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在學府巷前下了車,在車裡還有些醉意,下車後給夜裡的寒風一吹,酒就醒了一半。下車後,他直接走向創域網吧。
創域網吧正式營業有一星期了,大門換了五塊玻璃,換上加厚的鋼化玻璃還給擠碎了一塊,普通會員區從七點鐘開始兩小時的免費時間,七點鐘,總是讓杜飛他們心驚膽顫。
這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網吧包夜時段是從夜裡十點鐘開始的,普通會員區,包夜費用二十元。張恪走進燈火通明的網吧,底層的普通會員區座無虛席。
休閒咖啡廳式的休息區還有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學生在喝飲料,這麼晚,既不回宿舍,也沒有包夜。張恪對此也不覺得奇怪,這時候去校內的合歡山走一趟,說不定還有露宿的情侶呢,天寒地冰的,但對於壓抑了許久、出於各種原因沒有去招待所或賓館開房的男女學生來說,並不是不可克服的困難。
杜飛在吧檯裡跟值夜的兩名工作人員說話,張恪走到吧檯前坐下,聽了一會兒,杜飛在吩咐網吧管理上的一些事情。\杜飛見張恪走進來,三言兩語的將要說的話吩咐完,就與張恪上樓去。
蒙樂他們在蟲俱樂部工作室裡上網,張恪就直接在半透明磨砂玻璃分隔的貴賓區角落裡打開兩臺電腦,讓杜飛陪他玩一把帝國,杜飛不幹:“你跟電腦玩吧,我不會沒事找謔……”
“給你跟一家電腦結盟,地圖你選……”張恪清楚也就這些單機遊戲剛剛流行時謔杜飛他們,等杜飛他們玩上手之後,不曉得誰謔誰呢。
飛快的用一隊弓箭兵將杜飛的農民都射死之後,張恪才慢悠悠的跟電腦升科技樹玩持久戰,讓杜飛在一旁鬱悶的看着。
“王海粟這傢伙挺會鑽營的,還真讓他跟胡金星搭上關係了。下午董躍華去活動室,聽到隔壁學生會的人在吹牛,說是海粟科技要贊助學生會的活動……”杜飛坐在一邊也不閒着。跟張恪說話分散他打遊戲的注意力。\
“哦。”張恪沒覺得意外,國內的商業氛圍如此,軟件產業地環境更是如此,像海粟科技這種規模地軟件公司,無不削尖了腦袋想鑽營關係,並不能苛責的去要求在如此商業大潮裡掙扎的個人。張恪指着一隊弓騎去騷擾電腦的基地,嘴裡也沒有耽擱跟杜飛胡扯,“王海粟不去找胡金星才奇怪呢,雞蛋有縫,蒼蠅不叮也會變質,蒼蠅在雞蛋上找縫也是天職,我們看戲得了……”
“王海粟對我們還沒有完全放棄呢,時學斌昨天在路上遇到他,給拉去夜總會了……”杜飛說道,“還約我跟蒙樂今天去玩。要不是手裡事情丟不開,我就跟着去長長見識了,聽時學斌那小子說,那家夜店的女孩子都很漂亮。”
“很懷疑那小子的眼光,”張恪手裡緩了緩,將家裡地兵都派去攻打電腦的城池。纔回頭往蟲俱樂部工作室那邊看了一眼,“今天時學斌也不在這裡,這麼早回去休息了?”
“沒可能,九點左右的時候還看到他在這裡轉,這時候還沒有到十二點,他沒可能會提前走。”杜飛剛纔沒注意看時學斌在不在,這時候向工作室走過去確認一下。
蒙樂跟着杜飛走過來說道:“這小子跟董躍華九點鐘就走了。說是昨天在夜店認識的女孩子約他們去時光隧道蹦迪,還想拉我去,我手頭一堆事,哪走得開?”
杜飛拿起手機來打尋呼臺呼時學斌,過了一會兒,時學斌回電話來,網吧這邊很安靜,張恪與蒙樂坐在一旁就聽見手機裡傳來振聾發聵的音樂聲。
杜飛掛了電話。無奈的朝張恪攤攤手。說道:“他們還在時光隧道那裡呢……王海粟與胡金星他們在那裡,是王海粟讓夜店的那女孩子約時學斌的。時學斌他們到那裡才知道。這傢伙未免太熱切了一些,這時候還想約我們過去呢……”
張恪打了哈哈,還不忘操作騎兵將電腦城鎮裡的農民都砍死,才退出遊戲,他打開在昆騰在線註冊的郵箱,對杜飛、蒙樂說道:“我有一份資料給你們看看,要是王海粟還主動跟你們接觸,不妨資料裡地東西跟他亂吹吹……”
貴賓區一個包廂就兩臺電腦,杜飛打開張恪傳給他的資料,與蒙樂先看了幾頁,又快速粗略的瀏覽了一遍,是一份完整的軟件產業園的策劃方案,詫異的說:“這份資料很完善啊,要透露給王海粟知道?”
“策劃方案再完美也沒有用,還要有與之匹配地執行力才行,不然就是三歲小孩舞大錘,會傷了自己,也會傷了邊上的人……”張恪撇嘴笑了笑,倒也不掩飾笑容裡的別有用心。\
杜心會意的笑了起來,之前就擔心王海粟的野心與能力不夠怕他攪不出多大的局面,張恪原來是想助他一臂之力,說道:“我會認真看的。”
蒙樂不清楚錦湖背後涉及到地複雜背景以及建鄴市裡的複雜恩怨,也就沒有意識到張恪之前在一起吃飯時指點王海粟去認識胡金星並不是出於好心。*像時學斌、董躍華他們雖然對包括胡金星在內的校學生會一些人看不大順眼,但也不是特別的排斥,既然有王海粟搓和,湊在一起玩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蒙樂這時候有些摸不着頭腦,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在搗什麼鬼,我怎麼看不明白?”“看不明白就看不明白唄,以後會明白的。”張恪微微一笑,也不想這時候跟蒙樂解釋太多的東西,只是跟他說道,“你們跟時學斌提一下,夜店的女孩子,不管多漂亮,偶爾接觸一下無所謂,不要太認真了……”
男人總容易被女孩子美麗地皮相所迷惑,時學斌這小子嘴裡花腔油調,但還沒有正正式式地談過一回戀愛,張恪還挺擔心他的。不管王海粟出於怎麼地用心,他這麼做,多少有些不合適,他好歹也是東大博士畢業,在東大當過兩年講師,沒想到他與夜店的女孩子關係倒是挺熟。之前張恪指點王海粟去認識胡金星,還是順手推一把,是福是禍,都在王海粟自己的掌握之中;這時候既然王海粟飛蛾撲火、奮不顧身的撲過來,張恪也不介意再推波助瀾一把。
張恪將郵箱關掉,站起來跟蒙樂、杜飛說:“請你們去喝一杯,這裡的事情,不需要親力親爲,要學着放手給別人去做……”
杜飛點點頭,說道:“才一星期,我們還撐得住,不過真要聘請正式的經理人來管理網吧,創域公司與蟲俱樂部工作室也要跟網吧的管理分開……”與蒙樂回經理室將外套穿上,跟着張恪去1978去喝酒。
孫靜檬微蹙着眉頭正仔細的擦拭一隻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秀麗的長髮拿根鞋帶隨意的繫着,馬尾辮鬆鬆散散,兩鬢的烏髮垂下來,遮住小半張精緻而迷人的臉龐,瓊鼻微微皺着,她認真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她的鼻頭總是微微皺着。張恪走到吧檯前,她才注意到,微訝的輕呼了一聲,說道:“怎麼是你?嚇我一跳。”
“我來拿我的球鞋帶。”張恪指着孫靜檬扎頭髮的鞋帶,笑着說。
“啊,下午趕着出門,找不到扎頭髮的皮筋,借你的鞋帶用了一下,請你們喝酒。”孫靜檬將三隻玻璃杯擺到吧檯上。
“唉,你要永遠都這麼溫柔可親,迷你的男人還要多……”蒙樂笑着說。
“我會稀罕?”孫靜檬鼻頭微微皺着,歪頭腦袋問張恪,“你們等會兒什麼時候回去,一起走?”
過十一點,1978的大門就會關閉,只留一道偏門供熟客進出,基本會在十二點之前結束一天的營業,張恪他們三個是最後一批客人。
“喝完這杯酒就回去……”張恪說道,“等你一起回去。”
喝過酒,杜飛與蒙樂還要先回網吧一趟,張恪與孫靜檬先回公寓。
青年公寓昨天上午傢俱什麼的才佈置完畢,也是昨天下午才搬了進去住。
這時候月朗星稀,路燈明亮,人在路燈下的影子乍長乍短、乍前乍後。孫靜檬踩着張恪在影子在走,一會兒離張恪老遠,一會兒貼了上來,一會兒跟在後面,一會兒走到前頭,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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