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無雙和樑小冰非常熟練的兌換籌碼,陳子華不禁有些汗顏,恐怕這裡並不像她倆方纔說的那樣,只是偶爾過來玩玩,應該是偶爾不來纔對。
兌換籌碼的地方並沒有在大廳之中,而是一個相對獨立的樓層,在這裡兌換足夠的籌碼之後,再乘坐電梯,到相應的樓層去玩,很顯然,這兒已經形成了一套相對來說比較完善的制度,甚至對有可能出現的臨檢都做了預防。
最讓陳子華覺得愕然的是,兌換籌碼這一層最主要的功能並非換籌碼,而是國內某銀行的辦事處,實際上就是一個功能齊全的小型儲蓄所,存取兌換現金非常方便,跨行轉賬提現都極容易,服務態度與外面的銀行相比,這裡簡直就是貴賓待遇。
陳子華隨身也帶現金,但用來賭錢肯定是寒酸了一點兒,本着體驗服務的心思,從這裡的銀行辦事處取了五萬現金,然後全部拿去兌換成籌碼,這裡籌碼的面值不小,最低的籌碼都是一千塊面值的,然後依據顏色分爲一萬、十萬和百萬,最主要的是一萬面值的籌碼。
林無雙和樑小冰都是兌換了十萬塊的籌碼,看她們熟練的樣子,應該這是她們平常的標準了,果然,從裡面出來,樑小冰便低聲跟他說了,她們每次過來都是換這麼多籌碼,不論輸贏如何,都不會再繼續兌換,輸完就走。
問了問都有什麼玩法,樑小冰介紹道:“這裡玩法並沒有限制,只要大家協商好了,隨便怎麼玩都可以,不過賭場只負責荷官和抽水,並不參與遊戲,除非電玩那邊,跟遊戲機玩纔算是賭場參與了,所以,這裡其實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交際場合,大多數客人都是高新技術開區的老闆和高管,運氣好的話,也能談成生意上的合作。”
陳子華點了點頭,倒是對這兒的性質多少有點了解,隨手將五萬塊全部換成籌碼,不過他沒有像林無雙與樑小冰那樣換一千塊面值的籌碼,而是換成五枚一萬面值的藍色籌碼,他過來也就是跟着見識一下,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陪好林無雙和樑小冰。
很難想象樑小冰這樣宛若離塵仙子一般女子到賭場會是什麼形象,跟在兩人身後,陳子華心裡泛起古里古怪的念頭,不過他始終還是分出一部分注意力,仔細的掃描周遭的環境,期待能夠有驚喜生,只要找到有可能暗中窺伺的冷真,今天就不虛此行了。
令他失望的是,從始到終,都沒有察覺到冷真的絲毫蹤跡,心裡也在暗暗懷疑,難道是自己判斷有誤,冷真已經放棄了?或者已經覺察出劉曉鵬的異樣,遂劉曉鵬回京了?心裡胡思亂想了半天,在剛進入賭廳門口的時候,卻接到一個來自京城的電話。
讓樑小冰與林無雙先進去,自己走到一邊掏出電話一看,是譚卿的號碼,隨手接通,輕聲道:“什麼事兒,譚卿?”離開京城這段時間,譚卿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打電話與陳子華溝通京城那邊的消息,讓他可以對全局做到隨時把握。
話筒裡面傳來譚卿柔美的嗓音:“主任,劉曉鵬返京了,今天上午的飛機,不過卻是孤身一人,沒有冷真的消息。”有關陳子華在路上生的事情,自然也及時將需要了解的情形傳達給了譚卿,讓她隨時關注劉曉鵬與冷真的行蹤。
陳子華鬆了口氣,情況還沒有脫離他的預期,“隨時關注劉曉鵬的動靜。”
譚卿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讓陳子華知道劉曉鵬目前的處境。
既然冷真並沒有隨同劉曉鵬進京,那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已經到了關西,不過如今沒有了劉曉鵬的情報支持,冷真想要隨時掌握自己的行蹤,恐怕還困難了一點,自己倒也沒必要草木皆兵,說不準,這時候冷真還在省城四處轉悠。
有了這樣的心思,陳子華自然就放鬆了警惕,收好電話,轉身進了所謂的娛樂大廳,實際上就是賭廳,不過入眼的情形卻也讓他心裡一鬆,這裡並非想象中的那種正規的賭場,而是跟後世的那些麻將館差不多,大廳裡面擺滿了桌臺,基本上都是在玩麻將和紙牌。
四下打量了一眼,卻並沒有看到林無雙和樑小冰,心裡暗自奇怪,他方纔打電話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等於是前後腳進的大廳,怎麼就不見兩女的身影了?這個大廳足足有四五百個平方,鬧哄哄的,頗爲喧囂,不過裡面的人雖然不少,卻也一眼就能搜尋一遍。
正打算掏電話出來打給樑小冰,無意中卻見迎面的牆壁上突然打
開了一扇門,樑小冰正在門內衝他招手,不禁有些好奇,過去一看,現門內卻是一條走廊,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那扇門也是暗門,若非從裡面打開,外面是不可能察覺的。
感嘆了一聲,道:“這兒設計的蠻巧妙的嘛,想必投資不會太小。”
樑小冰笑了笑,道:“外面那是普通大廳,包房則全部在這裡面,走廊上也做了特殊處理,除非大喊大叫,外面是一點兒聲音都傳不出去的,而且到裡面來,也需要有特殊身份才成,這兒也算是會員制,倒是不必繳納會費,但卻一定要有熟人引介才成。”
陳子華“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你和無雙都是這兒的會員咯?”
樑小冰道:“那是當然,”頓了頓又道:“其實一個會員還可以帶兩三個朋友一起來的。”
陳子華對這兒算是有了一點大致的瞭解,看情況,只要進了這兒,安全上還是很有保障的,心裡對這裡的經營者愈好奇起來,不過此時卻不好跟樑小冰打聽,“無雙呢,怎麼沒有看見她。”方纔兩女是一塊兒進來的,這回兒沒看見人,想必是去玩了。
樑小冰道:“跟她幾個同學一起玩電玩了,不輸完怕是不會出來了。”
陳子華不禁有些好笑,轉而問樑小冰:“這兒都有什麼好玩的,咱們卻哪兒?”
樑小冰道:“我無所謂了,反正過來也不是爲了賭錢,倒是你,喜歡什麼花樣?”
陳子華琢磨了一下才道:“有玩單雙的沒有?”
樑小冰“哧”的一笑,瞥了陳子華一眼,道:“那可是純粹的賭博了,這裡當然有,而且還是玩的人最多的遊戲,比牌九還受歡迎,也是最刺激的遊戲之一了,咱們過去吧。”
玩單雙,是當地很普遍的一種賭博遊戲,道具簡單得很,不講究了就是兩枚五分錢的硬幣,比較講究的話,就用銅錢,玩的時候用手彈,兩枚銅錢轉起來之後,莊家用一個搪瓷碗將轉得飛快的銅錢扣起來,然後玩家就可以下注。
押注更簡單,就分爲單雙兩個位置,你不用管莊家,只需理會自己下注的位置即可,押中了是一賠一,沒壓中肯定就被莊家吃掉了,要想有更大的輸贏,也可以賭莊,比如莊家覺得可能出單,但玩家也都押在單上,或者單雙兩邊的籌碼差距較大,莊家就有可能賣莊。
陳子華小時候在家裡也沒少玩過這種遊戲,村子裡逢年過節,經常有人聚在一起玩這個,俗稱“押寶”,因爲簡單,所以無論動不動賭錢,都能很快上手,是一種非常流行的遊戲,正規的大賭場裡面,反而很少見到這種玩法,所以陳子華纔有此一問。
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包廂門,喧囂的聲音一下子就涌入耳朵。
這是一間大包廂,足有一百多個平方,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大桌子充當賭檯,周圍起碼有六七十人的賭客,全都圍在賭檯周圍,密密麻麻的,一會兒鴉雀無聲,一會兒又喧囂無比。
觀察了一會兒,陳子華現與他在農村常見的押寶基本上沒有區別,不過這裡顯得文明瞭一點兒,賭客全都是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也沒有將賭檯淹沒,而是圍在圓桌周圍,沉靜的坐在椅子上,沒有位置的人站在後面,只是在下注的時候才湊到前面。
樑小冰剛進來,馬上就有人殷勤的讓出位置,顯然,她也是這兒的常客,與這裡的人都比較熟悉,陳子華還在賭客當中現了好幾個女性玩家,看來也不只是樑小冰喜歡來這種地方,既然進來了,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不聲不響的跟在樑小冰旁邊,在讓出的位置上坐下。
坐莊的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精明男子,此時正一手拿着一個陶瓷中碗,一手捏着兩枚銅錢在桌面上彈,手法極爲熟練,而且每次彈銅錢的時候,都把銅錢的正面亮出來,示意兩枚銅錢彈出時,方向是一致的,待到兩枚銅錢都飛快的轉起來時,莊家將陶瓷碗輕巧的往桌面上一扣,兩枚銅錢便被罩住。
包廂裡面登時鴉雀無聲,都豎起耳朵,聽着陶瓷碗下面轉動的銅錢聲,一直到“倉”的一聲傳出,包廂裡面方纔想起一陣吁氣聲。
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