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生在向凌寒彙報工作之後就給鄭介之去了電話，寒話中聽出，他對這個事並不積極，現在的情況就是，鄭介之想辦的事凌寒未必想去辦，而凌寒想辦的事鄭介之未必會同意，但是在蓉市這邊還是凌寒話事權較大，因爲他也是省委常委，能與鄭介之在同一個‘平臺’上博弈，但是鄭卻不能直接插手蓉市的事，只能是下指示，可是這個指示又可能和張書記的衝突，所以指示不能亂下。
分析瑞的局勢，凌寒也算是坐山觀虎鬥的第三者，而真正在省級層面上交手的是張真平和鄭介之，他充其量就是個‘參與’，更多時候他的心思要放在蓉市方面，省裡的事偶爾發發言，慢慢來提升威信。
省裡這邊有雪梅代凌寒發言已經足夠了，至少其它人知道，雪梅的發言肯定會得到凌寒的支持。
兩天後省裡舉行常委擴大會議，除了一衆常委，省人大主任、政協主席、發改委主任、財政廳長、工業廳、科技產業領導組的同志都列席會議，這次會議的議題是關於省內高科技產業發展的新戰略。
這個主要議題涉及到蓉市高新區，所以高新區主任周強生還列席了會議，一開始鄭介之就暢談了科技發展觀這個概念，這是中央的指示精神，落實科學展觀是要從具體的方面着手的，不是一句空話。
“……目前我我們有些同志的認識，還是不能統一到中央和省委的指示精神上來，要繼續解放思想，提高認識，科技發展是富國強民的遠大戰略，在這一方面我希望廣大同志都要有深刻的認識……拿我們蓉市高新區來說，經過‘八五’計劃‘九五’計劃的發展，已經成爲了全國矚目的科技產業孵化基地，尤其在IC產業發展方面取得的效著成效，已經初步具備國際IC基地的規模，生物制醫方面地發展也相當的快，勢頭是可喜的，現在的情況是高新區三大主體產業的機械製造產業還沒有形成更大的優勢，在這方面我們缺乏一些機械產業中相關的核心技術，沒有核心技術就沒有市場競爭力嘛……國慶之前，我還在蓉市當書記的時候，當時地凌書記還是市長，他就很具前瞻性的提出了高新區機械發展戰略，經過這段時間地思考，和一些有利的因素，我認爲現在這個時機成熟了，爲什麼呢？因爲最近高新區一個新項目，有一個很耀眼的科技界強人可能參與這個項目，她就是新雅動力之母，卓雅姿女士，這個項目的合作者是渝市的長空集團，長空集團曾經地子機構長空科技在C6年時被軍方接受了，現在於渝市高新區落戶，C7年年初發射的‘長空玉女’衛星就是長空科技地科技結晶，眼下啊，他們面臨很大的問題，長空玉女出問題了，動力系統上的問題，爲此他們要組建新的科研團隊，一起搞航天動力這個研究項目，當時的凌市長就是想把這個項目挖過來我們蓉市高新區來，好促進我們機械產業的發展，現在看來很有問題，渝市方面也緊鑼密鼓地在與我們競爭這個項目，當然，渝市是老牌工業基地了，與之相比我們還幼嫩一些，除了飛機和宇宙航天器，渝市沒有什麼不能獨力生產的，包括我**隊現役所有地作戰武器在內，它們本來就是以軍事單位轉型發展起來的重工業爲主嘛……說了這麼多，強調地中心就一個，這個航天動力科研項目我希望我們蓉市拿下它，讓它在蓉市高新區落戶，帶動我們機械製造產業的發展，真正形成蓉市高新區三大主體產業地優勢，凌書記，你表表態？”
這是鄭介之逼着凌寒在省委常委會上表這個態，一但有了態度，他的戰略方向就調整過來了，所有的常委和與會人員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這位年輕31１歲的中央候補委員、副部級高官的臉上來……
對於鄭介之這一手凌寒也是早有防備的，他故意在會上言明，自已國慶前就有了這方面的機想，如果現在又改換了思路，那讓這些人怎麼想呢？革命立場不堅定啊？表面上看起來凌寒得順着他走了。
張真康皺了皺眉，鄭介之果然很強勢，會一開他就長篇大論的暢談什麼經濟了，而這方恰恰是自已的短項，認識也沒他那麼精深，一直都在搞黨務工作，對幹部思想教育、班子建設方面擅長，一說經濟或是科技之類的產業怎麼怎麼發展，張真康就要故做姿態了，擺出一付認爲思考的模樣，其實是有一些專業性很強的東西他沒有深刻的認識，所以對其產生的社會影響也沒有更深刻的理解……
他拿眼看了一下凌寒，只是把自已一種姿態流露給這個年輕人，如果他腦子聰明的話，應該能領悟自已這個表情所含的深意，然後張真康就收回了目光……凌寒當然對他的表情有認識，心下暗笑。
“……省長說得很有道理啊。科技產業地確是富國強民。科學發展觀也是我們要始終貫徹地長遠發展戰略。在這一點認識上我們每一位黨員應該是一致地。客觀地來講。我不認爲長空與新雅聯合搞地航天動力研究項目非要在蓉市落戶。事實上我們不具備更優勢地條件。我們有地只是更勢地政府政策。真正論機械產業地實力。與渝市是不能比地。這得借用省長地說話了。人家是老牌工業重鎮嘛。現在也就獨力生產不了飛機和宇宙航天器。其它地都是毛毛雨。就憑這一點。航天動力研究項目。放在渝市要比放在蓉市更合適。需要做什麼實驗地話。人家條件也方便提供啊。以我們薄弱地機械基礎能提供什麼？再花費巨資去買實驗品嗎？當然。我也不是打擊蓉市高新區機械發展戰略。國慶前提出這個不成熟地構想時。就曾遭到當時‘鄭書記’地批評啊。我認爲‘鄭書記’批評地有道理。IC產業在國內國際上已經形成了巨大地影響力。這個集羣足以讓蓉市高新戰略上升到新地高度了。而在這時爲機械產業傾斜政策優勢。總感覺有一些不妥當。爲何不發展我們地優勢呢？現在想一想。我當時是有點衝動了。不是當時‘鄭書記’批評這個彎兒還轉不過來。以已之短與彼之長竟爭。結局不言而喻。”
這是在省裡參加地第N次地會議了。以前凌寒沒有發表過什麼講話。一直
常委們認爲他大該覺得自已‘太年輕’。人微言輕吧天地發言一開口就是鄭省針鋒相對了。兩個人更在講話中‘揭’了對話地短。凌寒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鄭介之不揭我地短。我也不會觸你地傷疤。你既然把我以前地‘糗事’揭出來。我也不用客氣了吧。也揭一揭你當時對我地態度。讓大家全面瞭解吧。
此時。大家也聽出了。國慶節‘凌市長’地確提出過爭取這個項目地想法。但‘鄭書記’否決了。就是剛纔凌寒那套話。他基本全給搬出來了。否決地很有道理啊。大該鄭介之也沒想到凌寒會這麼說。
行啊。小凌。你用我地矛戳我地盾啊？你是現學現賣啊。嗯。有長進。有發展地前途。算你狠。
張真康心裡一嘆。此子果然是鄭介之地一個剋星啊。如果自已應運得當地話。拿他來對付鄭介之。地確有意想不到地妙處。大家面面相地時候。他發言了。“省長和凌寒書記說地都有各自地道理。大家也充分發表看法嘛。召開會議地目地就是集思廣益。明林同志。你也談談。你如今是協助介之同志搞全省經濟工作地第一副省長。你地意見也是至關重要地。關於這個航天動力地研究項目你怎麼看？”
葛明林之前是省委宣傳部長，過去半年多時間他就在張書記的領導下開展工作，可以說他是偏向張書記這邊地，他也是張真康能利用的另一個來制衡鄭介之地籌碼，所以話裡故意加重‘你的意見至關重要’這一句，就是在所有常委面前給葛明林豎一定的威信，只要他開口自已就支持，拉他站隊！
葛明林也是聰明人，對省裡政治格局心中也是有認識深度的，張真康這一次沒能動彈，說面上面並不看好他，反而是‘海省長’技高一籌，邁出了人生中重關健的一大步，張卻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
但是這並不是就說張氏就徹底怎麼樣了，瘦死的駱駝大過馬，張氏自有其一定的影響力，包括在政治局中，可以說被否的是張真康而不是張氏，江山代有人才出，張家這代不行，不等下代也不行。
另外葛明林看了出來，張真康和鄭介之針對是必然的，與凌書記的針對是偶然的，可以說張真康是他的首要針對目標，凌寒是次要的，那麼自已如果站出來支持凌寒的看法，張真康也看看好自已，因爲這對他有利，表面上說自已也沒站進第一針對梯隊裡，只是‘客觀’的支持凌常委的看法嘛！
“…剛纔凌寒書記說的我想大家也都聽清楚了，客觀的分析，的確是這麼個形勢，另外和兄弟城市渝市爭這個項目也咱們也有所缺欠，就象凌書記說的那樣，有點先天不足啊，凌書記的看法很客觀。”
新進常委費連成這時候看了看大家，輕咳了一聲，表示他要開口了，果然大家把目光轉過來，這位來自東南省，自然是鄭介之有力的臂膀，雖然他在常委中排後面的位置，也不影響他闡述觀點看法。
“…我認爲這不是爭不爭的問題，我們高新區既然制定了機械產業發展戰略，那麼一切能促進這個戰略發展的因素我們都要詳加考慮，能利用的就一定要利用，有競爭纔有發展嘛，兄弟城市之間的競爭是良性的存在，是社會發展進步的一大動力，渝市是老牌重工基地，但這不影響我們成爲新牌吧？”
這時候副書記程芥之笑道：“明林同志這話有道理啊，的確是這麼回事，我們要是能拿下這個項目，對機械製造產業的促進是無比強勁的，這點信心來源於新雅動力的卓雅姿女士，卓雅姿是世界知名的動力科學家，現在的新雅發動機同樣是世界馳名的，這一點也是世界公認的，新雅動力參與的研究項目，我是充滿信心的，這個航天動力項目將來是要有大發展的，所以說我們能爭就一爭，一但把新雅動力牽進西南大地，我們的機械製造產業勢必有長足的發展，不是沒可能成爲新的機械工業重鎮。”
“我也贊承程副書記和連成同志的看法，有優勢要競爭，沒優勢還要競爭，這是一種態度的表現，衆在參與嘛，積極進取才是我們這些黨員應具備的建設精神，聽說人家渝市高新區主任都鬧到蓉市高新區了，他不也是爲了競爭這個項目嗎？不然跑來蓉市做什麼？由此可見這個項目的影響之大……”
省委常委副省長於雲麗也站出來支持鄭介之了，她的支持還算是正常，但是程芥忠這個副書記的突然支持讓張真康心中一震，看樣子程芥忠一直隱而不露，敢情他會是鄭系的支持者？真是不可想象。
凌寒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雪梅望他時，他微微扭開了頭，雪梅心裡就有數了，大少這時不要支持，大該這種形勢他也早料到了吧，其實凌寒只是想表明自已的態度，並借這個機會把各人一些觀點都闡述明白了，但這個事塵埃落定時，大家自然會翻說之前各人的觀點看法，到時候就可能蓋棺定論。
另外凌寒不讓雪梅發言是因爲這是經濟方面的事務，她做爲人事組織部長在這方面發言沒份量，而且現在凌介之的支持者不少，她沒必要出來亮相的，當然，這些支持者也不完全是那種支持，不排除有‘客觀’立場的，象於雲麗副省長的‘支持’，客觀的成份就多了一些，至少凌寒是這麼想的。
葛明林倒是沒想到情況會這樣的變化，他的臉色微微有些板木，不由自主的望着凌寒，而凌寒也正在看他，見他望過來，微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頭，表示我理解，於是其它人也開始了發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這個問題，就航天動力落戶在蓉市對未來蓉市機械產業的帶動起到的作用也做了可期的預見，最後還真就形成了這種一面倒的形勢，好象這次競爭不努力去爭取的話就對不起黨和人民。
凌寒看見鄭介之古井不波的臉在想什麼，有些沉凝，也有些深奧，大該他在想自已心裡想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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