,到了那片亂崗直接停下不走了。
“凌輕,放開善紋!”
“你白癡嗎?說些沒營養的話,你叫本尊放開就放開?你是個什麼東西!”凌輕的毒舌跟着石斂耳濡目染,也是練過的!
“你要什麼?”嚴鬆背手而立,一副篤定的模樣。
他絲毫不懷疑,凌輕和善紋之間,是明明輕輕的敵對關係。
他親身經歷善紋曾經三次對凌輕發出追殺令,幾次三番挑釁凌輕要將其煉製成爐鼎。
可是他漏了,善紋三次追殺令都沒有下死手,幾次豪言壯語都只是說說。
並且,他不知道,女人之間的友誼,去得快也來得快。特別的,還是兩個實力強大的女人!
所以,他註定了要落入圈套。
“不如,你自斷一臂?”凌輕嬌笑一聲,眼神將他鎖定。
善紋聽到這話,幾不可聞的身軀一顫。心頭不禁自問,他……會嗎?
嚴鬆猶豫片刻,搖搖頭,“不行,除了讓我自殘和廢修爲,你條件隨便開。”
“哈哈哈哈……”狂笑出聲的不是凌輕,而是善紋。
她笑的眼角帶淚,笑的狂肆猖獗,笑的毫無形象。
就在剛剛,她還有一絲絲期許,她還想着,如果他應了,她不妨留他一命。
可是……
沒有可是!
善紋兩臂一震,捆仙索悉悉索索回到凌輕手中,鑽進空間戒指。
“你,你們……”
嚴鬆驚疑一聲,轉身就要逃走,可轉身,卻看見一大一小倆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把真愛當消遣,你不配做男人。”萬森冷笑。
曼曼點點頭,摸着小小的下巴煞有介事接口:“把女人當消遣,你不配做男人。”
善紋抹一把眼,眼中依然沒有淚意。
“嚴鬆,我們做個了結吧。”
“了結?善紋,你就是這樣跟我做了結的?三對一?處心積慮把我單獨引來?只爲了截殺我?”嚴鬆咆哮,臉龐極其猙獰。
曼曼冷哼一聲,對於嚴鬆的無視很不高興。明明是四對一好不好!
“沒錯,我所謂的了結,僅僅是我單方面的決定。你沒有反抗和鬥爭的餘地,你只有……受着!”
“紋兒……”嚴鬆臉色哀傷,眼神透着濃濃的憂鬱:“我愛你紋兒,你狠心殺了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男人嗎?”
權衡過實力懸殊,嚴鬆很明智的選擇服軟,懷柔政策在女人身上屢試不爽。
“呲……”凌輕嫌棄的眼神都不想浪費在嚴鬆身上了,“你真是人渣,人渣中的極品,人渣中的戰鬥機!”
“啪啪!”萬森讚賞似的拍手,“姑娘此言論堪稱絕世!雖然在下才反應過來。”
曼曼睨一下萬森,理所當然道:“我家孃親說的,自然是經典!”
“呵……”萬森好笑,這小豆丁一直讓他抓不準,整一個人精。
善紋面無表情,眼色冰冷,紅脣輕掀:“嚴鬆,你也不過如此。以前,是我瞎了眼。”
“還都是爲了你!”嚴鬆再也淡定不起來,善紋不買賬,他逼死了也打不過這三人,“你難道忘記了,當初是誰爲了你闖萬人牆?是誰爲了你不惜自傷跟你去雲下洲那破地方!是誰爲了你頂撞淵主,落得個人人唾棄的下場!”
“你敢不敢再賤一點!”善紋火了,手臂指着嚴鬆鼻子大罵:“你他·媽再說一句混話試試!我會被雲下洲唾棄,會被師尊驅逐,會被道淵背起,都他·媽是誰在其中下暗手?你爲了那骯髒又自私的愛,就毀了我一聲所追求,揹負人性的陰暗,苟活遠走!嚴鬆,老孃殺了你!”
善紋急速而動,猛竄而去。
凌輕見之,不禁皺眉,傳音善紋:“冷靜,他在激你。”
善紋回神已晚,嚴鬆已經猙獰着朝她飛撲而來,兩人的速度都是極致,任凌輕和萬森怎麼趕,都趕不上兩人先一步 靠近。
“我不要命,也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善紋平淡無波的聲音,讓嚴鬆真正怕了。
看着善紋的眼神,帶着陌生的溫度,這個女人,他愛之入骨,也恨之入骨!
可是現在,他看不懂她了。
也就是這一愣神,善紋憑着不要命的打發,橫衝直撞,直直對上嚴鬆的攻勢。
結果就是,嚴鬆輕傷,善紋重傷。
兩人之間,畢竟還有一個明顯的階差。
“紋兒!”萬森臉色慘白,轉個彎直衝而下,追着善紋而去,在她落地前將她抱起。
半空,凌輕曼曼和嚴鬆,已經噼裡啪啦打上了。
“你去幫凌輕。”善紋吐了兩口血,推萬森。
“他們可不用我幫忙,紋兒,你這是從哪兒請來的神聖?”萬森摟緊善紋,深情的看着她。
灼熱眼光讓善紋不自在的別過眼。
罷了,他有的是時間!他們之間,註定會糾纏一起。
“你弟弟好吃嗎?”凌輕純真的問道,“味道好嗎?酸的甜的?”
嚴鬆臉色慘白,眼中絲絲血紅翻起來。他把嚴峰煉了吃了,纔有如今的成就。這是他的驕傲,也是膈應他一輩子的心魔!
“你們男人應該不喜歡甜的吧?你弟弟是辣的?苦的?”凌輕手中正在繪製一道符文,鬼力瀰漫,驚得嚴鬆連連後退。
而後面,曼曼嘿嘿一笑,小手同樣不停,牽扯出精純的鬼力,一絲絲一條條看似凌亂打到他身上。
只有萬森才能體味曼曼手中鬼力的威力。
萬森眼神複雜,先天之魂,天地造物,原來如此!
“嚴鬆,嚴峰晚上都不來找你嗎?哦不對,他不用找你,他就是你呀!他住在你身體內呢!”凌輕不停的從心理上攻擊嚴鬆。
“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嚴峰那色胚性子,你可有繼承?嚴鬆呀,看着美人你是不是更容易心動了?你不是善紋嗎?爲什麼你不爲她守身呢?”
“你看,嚴峰對你的影響多大!嚴鬆啊,你已經不是完完整整的嚴鬆了!”
“大晚上的時候感覺骨頭癢是不是很難受?莫名其妙肌肉發酸是不是很憋屈?看着鏡子你是不是恍惚着不認識自己了?”
“嚴鬆,閉上眼吧。嚴峰,醒來吧。”
“不……!啊……!”嚴鬆滿臉細汗,眼神無光,雙手死死拽着白髮拉扯,不少髮絲隨風飄揚。
“住口,住口!嚴峰已經死了,死了!他死了就要死有所值!嚴峰已經死了,死了!”
一樣在半空亂竄,此時的他,心防大開,本來就已經入魔的心智,經過凌輕一挑撥,壓抑在心底的恐懼完全爆發。
瘋魔的嚴鬆沒有看見,凌輕手中的符文,已經繪製完畢,素手輕推,符文放大了數百倍線嚴鬆打過去。後面,曼曼手中的絲線,將符文拽緊。
“她們母子……好恐怖。”萬森一屁股坐地上,把善紋緊緊抱在懷中。
“還有更恐怖的。”善紋腦袋裡浮現一張鬼斧神工般俊臉。
“不不不……我是嚴鬆,嚴鬆!嚴峰死了,死了!紋兒知道的,紋兒知道!”好似找到救贖一般,嚴鬆慌張轉動,目光對上善紋,眼中的祈求和哀傷一覽無餘。
他想要理智,可是做不到。他祈求善紋,還他理智。
善紋輕輕勾脣,笑的風華絕代,紅脣一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