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說到了自己的工作分工,張有倫就不免的報怨了一番,當然這種報怨也是有目的的,就是向馮思哲傳達一個信息,那便是自己還有精力,奈何組織上確不重用他,他也只好隨波逐流,做一個無所事事的人了。
“呵呵,張縣長是大湖縣本地人嗎?”馮思哲只是一笑代過,並沒有要出言安慰張有倫的意思,反倒是對他的出生地好奇了起來。
一聽這話,張有倫也是一愣,不明白馮思哲是什麼意思,他可是跟不上馮思哲思考事情的速度,但即然問起了這事,他便是要好好回答才行。“嗯,怎麼說呢,算是也不算,說不算因爲我不是大湖縣的人,我老家是距咱大湖並不遠的邱縣的,可我老婆又是大湖縣的,所以我,呵呵,只能算是半個大湖縣人了。”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呀。那張縣長對大湖縣的情況應該很熟悉了纔是吧?”馮思哲嘴上呵呵笑着,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嗯,這是自然,我剛工作時組織上是分配我大邱縣工作的,後來因爲工作成績還不錯,就調到了大湖縣,在大湖到一呆也有五六年了,對這裡的情況自然算是熟悉的。你也知道,我天天無事在辦公室呆着的時候就沒事瞎琢磨,慢慢的也悟出了一些心得來。”張有倫呵呵笑笑,在面對有求之人時,他還是要充分的把自己的優點講出來的,不然領導認爲你一無是處,縱然你有心去靠攏怕他也不會接收你的。
馮思哲呵呵一臉微笑的看了看張有倫,感覺這個人還是有些手腕的,至少他能夠在不慌不忙間就把自己的優點講了出來,甚至還毫不忌誨的向自己說他對大湖縣的現狀有自己的心得,這就說明他是一個有思想的人了。有思想又對大湖縣瞭解,這樣的人的確是他目前就需要的幹部,爲此馮思哲就呵呵一笑再次的拋出了一個話題,“即然張縣長己有心得,不知道可不可以講出來分享一下呢?”
這話一說,張有倫是心中一動,臉色也是一緊,他清楚,真正考驗自己的時候到了。馮思哲即然問出了這個問題,那就是說想聽聽自己的表態了,當然瞭如果自己能說到對方心裡去,自然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倘若不然,那今天弄不好就白來了。
端着茶杯大喝了一口茶,也不管有一片指甲大的茶葉也被吞食入口中,張有倫就有些深沉的說道:“說實話,我個人認爲大湖縣的基礎條件還是不錯的,土地肥沃,又身處包括中州省的四省交界處,本地農民也還算是勤勞,按說以這樣的條件大湖縣不應該太窮,至少也不應該是全國百窮縣之一的,可爲什麼這麼多年了大湖縣連自身最基本的溫飽問題還是解決不了呢?說白了,就是一句話,那就是因人而宜,在說多一些,就是因爲治理這裡的人並不希望這裡太富裕。”
當着馮思哲的面,張有倫也不準備藏着掖着了,即然自己是來表忠心,來向人家靠攏的,那有些話就要敢於說出來,不然對方在以爲自己膽小,不堪大用,那自己鼓起這麼大的勇氣不是白來了嗎?爲此他必須有一說一,哪怕是面前的馮思哲不喜,他也要說,至少他做到了努力,如果還不行,只能算是自己命不好了,那他也就放棄在向上的心思了,大不了接下來的餘地就喝茶看報度日算了。
馮思哲倒還真的沒有想到張有倫話會這樣的直接,一語就道破了大湖縣貧窮的現狀。在反過來一想,連張有倫這樣排名較靠後的副縣長都可以看到大湖縣的弱點在哪裡,那其它人,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縣委常委們又豈會不知道?想來他們之中也一定不乏想改變大湖現狀之人,只是力量有限,改變不了局勢罷了,這樣纔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在這裡熬資歷了。
想着張有倫說大湖到有希望,這一點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和,他也就更確定只要可以排除阻力,那大湖縣的將來必然是光明的,甚至摘掉了大湖縣全國百貧縣的帽子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一瞬間馮思哲竟然有些激動,“嗯,張縣長說的很好,看的出來你對大湖縣的現狀和問題也是有着深入瞭解的。呵呵,怎麼樣,即然張縣長不滿足於現在的工作,認爲無可做爲,那不如就在給你一個兼職,幫我把大湖縣農業問題抓起來,你看怎麼樣啊?”
大湖縣農業發展的工作現在是交到了馮思哲的手中,可大湖縣有十鎮十四鄉,七百多個行政村,這麼大的地盤與範圍,如果僅是由他一個人去做工作,顯然工作量是太大了,他也做不來。這樣他就需要幫手,即然張有倫有向上和向自己靠攏的意思,而本人又是一個求上進對大湖現狀有想法的人,那不如就把一部分工作交給他去做,這樣即是滿足了張有倫那不甘平淡的心,又算是對他的靠攏有所表示,同時還可以借實際行動看出來他是不是真的有工作能力,這一箭數雕之事不做豈不是大大的浪費。
剛纔張有倫敢於說出那些話,甚至還意有所指大湖本土派齊恆三等人也是抱着賭一賭的決心,如今終於聽到了馮思哲的肯定之聲,同時還說讓自己參與到農業大計的問題中,他就知道他的靠攏暫時被馮思哲接受了。想到自己終於可以有一份表現自己的工作了,頓時他也是很激動,這一激動他人就站了起來,然後伸出手也不管馮思哲的反應握了過去,“感謝馮縣長的信任,您放心,我一定會在您的指導下努力工作,爲大湖農業現狀的改變儘自己滿腔熱血的。”
“哈哈,好好。”馮思哲一幅極爲輕鬆的表情,嘴角也一直保持着善意的微笑,他知道這一刻自己身邊又多了一位務實工作的副縣長,他大湖的實力算是又小小漲了一成。
送走了滿心激動的張有倫,馮思哲也很高興。有人來投靠自己,那就證明了他這兩天的工作沒有白做,適當的強硬換來的是一些人的靠攏,這便是馮思哲需要的結果。他剛來大湖縣先是以低調示人,爲的就是讓人看不起他,然後他好從中找到對方的痛腳,接果齊恆三就上當了,以爲馮思哲是真的軟弱,便當聽到他重用了何文保和周星星之後,就來到他的辦公室大吵大鬧。
倘若之前馮思哲一到大湖就強硬起來,也許齊恆三等人就會事事小心,至少不會這麼快的抓到他們的軟肋。現在好了,僅是動了一名本土勢力的縣局副局長,一名副科幹部,就有一名副處級的副縣長來投靠,自己這是賺大法了。
馮思哲還沉浸在收攏了張有倫副縣長的心思上呢,畢竟上一世他是沒有什麼太多從政的經歷,更沒能在基層鍛鍊過,雖然他有着別人沒有的可以看清大局形勢的眼光,但涉及到縣一級的政務,還是必須要靠他個人的努力纔可以。
一臉微笑的馮思哲在想着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才能更好的擴大戰果,門外又響起了敲門之聲,“馮縣長在嗎?我是縣農業局的祝東農呀。”
又有人來,而且還是馮思哲昨日白天就問過了的在縣農業局唯一的實幹家祝東農,馮思哲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本以爲祝東農還會在矜持幾天的,可沒有想到僅僅是不到兩天的工夫,人就找上門來了,呵呵,好,好的很。
“門沒有鎖,祝副局長請進吧。”馮思哲在一次的座在了會客的沙發之上四平入穩的說着。
半個小時之後,祝東農由馮思哲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這三十分鐘時談論了什麼,只是從祝東農那一臉興奮的表情來看,應該是相談的不錯纔是。
而在祝東農剛剛離開一會,馮思哲二樓窗戶旁就鑽進了一條人影,不用說這個人一定是私下裡保護他的陳虎了。
進了馮思哲房間的陳虎是極爲恭敬的站立着,在馮思哲沒有說話之前就如一個雕像一般站着,一動未動。
馮思哲翻看着由祝東農送來的文件,一看就又是半個小時,這時纔看到陳虎還在面前站着,便隨意的一指沙發道:“陳虎,就我們兩個人,你不用那麼拘束,隨便座吧。”
“是的,老闆。”陳虎點了點頭,但仍然沒有尋位置去座下去,他可是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那就是時刻的保護着馮思哲的安全,還有的就是替馮思哲分憂解難,不管是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上的,只要有需要他都必須去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