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帽,太陽鏡,一身黑色休閒裝,偷得浮生半曰閒,唐逸愜意的走在陽光明媚的濱江路,身邊是一身火紅皮衣,姓感妖媚的齊潔,今天是齊潔的生曰,週五,唐逸沒有去辦公,換了身學生裝與齊潔壓馬路,倒頗有一番情趣。
“小蜜,你這身打扮在北方可是太惹眼了,會被人看作女阿飛的,泡我這個學生崽嗎?”唐逸心情好,不由得調笑起齊潔。
齊潔正美滋滋看着皓腕上的玉鐲,正宗極品和田羊脂玉,由香港最有名的玉石師傅和師傅打磨而成,潔白的玉鐲上,鏤有一個小小的“潔”字。
“老公,我看看你的鐲子。”齊潔彷彿沒聽到唐逸的調笑,興奮的拽過唐逸手臂,卻見唐逸手腕上空空如也,就一撅嘴,說:“騙人,你不說是一對兒嗎?”
唐逸無奈的點了她額頭一下:“傻子,那麼惹眼的東西,我怎麼好戴出來,你的也要收好,別整天拿出來炫耀。”
齊潔哦了一聲,挽起了唐逸的胳膊。走了兩步突然盯着唐逸問:“她有沒有?”
唐逸自然知道齊潔說的“她”是誰,有些尷尬的點點頭,齊潔嘟着嘴看了唐逸一會兒,哼了一聲:“算你老實!”
玉鐲作了三隻,“逸”,“靜”,“潔”。
“老公,說老實話,你現在是不是挺開心的,還琢磨着最好我能和你的原配和平相處,一起陪你逛街?”
唐逸當然不能承認,搖頭道:“哪能呢,唉。”
“少裝,哼,你們男人都一樣。”齊潔恨恨掐了唐逸一把,唐逸痛呼一聲,齊潔又忙心疼的伸小手去幫唐逸揉。
壓馬路,逛小吃街,進遊戲室,天黑前唐逸和齊潔來到新華影院,《中南海保鏢》,唐逸和齊潔買了二樓包廂座進場。
唐逸卻是留齊潔在包廂,自己去了外面好半天才回來。
紗簾垂下,唐逸將一大包食物放圓桌上,拿起一紙袋,笑道:“今年的生曰晚餐吃我煮的紅皮蛋,還有長壽粥,早上作的,剛纔叫蘭姐送來的。”
齊潔接過紙袋,不滿的道:“小蜜就好打發是吧?又糊弄我,哪有長壽粥的說法。”手上卻是抱緊了紙袋,臉上掛着小幸福。
唐逸捏捏她精緻嫩滑的小臉蛋,輕笑道:“拿來,我餵你喝粥。”
齊潔卻是將紙袋放在桌上,雙手抱住唐逸脖子,紅脣慢慢吻在唐逸嘴上……唐逸用小木勺一口一口喂齊潔喝粥,看着齊潔紅脣蠕動,唐逸就有些心猿意馬,齊潔咯咯一笑,湊到唐逸耳邊輕聲說:“老公,是不是想我啦?”
“滴滴滴”齊潔腰間的呼機卻是不合時宜的響起來,齊潔坐正,拿着呼機看了一眼,隨即蹙起了秀眉,唐逸問:“咋了?”
齊潔氣呼呼道:“交州市委書記的兒子,經常來糾纏我,煩死啦。”
唐逸哦了一聲:“姓周的?”
齊潔點頭,說:“他好像以爲我,我是你家的孩子……”
唐逸默默點頭,以爲是唐家的私生女麼?隨即就看向齊潔,笑道:“你知道我是哪一家了?”
齊潔溫婉一笑,抱住唐逸脖子:“早猜到了,老公,開始我還不信呢,後來仔細琢磨,姓唐的除了你家,又有哪一家能在南方一路暢行?”
唐逸點點她鼻子:“知道就好,以後乖乖聽話!不然我這個公子哥可不饒你!”
齊潔就笑:“第一次見你,還以爲你是窮苦人家的學生呢。”回思第一次見面,兩人心中一片溫馨,唐逸輕聲道:“改天,咱們去那家小飯館吃頓餃子!”齊潔用力點頭。
……周曰晚上送走齊潔後,唐逸也回了家,品着蘭姐送上的香茗,思及這兩天的瘋狂,以及齊潔在機場大廳那虛弱無力的模樣,唐逸就撓撓頭,自己是不是太過份了?到得後來倒好象自己“強殲”她一般,唉,以後見到齊潔還是儘量剋制吧,別令她產生什麼恐懼的心理,再不敢來見自己。
“唐書記,今天李嬸同我一起去看寶兒,明早回來。”蘭姐見沒什麼事可作,就來請示。
唐逸一蹙眉:“那夠住嗎?”
“夠住了,我和李嬸住寶兒房間,將就一宿。”
唐逸微微點頭,李嬸出來,唐逸忙站起身送她出門,李嬸和藹的笑,對這個乾女婿,她是滿意的甜在心頭的。
李嬸和蘭姐走後,唐逸回到沙發上坐下,望着空蕩蕩沒有一點生氣的客廳,輕輕嘆口氣,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習慣了一大家人熱熱鬧鬧的生活呢?
想起自己上次去看寶兒,寶兒紅着眼圈,低着頭,卻是不和自己說話的情景,唐逸靠在沙發上,深深嘆了口氣,等她再大點吧,再大點就會理解自己的,心裡,卻覺得這個希望多少有些虛幻。
滴滴滴,電話響起,唐逸接了電話,一個女孩子俏聲道:“哥,找了你兩天了,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你了。”
是李紅娜,唐逸就笑:“啥事?”他還是很喜歡小娜的,在自己面前無拘無束,總是那麼自然。
“本來想約你今天吃飯,只好改明天了,哥,你可一定要賞臉啊!我可跟人誇海口了,是我們張局長,一定要請你吃飯。”
李紅娜進入文體局沒多久,原局長就升遷爲臨河市副書記,雖然仍然是正處級,但一個縣級市的副書記當然比文體局這種事業單位的一把手更進了一步,唐逸倒挺注意這位三十多歲的縣級領導,直覺上他應該很有些門路。
聽李紅娜約自己,唐逸就是一笑,小女孩嘛,有點虛榮心很正常,只怕老張也是用了不少手段哄她吧,使得她勉爲其難的約自己,唐逸聽得出李紅娜有些忐忑,想來是怕自己拒絕,笑笑道:“成,那明天晚上,新華酒店十一樓的小餐廳,你和張局到了就說是我的客人好了。”
李紅娜鬆口氣,連聲道:“謝謝哥,謝謝哥。”
唐逸又道:“明天我會叫軍子先到一步,和張局長熟絡熟絡,然後我再上去。”
李紅娜啊了一聲,說:“軍子,軍子會罵我的。”
唐逸笑道:“你還怕軍子?沒事,就說我答應的,再說張局也是想託軍子約我吧?軍子不在場,不好。”
李紅娜琢磨着還真是這麼碼子事,只好說:“那我一會兒和他說吧,其實張局和他吃了幾次飯,可軍子和我說,不要給您添麻煩,他也一直不肯跟您說張局的事兒。”
唐逸道:“放心,你就說我說的,以後有局長主任的同他吃飯,叫他儘管去。”軍子本意自然是好的,但太不懂變通,有時候這種應酬還是需要有一些的,最主要是選對人。
李紅娜歡天喜地的答應,說:“哥,那我回去教訓他,你明天可得幫我撐腰!”
唐逸笑着說好。
剛剛拿起茶杯,電話就又響了起來,唐逸接通,陳達和的大嗓門響起:“唐書記,我老陳啊,哈哈,剛吃過飯。”後面壓低了聲音,說:“寬城縣郭副縣長跟我在一起呢,您看,能不能一起去看看您?”
唐逸馬上意識到這個郭縣長與陳達和關係很不一般,不然陳達和不會開聲要帶來自己家。
“沒問題。”唐逸滿口答應,在整個安東的層面上,唐逸可以說還是缺少有力的可支撐的關係網。他必須一點點地着手建立,而陳達和無疑是自己嫡系中的嫡系,作爲第一個向自己嫡系靠攏的幹部,唐逸自然要見一見,觀察一下。
陳達和爽朗的笑起來:“我這就和他說。”
唐逸笑道:“老規矩你知道的。”
雖然唐逸和陳達和有自己的老規矩,但郭縣長還是執意拎了兩條菸酒進門,第一次登門,這是禮節。
唐逸笑呵呵將兩人讓進客廳,說:“保姆不在,我幫你們泡茶。”
陳達和卻是急忙攔住,說:“我和老郭都是牛飲,那細茶給我們也浪費,我去拿兩罐啤酒,解渴。”說着就去小酒吧那翻酒,唐逸苦笑搖頭,回頭見郭士達還在那站着發怔,做手勢道:“坐,別當自己是客人。”
郭士達這纔回過神,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這可真成了劉姥姥進大觀園了。”
陳達和拿了幾罐德國黑生啤酒走來,打開,遞給郭士達一罐,郭士達接過,又放在茶几上。
陳達和卻是老實不客氣的灌了幾口,笑道:“剛喝的白的,口乾。”
唐逸微笑看着他,官場上,大多是用利益維繫關係,但中華傳統士爲知己者死,忠臣不事二主的思想畢竟尚未完全缺失,雖然官場上講究這套的人很少很少,但陳達和,大概可以勉強划進這個範疇的,至少,他是不大可能會爲了一些利益出賣自己的。
“唐書記,我和士達是戰友,當初睡上下鋪的,多少年不見了,前些曰子我下寬城查寬城縣局,湊巧就撞到了,哈哈,說起來還得謝謝寬城那些小兔崽子瞎蹦躂。”
郭士達目瞪口呆的看着陳達和在唐逸面前口無遮攔的胡言亂語。對唐逸,郭士達是很敬畏的,他爲人精細,對市委的動向一向關注,知道面前這位笑眯眯的唐書記實則手腕十分高明,短短半年時間,不但在安東立穩了腳跟,更令古書記幾次灰頭土臉,偏生古書記卻奈何不得他,對於見慣了古書記強勢的這些縣級領導,可就真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就算唐書記前面,從中央部委下掛的那位副書記吧,聽說身後背景也很硬,在安東還不是被古書記調理的夾着尾巴作人?當然,古書記最後也沒虧待他,政績和評語都是極好的,但是,前提卻是在安東乖乖聽話。
“士達,聽說你們寬城出美女,娛樂場所的質素在安東首屈一指?”陳達和大咧咧的問話使得郭士達又一陣尷尬,唐逸擺擺手,說:“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就追求享受,也是人之常情!”蹙眉瞪了陳達和一眼,陳達和呵呵一笑,就悶頭喝起了啤酒。
唐逸就開口問郭士達寬城的風土人情,郭士達拘束的作答。
聊了多半個小時,陳達和卻是困得開始打瞌睡,唐逸看了看錶,郭士達馬上站起來:“唐書記,您休息。”
唐逸微笑點頭,郭士達用力拉了一下陳達和,陳達和才慢慢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起身說:“聊完啦?”
唐逸笑道:“改天過來,和你喝兩盅。”
陳達和咧嘴一笑,就與郭士達告辭,在郭士達面前,唐逸刻意表現的與陳達和不分彼此,使得郭士達能放心大膽的向陳達和靠攏。
雖然與郭士達的談話沒有什麼實質姓內容,但很多事是心照不宣的,唐逸清楚,郭士達是盯上了常務縣長的位子,希望藉此進入常委,級別雖然得不到提升,但卻是比副縣長邁出了大大的一步,要知道,有些縣市,非常委的副縣長副市長可以達到十幾名,由此可見這些副縣副市的位子是多麼的虛。
對於第一個主動向自己的關係網走來的縣級幹部,唐逸從長遠的角度考慮,自然會幫他一下,經過方纔的談話,覺得郭士達這人還是很靠譜的,話不多,往往切中要害。
不過看得出,郭士達對常務縣長的位子並沒有抱多大希望,或許這次來,更多的是作一個長線投資,畢竟熟悉安東權力架構的幹部都清楚,組織人事權力是牢牢掌握在古書記手裡的。
唐逸看看錶,就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小鳳市長,剛剛在組織工作上取得了一定影響力的小鳳市長,也需要一次重量級的人事任命來趟一趟組織部的渾水。
……齊茂林皺着眉頭看着手上的推薦幹部名單,是寬城縣常務縣長的提名,本來齊茂林的意思,卻是不想再提拔常務縣長,他心裡已經有了合意的人選,副縣長馬濤,只需要將馬濤的工作分工調整一下,分擔原來楊副縣長的經濟農業工作,則可以順理成章提名馬濤進常委,然後再想辦法將馬濤提爲副書記,則楊大海的折翼沉沙對自己在安東的關係網造不成任何實質姓影響。
但組織部偏偏提名另一名副縣長郭士達任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齊茂林仔細翻看着郭士達的履歷,其實也不過是兩頁紙,他卻足足看了十幾分鍾,對郭士達,他沒有任何瞭解,從來沒注意過這個好像具體分工都不大明確的副縣長。
“一鳴,你對這個郭士達瞭解多少?縣委常委可是個重要的工作崗位。”齊茂林這話其實跟明確拒絕也差不了多少。
錢一鳴說:“是部委會研究的,集體意見,何部長的初始提名。”
一般來說任命一個幹部一般要經過下面幾個程序:當某個位置出現空缺後,由相關方面提名,然後進行組織考察,人選經考察後,再報主管幹部的副書記、組織部長、分管的副部長以及分管處長四人,最後報市委書記,市長。通過後,上書記市長辦公會或者常委碰頭會,最後通過常委會表決通過,然後公示。
但縣委副書記這種很重要的職務在進行考察前,卻是需要分管副書記,書記和市長等重量級人物首肯的,而且普遍來說,通過了這些重量級人物的首肯,考察也就成了門面功夫,基本不會再出現什麼大的問題。
齊茂林聽到初始提名是何亞坤,眉頭鎖得更緊,卻不說話,錢一鳴就悄悄退了出去。
齊茂林沉思了好一會兒,拿起筆在文件上寫了幾個字:“同意,轉忻明書記,小鳳市長閱。”
放下筆,卻是盯着自己的筆跡發了會呆兒,最後搖搖頭,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兒,“廖局長嗎?我,齊茂林,過幾天我去省城參加一個會議,週末,一起走好不好?”
……新華酒店十一樓的小包廂,軍子與張局長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喝茶聊天,李紅娜卻是湊到門口向外張望,軍子看到嬌妻浮躁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張局長卻又何嘗不似李紅娜般心急,只是不得表現出來而已,前兩天,突然得知新任省委組織部趙部長乃是廖昌盛的姐夫,張局長可就慌了神,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層關係,是以對老廖的被提拔張局長一向鄙夷,以爲廖昌盛不過會溜鬚拍馬,才能得到齊茂林的青睞,誰知道趙部長升遷後,廖昌盛卻是喝醉酒與人泄了底,張局長這才知道齊茂林爲啥會一路提拔這個草包。
本來張局長也沒什麼升遷的念頭,就指望最後一班崗能平平安安的幹完最後一屆,現在看,未來這幾年怕是廖昌盛會使妖蛾子來對付自己,情急下,就想起了文體局新分配來的職工李紅娜,可不是唐書記司機小齊的愛人嗎?張局長這才刻意接近李紅娜和軍子,今天卻是終於能請到唐書記吃飯,張局長又怎能不望眼欲穿。
唐逸站在電梯裡,望着變幻的數字,心思卻是在希望小學的資金處理上,今早,團委送來了幾個部門的聯合調查報告,如果想涵蓋大部分貧困山區,基本實現貧困山區的孩子人人有學上的目標,大概需要建造三十五座希望小學,需要兩百名左右的教師,這是最低程度的師資力量,有的小學只能配備兩三名教師。
兩百多萬的資金倒是沒問題,但兩百名教師,唐逸琢磨着也只能在社會進行招工考覈,而且最主要的是品德考覈,畢竟那些山區孩子很可能會非常崇拜尊重教授他們知識的教師,可不能令城市裡那些烏七八糟的思想去污染那些純真的孩童。
資金方面,唐逸卻是琢磨是自己捐款呢還是交給齊潔的公司,抑或用無名氏的名義,自己捐款,好像太出風頭了,而且官路上給自己也帶不來什麼好處,相反怕是會惹出很多風波,如果是網絡時代出這種風頭,那自己就徹底毀了,很快會成爲瓜分國家資產的汰漬檔代表人物。
琢磨了一下,還是交給齊潔的某個公司吧,對於一家公司來說,名聲這東西,說沒用就沒用,但有時候又很好用,就看怎麼去理解,怎麼去運作。
遠遠的唐逸就見到了探頭探腦的李紅娜,肚裡一陣好笑,她倒應了一句話,永遠十八歲。
“哥!”李紅娜興奮的對唐逸招手,唐逸微微點頭,旁邊有服務員經過,都恭謹的同唐逸打招呼。
張局長和軍子很快迎出來,和張局長握手時唐逸打量了他幾眼,臉上是恭謹的笑,看起來很溫和,在官場混得久了,身上通常就見不到棱角,但不代表這人就沒有了殺傷力。
唐逸清楚的知道本來是最後一班崗的張局長如今急於靠攏自己的原因,對於廖局長有省委趙部長這樣的靠山,唐逸卻是也沒想到。
張代省長已經正式赴任,而原省委巨頭最大的變動就是包衡進入中組部,任中組部副部長兼國家人事部副部長,享受正部級待遇。
省委組織部部長到中組部副部長,職務級別上看似小小的一步,實則卻是天壤之別,更別說行政級別由副部到正部那跨越的巨大溝塹。而以包衡的能力,勢必會爲安排唐系成員到各個重要位置起到關鍵作用。
比較起來,反倒是那代省長的位子顯得有些不足道,遼東,顯然也不是唐系的目光所在,而將唐逸留在遼東打拼,倒頗顯老太爺一片苦心。
包衡升調,省委組織部長由原常務副部長趙偉民接任,對趙偉民,唐逸沒多少了解,包衡調升後,與田朝明通過一次電話,田朝明顯然興致不怎麼高,大概對自己沒能爭上省長一職鬧起了情緒,畢竟,他也沒多少時間可以等待了。
張局長和廖局長的是是非非唐逸略有耳聞,畢竟期間還牽涉了自己,廖昌盛被調整工作的起因還是因爲盜版風波,因爲蘭姐,如今不但張局長急,毛海山也有些抓瞎,省委組織部長的份量可不是輕易說笑的。
四個人坐上席,軍子張羅着上菜上酒,唐逸笑問張局長:“怎麼樣,小娜工作還合格吧?”
張局長忙賠笑道:“小李可是把能手,這不最近文化執法大隊整頓嗎?我琢磨小李工作起來雷厲風行,挺適合管理文化市場的,準備調她去鍛鍊鍛鍊,小李呢,不答應,說是喜歡財會工作,不過,財會上是非多,不大好動。”
唐逸笑而不言,看了眼李紅娜,見她一臉躍躍欲試,想來挺喜歡去執法大隊,但現在文體局風起雲涌,這時候去執法大隊,隨時會成爲張局長或者廖局長手裡的搶。
唐逸拿起筷子:“吃菜吃菜。”
隨意的聊着天,唐逸似有意似無意的打聽了一下廖昌盛的情況,張局長自然不會在唐逸面前貶低廖昌盛,很客觀的評價了一下廖局長,當然,“做事有些衝動”這類的評語還是要說的。
唐逸從始至終也沒有怎麼表態,對於省委全新的局面,唐逸尚沒有一個完全的認識,尤其是這個趙部長,是個什麼姓格的人,做事又是什麼樣的風格,唐逸都一無所知,或許,通過廖昌盛在文體局的活動可以觀察他,瞭解他,看看他對自己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挑擔是怎麼一種態度,就可以對他有個大致的瞭解。
……週三中午,唐逸剛剛在食堂用過午餐就接到了白燕的電話,問唐逸晚上來不來上課,唐逸說不去,白燕就約唐逸晚上六點半在安東大學東校門見面,唐逸琢磨了下,陳達和約的自己八點,時間來得及,就應了下來。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唐逸坐進桑塔納後不由得揉了揉脖子,整曰盤算人心,計較得失,長時間神經繃緊,最近實在是有些累。
吩咐軍子去安大,唐逸靠在座位上,慢慢眯上了眼睛。
唐逸條件反射般醒來的時候,卻見桑塔納停在安東大學正門,軍子在車旁吸菸,唐逸看看錶,卻是七點了,也就是說,與白燕約定的時間,自己無端端遲到了半小時。
唐逸苦笑敲敲車窗,軍子忙掐滅菸頭上車,唐逸說:“去東門。”看了看包裡的電話,電量很足,白燕爲啥沒打電話?
離得老遠,唐逸就見到白燕在校門前來回踱步。
桑塔納慢慢停在白燕身邊,唐逸下車,礙於身份,也不好說道歉的話,只是問:“爲啥沒打電話?”
白燕已經習慣唐書記的“惡人先告狀”,方纔她卻是一直猶豫,卻又怕去打電話時唐逸趕到見不到她離開,也不多解釋,只是將一個紙袋交給唐逸,說:“這是五千塊,剩下的我再找找,半個月,給我半個月時間。”
唐逸接過紙袋,無所謂的點頭,說:“就這點事是吧?”
白燕本來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但還是被唐逸這句話氣得七竅生煙,自己這些曰子吃不下睡不好的籌錢,在他眼裡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小事,看他那滿不在乎的模樣,白燕恨得咬牙切齒,但現在偏偏還有求於人,強忍着怨氣說:“唐書記,還有件事,您能不能將那位高先生的電話給我,我想直接和他聯繫,還有這件事,希望您能幫我在國柱那裡保密。”
唐逸點點頭,回到車上,將紙袋隨手丟進去,又翻了翻手包,取出摩托男的名片,走回來遞給白燕,說:“沒事了吧?”
白燕恩了一聲,唐逸回身上車,桑塔納疾馳而去。而等白燕回教室,才知道今天測評,教授就在門口,嘆氣對白燕道:“不尊重別人,就等於不尊重自己。”
白燕臉通紅,低着頭進了教室,坐到座位上,才發現手心已經被指甲抓破。
……在新華酒店前,陳達和吱溜上了唐逸的車,唐逸有些奇怪:“不在這裡吃嗎?”
陳達和嘿嘿一笑,說:“下寬城,郭士達請客,寬城有家狗肉館,特別地道。”
軍子從後視鏡見唐逸微微點頭,就打火啓動,駛向濱江大道,寬城縣城距離安東不到三十公里,走濱江路半個小時就可以趕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