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輕淡淡的收回視線,看向白熊,“院長有什麼事嗎?”
再看看那老人和青年,她來雲中魔雲學院也好些日了,該瞭解的也都瞭解了。
這兩人,可都是學院裡的風雲導師啊。
前者名爲蔡昌,以德高望重又平易近人而聞名。
後者叫邱揚,雖然結巴,但是他煉藥本事極爲了得,頗受學生追捧。
最後再看看得意的曼曼,這小傢伙又搗鼓出了什麼?
“孃親!他們是曼曼給你選的導師哦。”曼曼那戲謔的小臉,讓兩人聽得有些赧然。
凌輕一愣,這才一挑眉,看向兩人:“二位導師,我現在注重煉製藥劑,對於丹藥已經很少觸碰了。”
蔡昌和邱揚對視一眼,默默的收回視線之後,蔡昌說道:“凌同學,我是來問問,你的這個藥劑之法,師從何處?”
“無師自通哪……”凌輕眉頭一挑,傲然道。
蔡昌瞳孔一縮,吶吶的不知如何應答。
邱揚卻突然做了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動作,他雙膝一跪,就衝着凌輕磕頭。
咳咳兩聲,結巴道:“輕,輕鴻仙子,我……我不是,不是來做你導師的。是,是來……來拜師的。”
在場的人,包括凌輕自己,呆愣了!
白熊稍一詫異之後,又有些瞭然,這個邱揚,已經到達煉藥如癡如醉的程度,如今突然發現還有一種全新的丹藥體系,自然是不會放過。
石斂湊過去,將凌輕側身抱在懷裡,冷聲說道:“輕兒不收徒,你們出去吧。”
在他眼裡,這些人就是打着拜師的旗號,專門接近他家親親愛妻的!
邱揚不理會他,眼神定定的看向凌輕,想要說話,可是自己結巴又說不清楚。
而凌輕陷入了沉思,讓他以爲凌輕是默認了石斂的話。
低落的起身,邱揚好似被世界遺棄了一般,孤獨的朝着外面走去。
“等等。”凌輕回神,叫住了邱揚。
他們如今來到雲中洲,孑然一身,沒有背後勢力作爲靠山,很難立足,更難跟左丘家相抗衡。
那麼,何不把這雲中魔雲學院作爲基地,爲自己培植一番勢力呢?
“邱導師,我可以先教你一些簡單的藥劑要術,至於拜師,還是過些日子你考慮清楚了吧。”
邱揚臉色一喜,平淡無奇的臉倒有些耐看,“我,我已經……已經確定。”
可是我還沒有確定啊!
凌輕暗想,徒弟也不是隨便亂收的,這人的品行她還不瞭解,如何能往身邊放?
“等我從子桑家回來,再說吧。”凌輕淡淡的說道。
邱揚又是一個跟頭跪下去,定定的說道:“師,師父,你早晚……早晚是我師父。”
凌輕有些頭疼,這人固執得可以。
蔡昌這時候乘熱打鐵:“輕鴻仙子,您教邱揚的時候,在下能不能……”
一臉討好的笑,滿臉褶子看着很有喜感。
凌輕點點頭,這藥劑也不是隨便人都能煉製的,他需要一個硬性條件,水火屬性同時兼得。
好似得了天大的便宜一半,蔡昌樂呵呵的笑。
曼曼坐在椅子上,兩條小腿蕩啊蕩,手臂撐着下頜,只有眼珠兒滴溜溜轉。
“孃親,收徒是要收拜師禮的!就算不收徒,來學習技術那也是要收謝禮的啊!”
蔡昌的嘴角僵硬了,手條件反射的捂着自己的空間戒指。
這小惡魔就跟長了透視眼一樣,好多導師兜裡的好東西,都讓這小傢伙給騙了去。
曼曼飄過去,圍繞着蔡昌轉圈圈,然後猛地湊近他臉龐,“老傢伙,藏着好東西還捨不得掏?那你自己回去鑽研吧!”
蔡昌訕笑一聲,討好的衝着曼曼笑成了一朵菊花,“小少爺,你要什麼說一聲便是。”
“嘿嘿……”曼曼肩頭一抖,“多的不要,把你的夢引塔拿出來吧。”
蔡昌心頭滴血,當看見凌輕也一眼發亮看過來之時,他心知這夢引塔是不給不行了。
扭扭捏捏的將夢引塔拿出來,曼曼一把就拽過去,捧着跟他小手一般大的夢引塔直笑!
立馬湊近凌輕,“孃親,以後你要是還遇上夢靨,就不怕了哦。”
凌輕輕輕撫摸曼曼的腦袋,在他腦門兒上印上一吻,“孃親不怕。”
在雲下魔雲學院之時,她的確遇到過夢靨,但那是有心人爲之,再加上那是修爲尚淺,自然應付不了,只能由着夢靨控制她。
可是如今,她鬼力晉升,除非是比她還厲害的夢靨……
不過,曼曼這份心意,着實讓她感動。
石斂不滿了,都說小別勝新婚,怎麼有這麼多人煩他們?
“輕兒,爲夫有給你帶禮物。”
果然,凌輕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
雙眼亮晶晶的盯着石斂,讓石斂極爲受用。
四顆精緻的空間戒指出現在石斂手上,那雙黑亮的伏犀眼更加閃亮了!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坐在一個椅子上,一同在空間戒指裡尋寶。
就連白熊和兩位導師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曼曼看見自家爹孃玩兒高興自覺的領着幾名鬼手下出去閒逛,自然,他每出去溜達,都會引起轟動。
前幾日是他太調皮惹來的,而今天,則是慕名而來,慕的,自然是碧海藍天的名。
小傢伙變戲法兒似的又拿出幾十瓶,自然,那價格又是坐地漲價。
曼曼玩兒的不亦樂乎,凌輕和石斂那邊則是發現了新東西。
煞斬崖主的空間戒指裡,裝着大量的信息。
其中一個刻珠,就是專門記錄子桑家的,除去重要人物和關鍵職務上的人物之外,還有一些地理信息。
但是,這顆刻珠還專門記載了六十年前,子桑家嫡系小姐子桑藍,與一位名不見經傳的男子相戀。並且這名男子不被子桑家承認,兩人一直偷偷相會。
讓凌輕心中升起幾分怒火的是,刻珠上專門標註了,這個信息是用來勒索子桑藍的,要她交出子桑家嫡系弟子才能修煉的功法,子桑陰劍決!
但是,對於勒索的結果,刻珠上就沒有記載了。
凌輕擰眉,難不成,子桑藍的失蹤,跟着煞斬崖有關?
可是不對啊,一個二流勢力,石頭都能輕易消滅,怎麼可能讓一個大族小姐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消失了?
兩人又翻找了許久,所有印珠和刻珠,都再也沒有發現有關子桑藍和那個神秘男子的消息。
凌輕暗想,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男子,會不會就是他的爹爹?
凌輕有些搞不懂了,她的身子擁有水靈力,但是被封印了,同時還擁有紫火,一直不被人察覺。
這些與生俱來的天賦,只能是通過父母雙方傳遞,可是她沒聽說子桑家有煉藥師天賦或者有水屬性啊。
難不成,兩者都是遺傳自父親那方?
“輕兒?”石斂咬了她的耳垂一下。
凌輕回神,輕笑着睨了他一眼,這一眼可謂是萬種風情,頓時讓石斂癡呆。
“石頭,這裡有不少左丘家的消息,我們不妨,給他賤賣了,嘿嘿……”
“不用買,我們還缺那幾個靈石嗎?”石斂很是土豪的說道,“直接刻印成廉價大白菜,送出去!”
“好!我們要先一步下手,反正左丘家是得罪了徹底,也不可能有緩和的餘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給他一個致命一擊!”
石斂癡迷的看着那張放光的小臉,忍不住湊上去狠狠親了兩口。
“輕兒,今天那個女人,我本來是……”
凌輕捂住他的脣,搖搖頭,“石頭,我信你。”
那純粹的信任,讓石斂心中一陣柔軟。
“不過,你要先把這個吃掉。”凌輕拿出一個黑乎乎的丹藥,臉色鄭重的說道。
石斂疑惑的看着她,不解。
“你被那女人下了癡纏熒光粉,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是這東西很容易破壞一個人的意志。是一種極爲邪獰的藥粉。”
渾身一僵,石斂語氣不善的問:“若是下的多了,會怎麼樣?”
凌輕幽幽的說:“迷惑心智,只聽她一言。面對至親至愛的親人,猶如陌路。面對相知相愛的戀人,猶如仇敵。面對交心信任的朋友,淡漠如深。”
叫你拈花惹草!叫你不知道趕人!叫你還不注重維護我爲人妻的權利!
凌輕心下狠狠的啐了一口。
故意說得嚴重的後果,讓石斂渾身一顫,猛地將凌輕緊緊抱住,“輕兒,不要……我不要跟你形容陌路!”
伏犀眼中光影一閃,“石頭,女人心海底針,看着再溫婉的女人,都不是好相與的。”
“輕兒,以後爲夫身邊只由你一名女子近身。”石斂後怕的說着,狼眼砸吧砸吧賣萌。
“陰柔的男子也不行……”凌輕幽幽的說道。
“好。”石斂只管應承。
“這才乖!”凌輕賞賜似的在他脣上輕啄一口。
石斂這廝還沒有發現,凌輕已然進化得腹黑聰慧,來到人間,她狂肆過囂張過。
但是她學到更多的,則是用心去愛他,用心去看待這個世界。
那個六歲的地府老油條已經不單單是一直鬼力雄厚的女鬼修,更是滿身人情味的……活生生的人。
“石頭,我們今天就去子桑家吧。”凌輕突然有些期待,有一種去了解她的母親生活的地方。
也許,是她也要爲人母的心情影響,凌輕對於母愛,有那麼一絲絲的探索。
“好。”
兩人說走就走,石斂交代了芮柔一些事情,然後將那低調又奢華的馬車又掛在了煉破火雁身上,聽月紫獅坐在駕車人的位置。
曼曼快速趕來,坐上了他的專屬位置,興奮的直嚷嚷。
由子桑賢帶路,煉破火雁驚叫一聲就飛到天空,在一衆學生的驚疑目光下,飛向子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