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夜話(中)

“對了,我還忘了問你!她還在糾纏你不?”卓採文這纔想起來,似乎有些時日沒在關注那隻習慣偷腥的貓咪了。

還記得以前在學校,那傢伙就一橫刀奪愛而名聲在外。連從幼兒園就在一起上學、放學回家的發小,大學裡交個男朋友也被她搶過一次。現在那個有錢老公,也是她從二任手裡搶來的,比大了十好幾歲呢。

好在她不涉及男人的時候人很仗義,要不然那有女人敢和她做朋友。3個室友,其中兩個結婚後就和她斷了聯繫,怕啊!

王小宇如實回答道:“昨天有條短信,再之前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那個女流氓,果然揹着我勾引你。還口口聲聲和我說,你很沒意思呢!死性不改!”卓採文有點得意了。

但這份得意並沒持續幾秒,她就不放心追問了句:“你後來,沒有和她再見過面吧!”

“隔着車窗算不算?那次追了我好幾條街呢,還好她因爲強行轉向被交警攔下了。”王小宇想起那天回家時遇見的事情,就唏噓那女人的瘋狂程度。如果不是自己技術好,還正要被她堵上。

“真過分!”卓採看起來文氣呼呼的。

王小宇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說說你侄女央央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她很可憐的!...”

“屁話,要說可憐,家裡這些位女人裡就屬你最可憐了。”王小宇根本不想聽她用這樣的態度說話,在他新裡如果問題繼續拖下去,受傷最大不是柳央、而是她自己。

別人都在搶屬於她的男人,就算最後搶不到回到原點,失去得也沒多大。可她男人如果沒人搶去了,所承受的損失不言而喻。雖然王小宇認爲可能性極度渺小,但他受不了她的態度。

“那你叫我怎麼辦?我跑出去把她們都趕出去嗎?小優會答應?你會安心?我能說的出口?”

卓採文見躲不過去了,只好敞開心扉較真起來:“我還沒進你家的門,你就用各種各樣的現實告訴我一個信息:小優對你很重要,比我在你心裡還重要。好吧!爲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小心陪襯着,她往家裡領朋友,我能說反對嗎?我說了反對你會幫誰?”

“這都不算,你也往家裡領女人,我和你吵架?你喜歡聽嗎?我一直相信你,但還要多信任你?你說,會愛我一輩子,我就信了!和她們相處這麼久,心裡明明知道她們都是衝着我老公來的,但我依舊一個白眼沒給過她們,一次臉色沒給過她們,一句重話沒說過她們。

爲什麼?因爲我相信你,相信最後你還是我的,她們註定只是路過的妖怪!就因爲這個,我可以小事上不在乎、大事上忍讓。可你今天突然告訴我,說你喜歡許麗兒,我怎麼辦?又能怎麼辦?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央央也住進來了,我怕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會瘋掉!

小優和茉莉姐妹,比和我親近多了。你可以說這是年齡原因,我沒意見。但事實就是她們聊幾個小時都可以不理我一句,你知道那種被徹底排除在圈子外的孤單嗎?直到央央來了,許麗兒來了,我才找回那種自在的感覺,那種在自己家的感覺,纔沒有了那種陌生到想讓我逃跑的感覺。

今天說這些,並不是我要向你抱怨什麼!因爲我不想讓你爲難,不想讓你生活在糾結裡。沒錯,你是位好哥哥也是位好男人,可是她們沒幾個知道你要先做好哥哥、再來做個好男人。可偏偏我知道!請問,我最最最最最愛的你,如果站在我的立場上,你能做到那一步?”

“...”

王小宇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卓採文剛纔所說的一切,他都心中有個大概的數。對她的歉意和心疼,王小宇從沒斷過。如果不是想太多,他怎麼可能從許麗兒身上得到輕鬆的感覺?

他雙臂環着因說話太快太多而有些微微喘息的卓採文,默默在她肩頭、秀髮上親吻,用這樣的方式來表明自己懂她的糾結和煩惱。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她的激動和爲難。

“我心裡,有劃一條線。一直有,你們都看不到它,但我能看到。無論睜眼、閉眼,它都在那裡。或許會微微後撤,但絕對不會消失。本來,也不可能有人能逾越...”

感覺到卓採文剛要掙扎,王小宇馬上停下話頭安撫:“你聽我說,先聽我說完,乖乖的!我不是要重點提央央的事,我只是在稱述自己的思想。如果你有不贊同的地方,等下你可以逐一反駁。好不好?”

等到卓採文放鬆下來了,他才繼續說道:“我想給你的愛,是份完整的愛。但這份愛只代表愛情,不是所有!你可以這樣認爲,小優她就像我的女兒。父母不在了,我有責任也有義務照顧她一輩子,直到哪天她不需要我了。這個道理,是我上一世爲人的時候,臨死前纔想透徹明白的真理...”

“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對不起,我以前理解錯了!對不起!”卓採文在探索中迅速找到王小宇的嘴巴,再次將它覆蓋起來。炙熱的眼淚,已經流淌到了王小宇胸膛,有匯聚成海的趨勢。

對於一位曾經長達十數年都在關注失足青少年案件的律師,卓採文對王小宇剛纔所說那段話裡蘊涵的意思,理解可謂是權威到了家。一個單親家庭裡的父親或母親,在經濟條件尚可的情況最基本的想法,就是守着自己孩子過完下輩子。

他們或許從二十六七就開始這樣與孩子相依爲命,十幾二十年如一日都毫無怨言。就算這些年月裡,遇見了心動甚至愛得已經很深很深的異性,都會因爲孩子的任性反對而毫不顧及拋棄。就算這已經讓他們深受打擊,乃至發展到對愛情徹底死心。

像王小宇這樣死過一次,將臨死前想法當成真理、還心性堅毅果敢的男人。在這世界上基本已經沒有了什麼,可以撼動他決心的人和事了。一旦武小優反對,卓採文明白自己的未來會如何發展。她同樣明白這樣的話,王小宇一定會懷着對自己的愧疚,直到死去!

“你沒錯,是我給不了更多!是我的錯!”王小宇拿開卓採文捂在自己嘴巴上的雙手,話裡滿是歉意、還有一絲後悔。

虧得光線不夠,卓採文沒看到,要不然肯定會哭得就更厲害了。

卓採文扯過被褥,給王小宇擦拭心窩裡的眼淚,順便把自己臉上的也給打掃了一下,吸了兩下鼻子說道:“沒事,真的!我會和你一起,當個好‘媽媽’。”

“我只是想讓你這個小傻瓜,過得開心一些,並沒有針對央央的意思。她畢竟是你侄女,加上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的發生了,我纔想尊求你的意見,將這事情妥善解決好。”

卓採文爲了自己的愛情,剛纔哭泣的那會兒已經拋棄了很多很多本應該擁有、卻註定無法擁有的東西:“理智一點來說,方法只有兩個!一個是你娶她,我給你做情人!反正我已經三十好幾快四十的人了,不在乎名譽這些東西了。”

“這條以後別再提了!”王小宇聽到這說法,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第二條也簡單,等央央聽家裡安排結婚生孩子後,讓她做你情人。”

卓採文看他一幅糾結模樣,不重不輕拍了他額頭一下嗔道:“你別佔了便宜還給幅不樂意的表情,像央央那樣的美女,多少男人做夢都想着。”

“咱們能不能現實一點?你的想法,央央會同意嗎?在說了,等我們領結婚證了,她可是我法律上的侄女,我思想覺悟和人品德行就那麼不值錢嗎?”

“給你五毛好不好!”卓採文真有點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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