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鳴轉頭環顧，看着這間簡簡單單的會議廳。
所謂的名勝古蹟從來都不是因爲地點、建築物而聞名，關鍵在於發生在那兒的事，曾經去過那兒的人。
兩年前，展雄集團和google在這間會議廳裡簽下了那份關於融資、技術交流的合同，從而讓展雄集團插上了翱翔天際的翅膀。
兩年後，還是在這間普通的會議廳內，星海科技和google再次達成合作協議，從而在技術層面保證了其製造國產智能手機的能力。
“咳咳。”緊急從國內趕來至今還沒倒過時差的任宏遠咳嗽兩聲，提醒馮一鳴，對面的google團隊已經離開座位，向這邊走過來了。
馮一鳴起身加快步伐迎了過去。
google創始人之一拉里·佩奇和ceo施密特站在最前沿，身後團隊人員一字排開。
雖然這次簽署合作協議的是星海科技，但雙方都知道實際上這是google和展雄集團合作的延續，而馮一鳴雖然露面次數不多，卻是其中的核心人物，之前林文武、吳震在談判過程中，無論是施密特還是拉里都沒有出面，只在郵件裡和馮一鳴進行交流。
馮一鳴頓了頓，微微偏頭，吳震疾走兩步趕了上來站在左側，兩人並列向前。
馮一鳴的右邊的任宏遠，吳震的左邊是林文武。
“如果一切順利，安卓系統將於十一月份公佈第一個正式版本。”施密特伸出手，“我和拉里預計在明年上半年前往中國，參觀考察展雄集團和星海科技，希望到那時候，能夠看到星海科技的第一款手機產品。”
“我想應該不會讓你失望。”馮一鳴伸手握了握，“科技和互聯網正在迅速的改變整個世界，而與西方世界相比，中國內地對此有着更爲強烈的嚮往和憧憬。”
“這也是我們能達成一系列合作的基礎。”拉里·佩奇瞥了眼吳震，加重語氣道：“到時候還要請吳給我介紹介紹中國美食……”
看來吳震當年勾搭雪莉的手段已經在google高層傳播開了，馮一鳴強撐着臉上的笑容。
……
一家企業能夠成爲行業內全球矚目的焦點，必定在宣傳手段上有着各種各樣的手段。
馬爾斯·奧斯丁最早是從事於傳統媒體，在一家報社上班，對新型網絡媒體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乾脆辭職進了一家社交網站任職，之後幾番輪迴，被招聘進入google，在行政部門擔任助理，但實際上乾的是各種雜事，其中就包括了攝像拍照。
奧斯丁站在會議廳門口，擺弄着三腳架上的照相機，腦子裡在琢磨裡面到底是什麼人。
要知道集團的創始人拉里·佩奇非常非常討厭記者、攝像頭，google內部的影視資料中，除了正式場合和新產品推薦會之外，拉里很少出現在鏡頭前，比如今天據說是一次集團高層很重視的簽約，但按照慣例，並沒有記者媒體出現，但拉里今天居然主動讓人打招呼要求拍幾張照片。
“馬爾斯，他們出來了。”邊上的同事小聲提醒道：“多拍幾張，回頭再挑選。”
大門被推開，將近二十個人西裝革履在走出會議廳。
走在最前面的是集團ceo施密特和拉里·佩奇，和他們並肩而立的是一個華裔青年，一米八的個子，合體的西服，筆直的領帶，微微眯着眼，側着頭正和邊上的施密特先生說着什麼。
身後出現的面孔有不少都是奧斯丁熟悉的，大都是google中高層管理人員，而陌生的面孔似乎基本上都是東方人。
“咔，咔，咔……”快門聲不停響起。
“恩？”馮一鳴腳步微微一頓，這才發現對面的照相機。
“這是google進行大規模或者關鍵談判、合作時候的慣例，影視資料不會流傳出去，而是在某個時刻收錄在集團的展覽室內。”拉里·佩奇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出現在媒體面前，我也是。”
我可不是不喜歡、不願意出現在媒體面前，問題是當事情曝光之後，網民們往往會從陰暗面去考慮這個青年爲什麼短短几年能擁有如此的鉅額財富……不是每個國家都喜歡塑造一個又一個的英雄。
馮一鳴苦笑着看向攝像頭，心想中國夢強調的是整體，美國夢強調的是個人，這是有本質區別的。
“如果一切順利，或許過幾年你就能在展覽室裡看到你自己的照片了。”施密特聳聳肩，“當然前提是一切順利。”
馮一鳴沒吭聲轉頭瞄了眼吳震。
“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真想馬上回國開始……”吳震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施密特壓根就沒理睬吳震，徑直從照相機前走過。
拉里·佩奇一攤手，“他是ceo，我只是產品總監。”
看着google一行人離去的背影，林文武搖頭道：“其實施密特自己也清楚，關於過濾審查制度這種事，我們很難幫的上忙，不過後面留在硅谷兩個禮拜時間也有事做，不算浪費，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但是展雄和google的合作項目重點在於安卓系統的推廣上，施密特就算心裡不爽也沒辦法。”吳震低聲對林文武說起那件破事，“兩年前我被這傢伙騙到山景城來，他當着google三大巨頭的面，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起google在中國推廣不利受到限制是因爲水土不服，本地化不夠徹底……”
林文武忍笑點頭，“然後展雄集團就入股了google中國？”
“是啊，當時是有什麼籌碼都往上放，只求生米煮成熟飯。”吳震笑道：“現在施密特八成回過味兒來了，這是被小小的坑了把。”
“話不能說的這麼難聽嘛。”馮一鳴笑眯眯的解釋，“關於過濾審查制度的事情，我也找過人的……你們是不知道，吳哥在組建星海科技之前，長期在天辰投資擔任長期戰略部門負責人，說白了就是公關經理，這事兒他得負主要責任。”
“你真夠能扯淡的！居然能繞回到我身上！”
“本來就是嘛，兩年前施密特提出這件事的時候，我馬上就介紹了你的身份……”馮一鳴轉身邊走邊說：“誰知道你只顧着從google中國那挖人，正事兒不幹，要是施密特知道實情，再加上之前的雪莉……說不定他們都要求星海科技換個ceo了！”
“得得得！正話反話都讓你說盡了！”吳震氣急敗壞，“挖了坑還裝好人，做了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