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臥室裡，大家露胳膊挽袖子將礙事的沙發、茶几推到一邊，從各人客房裡蒐羅來的椅子聚攏起來，沒辦法，這家酒店是來之前任宏遠託人訂的，帕洛阿爾託希爾頓惠庭套房酒店……價格實在不菲。
馮一鳴是顧忌任宏遠的面子，捏着鼻子忍了下來，但聽到一間會議室居然也開出高達1000美金的價格，實在有點受不了，倒不是付不起這點錢，關鍵是沒這必要啊。
看葉子姿拎着熱水壺進來，各人都將茶杯遞了過去，在座的人除了任宏遠、蔣明志之外，更習慣喝茶而不是咖啡。
葉子姿忙完後，乖巧的坐在最外圍，大眼睛一眨一眨，邊上是財務總監董政語的助理烏柔，笑着問：“怎麼樣？這次大開眼界了吧。”
葉子姿張張嘴，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低低感慨道：“這可是google啊！”
雖然google是今年纔開始正式設立中國分公司，聘請業內資歷極深的李開復擔任全球副總裁兼中國分公司總裁，但實際上年就已經開發中文版頁面，並且在中國網民中具有極大的影響力。
所謂“內事不決問，外事不決問google。”這句話已經成爲網絡熱門用語了。
因爲戰略選擇的原因，google搜索引擎在中國內地市場份額不大，千度的市場份額一度超過了百分之七十，但google在既然設立中國分公司，這說明google三大巨頭對中國市場這塊肥肉也是垂涎欲滴，這也是展雄和google這次合作的基石。
google在中國網民，特別是在高校內的名聲極爲響亮，不同於其他的大學生，這兩年葉子姿在馮一鳴身邊擔任助理，整理收集資料，眼界比尋常人要高得多，她很清楚google在全球互聯網企業中的地位。
“這次多虧了查老師帶了不少青萍苦茶，不然想買都沒地兒買。”馮一鳴笑着衝魏軍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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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談判至今已經兩個禮拜了，雙方大致都已經談妥，預備了三套方案，都已經得到施密特的首肯。”魏軍將前段時間的工作做了總結。
之後董政語說：“接下來要看審計情況，不過展雄集團雖然股權有點複雜，但總的來說賬目清晰、財務制度嚴格，沒有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
“難說。”馮一鳴搖搖頭，他前世可是經歷過總部外聘會計師事務所年終審計的，期間有太多的關礙和麻煩事，那幫註冊會計師都是猴子修煉成精的，一個個都練了雙火眼金睛。
“的確，德勤是世界五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審覈力度標準和國內可能存在差異。”魏軍點頭贊同，“不過展雄集團問心無愧，雙方保持通暢的交流渠道，應該問題不大。”
“好的。”董政語點頭記下，“順利的話，大概耗時一個月，昨天施密特已經答應，簽署合同的時候會動身前往中國。”
“這個再說。”馮一鳴轉頭看向任宏遠，“任老師，關於技術層面的交流？”
“這方面的合作交流很難用合同來約束，就像對方也無法在合同中明確要求展雄將來在手機業務達到什麼標準。”任宏遠並不慌張，從容道：“現在雙方擬定的只有每年兩批工程師的雙向交流……我個人覺得，這種模式週期太長，而且很可能會發生人員流失，所以我建議在google中國身上做點文章。”
馮一鳴隱秘的瞥了眼吳震，這方面的工作讓任宏遠和張易年去做，還不如讓吳震去做，他身份特殊，既屬於展雄系同時又遊離在展雄集團之外，而且馮一鳴對此還有不爲人知的期盼。
張易年咳嗽兩聲，說：“李開復是四天前抵達山景城的，這幾天的談判都全程參與，我在技術、管理層面曾經和他商談過，他原則上許諾會和技術研究所達成深度交流，當然後期工作我會和任老師繼續。”
“大家都看過三國，都知道劉備流離失所數十載，卻能一朝得志三分天下，他有句話我極爲認同，夫濟大事必以人爲本。”馮一鳴緩緩道：“都說展雄集團的根基在於技術，但技術不是憑空而出的，是靠一個個技術人員的工作堆積而成的，這也是我爲什麼這次點名老張隨行的原因。”
“不得不承認，雖然現在中國內地出現了不少獵頭公司，但在中國這個人情社會，人與人的交流還是非常重要的。”馮一鳴笑道：“當年要不是魏軍在業內人脈深厚，我真不知道從哪兒弄那麼多人才過來。”
“所以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高級工程師、管理人員的缺口依舊存在，人事工作會始終成爲總部的工作重點。”魏軍笑着說：“馮少的意思大家還沒聽明白？讓大家發動關係拉人呢，特別是google中國、微軟中國研究院，裡面不少人都是內地出身，怎麼着都能拉上關係，這方面吳少應該比較專業……”
吳震翻了個白眼，“還真想讓我做專職公關啊！”
“讓你正式進來你又不願意，那也只能做點敲邊鼓的閒事了。”馮一鳴打趣道：“四九城嘛，那是你大本營根據地。”
衆人小聲鬨笑起來，在座的除了個別人都對吳震很瞭解，就算是柴學民、蔣明志這種沒有進入天辰交流會的人，也經常在展雄大樓看到吊兒郎當的吳震。
“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反正拉不來人，倒黴的不是我一個。”馮一鳴笑着接過魏軍遞來的幾份合同範本。
其他人不明所以，吳震卻是心知肚明，能拉來多少人將很大程度上決定以後自己進入手機行業後的前景。
但那至少是兩年後的事了，現在拉人還不是送到技術研究院或者擔任各個分公司的技術總監……吳震不爽的哼了聲，心想馮一鳴這小子使喚起人倒是不遺餘力，恨不得把人榨乾了。
但是受父親吳海峰的“連累”，吳震已經有差不多兩年沒正經事兒做了，既不願意換地方另起爐竈，又不想就此混吃等死，早憋得渾身冒火了，現在馮一鳴又給他描繪了一副無比美妙的藍圖，吳震也只能心甘情願的一頭栽進去。
那邊馮一鳴低頭看着合同，這邊吳震摸着下巴在心裡琢磨，話說老爺子什麼時候離開北江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