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山景城。
穿着鬆鬆垮垮的t恤，手裡還端了杯可樂，馮一鳴晃着身子走進酒店，瞄了眼身邊的招牌，對身邊的葉子姿抱怨道：“咱們第一次來硅谷就是這家酒店，價格貴的不像話……沒想到林文武這些人還真夠挑剔的，都住了快三個月了！”
“你不是自詡最重視人才嗎？”吳震撇嘴道：“人才也是人，也會享受……再說了，反正他們如今在硅谷的花銷都是由技術研究院承擔的！”
“哎呦，你還來勁了。”馮一鳴不滿的嘀咕了句，“《瘋狂的賽車》的收益已經到賬了，回頭把你那份扣下來……”
“據說挺好看的，票房1.8億，可惜咱們沒時間去看。”張淼惋惜的嘆道。
走進電梯，吳震突然提醒道：“寧皓現在名聲大噪，據說在準備第三部電影，天辰影視被踢出局了？”
“恩，反正咱只是賺賺零花錢嘛。”馮一鳴忍笑隨口敷衍。
他已經看過寧大導演下一部電影的大致劇本了，果然是那部被壓了四五年才上映的《無人區》……
不大的包間內擠進了八九好人，馮一鳴沒坐下屈指可數的幾張椅子上，徑直坐在牀尾，努努嘴，“說說吧，前幾天你們一起去蘋果總部參觀考察，有什麼感想？”
吳震散了一圈煙，笑着說：“技術方面我是外行，老林你說唄。”
馮一鳴若有所思的視線在吳震身上打了個轉，才投向一臉平靜的林文武。
“雖然只是參觀了一些公開區域，但是也能感受到蘋果的大致方向，手機這款人人必備的電子消費品將成爲信息資源彙集的平臺，無孔不入的涉及到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
“早在上個世紀，就有人提出，用手機這款當時只能打電話的通信工具來承擔大部分電腦的功能，所以蘋果的思維模式其實並沒有太多的獨到之處。”林文武緩緩道：“但是具體到以什麼樣的方式、走什麼樣的途徑、需要解決哪些方面的技術難題，這些都是需要去具體面對的，想象力只能漂浮在空中，人類卻只能站在地上……但喬布斯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喬幫主嘛。”馮一鳴低低沉吟，心裡卻在想，也不知道自己這隻蝴蝶扇起的風暴能不能影響到具體某個人的身體，胰腺癌這玩意回頭找個醫生去問問……
“有人說，喬布斯和蘋果公司給所有的後來者提供了一條几乎可以完全複製的道路，只不過這條路能走到多高就要看具體情況。”林文武繼續說：“但是這個觀點我並不贊同，第一口吃螃蟹的人如果不放棄，將會成爲行業標杆和規則的制定者，即使是google也無法撼動，只能選擇追隨。”
馮一鳴沒開口，點頭贊同，的確，後世所有品牌的智能手機都能看得到iphone的影子。
“所以，吳總昨晚和我們討論的時候，還開玩笑說，咱們得遵循國內慣例，走一條有中國社會主義特色的道路，照葫蘆畫瓢是不可取的。”林文武笑着說：“星海科技是從零開始的，這有優勢，也有劣勢，我們對此有充足的心理準備。”
馮一鳴也笑了，瞄了眼吳震，“讓你去蘋果總部參觀看來還是有點效果的？”
吳震知道這句話是一語雙關，只笑着低頭抿了口茶沒吭聲。
“的確，星海科技要走的是一條符合國情的路。”馮一鳴環顧四周，“說個最簡單的，雖然google開放android系統的源代碼，而且星海科技因爲參與開發研製得到的資源會更多，但是這款系統能不能符合國內實際情況，這很難說。”
“所以接下來要做的是，在android系統的基礎上持續開發研製改版，使其能爲我所用。”林文武點點頭，“這也是我們接下來的工作重點。”
“google那邊的研製進展怎麼樣？”
“第一款系統早在今年三月份就已經有了，但是有很大缺陷。”汪康時介紹道：“下個月出臺的第二個版本雖然有了很大改善，但是離正式推出還有一定距離的差距，我們也討論過，google那邊的計劃表是十一月份左右，我們覺得差不多也是那個時間。”
“那這麼說來時間還是挺緊的，吳震可是放出話了，你們星海科技將會在明年上半年推出第一款智能手機，填補國內空白……”馮一鳴轉身從葉子姿手裡接過文件袋遞給林文武，“這是股權證明書。”
林文武打開看了幾眼，鬆了口氣，“總算是拿到手了，我還真挺擔心這件事的。”
“秦向南挺賣力的，還專門繞着彎子找了個朋友親手送過來。”吳震湊過來看了看，“有波導手機這個籌碼，事情差不多應該能定下來了吧？”
“恩，google內部之前一直對此頗有異議，認爲星海科技沒有足夠的能力在中國內地推廣android系統，畢竟展雄集團這一兩年的資源一直向電商行業傾斜。”
馮一鳴插嘴道：“要不是你們在android系統的研發過程中幫了忙，說不定都要被掃地出門……”
“那倒不至於。”汪康時哈哈大笑，“三大巨頭對此沒有明確的指示，只是技術部門那邊發牢騷而已。”
“各種授權、搭橋、相關協議以及採購渠道的搭建，都已經有了初步規劃，再加上這份股權證明書，妥了。”林文武輕輕拍了拍桌上的文件袋，“小半年了，終於快結束了了。”
“什麼時候能回國正式開始？”
林文武瞄了眼似乎有點迫不及待的馮一鳴，猶豫了會兒，“相關協議的簽訂還得再進行談判，有些細節還在協商中，而且之前我們是以技術交流的名義，以技術研究院的身份過來的，和google這邊有時間上的約定……”
“老林你沒聽懂。”吳震嗤笑解釋道：“你們住在這五星級賓館一住就是幾個月，人家心疼了……”
“瞎說！”馮一鳴趕緊擺手解釋，“這點錢……怎麼可能……”
“別不承認，剛纔還沒進電梯就在嘀咕，葉子和張淼都能作證嘛。”
林文武倒是不以爲意，笑了一陣後說：“既然馮少正好在硅谷，那麼到時候正式簽訂相關協議你也出場吧，施密特先生還說過想和你聊聊……”
“恩？哪方面的事？”馮一鳴有點意外，他和施密特是有頻繁郵件聯繫的，什麼事非要當面說？
林文武盯着桌面沒說話，周光平忍着笑仰頭看着天花板，而汪康時迅速瞄了眼吳震才低下頭。
得！馮一鳴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