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用過午飯,陶虹就帶着一個皮包趕到陳家坪,親手陳子華之後,方纔低聲道:“這些都是保存在吳明那兒的,早上你打電話的時候,他讓我給你送來。
陳子華拉開皮包,只是掃了一眼就合上了,笑着道:“我還要去一趟省城,下午有幾個同學要來山裡玩,你替我在家裡招呼一下,估摸着,可能要晚上才能趕回來。”
陶虹嫣然一笑,道:“放心吧,我呀,一定幫你招呼好他們。”
車剛駛上公路,李倩蓉便瞧了一眼陳子華,問道:“是不是那個叫蔣雨珊的同學要來玩?”上午蔣雨珊打電話來的時候,李倩蓉正好也在旁邊,陳子華倒也沒有避開她,想起兩人曾經見過面,便道:“嗯,還有上次在燒烤城遇見的另外幾個,好像還有護花使呢。”
李倩蓉微微一撇嘴,對陳子華畫蛇添足般的解釋很是不屑,卻也懶得辯解,“回去就幫你弄一本槍證,免得被人誤會。”當時送槍給陳子華的時候,她並沒有多餘的想法,就是將自己貼身最珍貴的東西當禮物送過去,來之前就有人專門給她講過關西的一些風俗,怕鬧笑話,結果還是給她弄的一塌糊塗。
上午陳子華送她的五彩玉鳳,一看便不是凡物,對陳子華的家庭情況她還是有過了解的,很顯然,這應該是祖傳之類的寶物,不是隨隨便便能買到的東西,當時便把家裡人提前預備的文定禮物給忘了,想也沒想,就把貼身佩戴多年,最心愛的槍送給了陳子華。
若非李紅楓後來提醒,她還想不起陳子華沒有持槍證,不過,這對於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兒,對於今天見家長,李倩蓉還是比較滿意的,陳老爸和陳老媽分別給了她一個大紅包,對這個兒媳滿意之極,李倩蓉也算了結了一件困擾許久的心事。
“方纔那個美女就是你的秘書?”李紅楓開始八卦起來,“很少見有配女秘書的哦,還這麼漂亮,都快趕上二丫了。”
“呃……”陳子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事兒還不能多解釋,否則越描越黑,心裡暗罵了李紅楓一句,隨口岔開話題:“苗圃的事兒考慮得怎麼樣了?”
李紅楓嘿嘿一笑,“要麼把林業局的苗圃包給我,要麼幫我在你們藍山承包一片適合做苗圃的地皮,當然了,承包費不會讓你爲難。”
陳子華搖搖頭:“你難道很缺錢?”昨晚韓冰塵跟他談話的時候,將家裡的情形也大概提了提,似乎還不至於讓李紅楓如此賣力的想法撈錢。
李倩蓉卻輕哼了一聲,雖然沒說話,李紅楓卻知道這個堂妹的意思,遂嘆了口氣不再扯這個話題。
送李倩蓉到省委大院之後,陳子華也沒多停,出來後讓段輝拐了個彎,卻到了省紀委書記邢雲峰家。
“邢書記,這是從程光明家搜到的賬冊和存摺,全給您帶過來了。”邢雲峰早就在家裡等候多時,接過陳子華遞過來的皮包,將裡面的東西大概翻了翻,隨即嘆了口氣:“沒想到啊,李副書記居然會走到這一步。”
陳子華沒有說話,這是他的底牌,既然已經拿出來了,後面的進展,可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但最低程度,能爲自己爭取足夠的時間和展空間,沒有了李恆的干擾,即便不受周慶紅和許澤華的信任,他也能把手頭正在進行的改制和工業園展打好基礎。
“小陳吶,有沒有想過動一動?到我們監察系統來鍛鍊鍛鍊?”邢雲峰放下手裡的賬冊,饒有趣味的看着陳子華,對於眼前的年輕人,他已經做了一番細緻的工作,很是佩服他的辦案眼光和手段,別人或許會說是運氣,邢雲峰卻不這麼認爲。
陳子華一愕,隨即道:“我想先把沒做完的工作幹好。”
邢雲峰點了點頭,“好啊,年輕人就要有這種魄力,相信用不了多久,藍山就會在你的帶領建設得更加繁華、光耀奪目!”
陳子華知道自己該走了,站起來道:“邢書記,那我先走了。”
邢雲峰“嗯”了一聲,道:“紀委會抓緊跟一下這個案子,有什麼消息,會及時通知你。”
出了省城,陳子華對段輝道:“明天國慶節,準備怎麼過啊?”如今所有的底牌已經出盡,他也懶得再費心思,先好好玩上兩天再說。
段輝邊開車邊答道:“今年國慶節和中秋節只隔了一天,我打算明天跟趙梅去她孃家送月餅,中秋的時候就不去湊熱鬧了。”
陳子華一愣,道:“難道中秋節你丈母孃家還有什麼說頭不成?”
段輝苦笑了一聲,“我丈母孃是中秋節的生日,每年的中秋節,都要去拜壽的。”
陳子華“哦”了一聲,琢磨道:“送我到家之後,你開車回去吧,這幾天要帶些朋友進山玩玩,用車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
………
“白書記,有點兒情況,想跟您彙報一下。”邢雲峰在陳子華走後,又仔細的翻閱了一遍皮包內的東西,琢磨了一番後,將電話打到了省委書記白益民家裡。
因爲明天是國慶,今天又是週日,所以白益民難得的在家裡跟家人坐到一起,除了兒子白玉書,兩個女兒也都回來了,幾個孫子孫女在家裡跑來跑去,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分節日的氣氛,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正跟兒子白玉書談事情。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說道:“那你過來吧,我這會兒正好有時間。”
白玉書聞言就是一皺眉,好不容易趕上老頭子心情不錯,準備把自己的事兒說說,卻又碰上有人打岔,心裡的怨氣就別提了,“爸,誰要過來?”
白益民嘆了口氣,道:“想安安穩穩過個節都不容易。”紀委書記上門,不用說都沒啥好事兒,也不知道哪兒又出了毛病。
“白書記,打擾您了。”邢雲峰將皮包放在茶几上,坐下來道。
“有什麼好打擾的?這本來就是咱們的本職工作嘛。”白益民笑呵呵的說道,揮了揮手,讓妻子把客廳裡竄來竄去的幾個孩子領出去。
邢雲峰也不囉嗦,直接將那份審查的口供和幾本賬冊放在白一民面前,道:“白書記,您先看看這個。”
白益民拿到手裡纔看了幾眼,眉頭就皺了起來,臉色陰沉得像霜打了似地,待翻了翻賬冊,已經是怒不可遏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手腕上的血管都跳了起來,冷着臉道:“邢書記,是不是因爲李恆曾經是我的秘書,你纔拿着這些東西,先走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