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燕病了,高二哥急了。
抓起手機再打過去,卻是沒人接了,高二哥心急火燎的又聯繫顧建英,顧大哥在京城人緣比較廣,說不得通過他來問下謝大小姐的情況。
顧建英倒也沒讓高強失望,一圈電話打下來,終於找到了謝小燕的下落——在總後醫院呢。什麼病?不知道,反正好像是挺嚴重。
高二哥當即開車就走,到了總後醫院,循着顧建英打聽到的消息,找到住院部,不過病房卻是進去不去的,剛到門口就被謝家一幫子給堵住了。
謝小燕作爲謝家唯一的孫女,那可是謝家的掌上明珠,這一生病連謝老爺子都跑來坐鎮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謝家嫡子嫡孫,外戚內親的全都跑來了醫院,饒是病房外面的樓道夠寬,也擠得滿滿當當的。
高二哥才一露面,頓時就被謝家的一個外親認了出來,正是去年過年被高二哥整治過的劉江,一聲咋呼“就是他,他就是高強”,立馬就引來了一羣人把高二哥給圍住了,一個個橫眉豎眼面目不善,看得高二哥一頭霧水心裡發毛。
咋地了了這是?哥們咋就成了衆矢之的了?咱好像沒幹啥傷天害理,掘人祖墳的勾當啊。
“誰讓你來的?”有人質問。
“你還有臉來?”有人呵斥。
“你滾,趕緊滾!”有人叫囂。
“你大爺的……”有人乾脆爆着粗口罵上了。
高二哥眉毛一豎,直接揪住了那廝的脖領子,道:“我大爺你也敢罵?你詆譭國家領導人啊?”
山南以北不少地方把大伯稱作大爺,高二哥這一聲壓得那廝縮了脖子,這還真罵錯口了,別說咱了。就是家裡的長輩也沒人敢當衆罵副總理啊。
高二哥眼睛一掃衆人,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招你們惹你們了?想跟跟過不去就直說啊!要是有別的啥原因,先說清楚了再罵我姓高的,我絕不還嘴!”
“哼,姓高的,你真不知道小燕究竟是怎麼病了吧?全都是你惹的!”說話的還是那位劉江,躲在人後膽氣壯了幾分,大大咧咧的嚷道。
高二哥一聽又糊塗了,我惹得謝小燕生病了?哪門子病?相思病?
“吵什麼吵?怎麼回事兒?”病房的門開了,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的男人。一身軍裝掛着將軍的銜。
一下子那些謝家子弟全都閉了嘴,一個個畏縮着閃開了好幾步,顯然對這位將軍很是畏懼。高二哥卻是站着沒動,仔細打量了一番尋思着莫非這是謝小燕他爸,還是謝小燕他叔啊?
那位將軍也注意到了高強。皺着眉頭打量兩眼,道:“你就是高強吧?”
高強點點頭。道:“小燕怎麼樣了?什麼病?”
將軍皺了皺眉頭。道:“你先進去吧,我去接個人。”
高二哥暈頭暈腦的點點頭,卻是更加摸不着頭腦了,不過還是擡步進了病房門。
進了病房裡,卻還是沒見着謝大小姐的人。
這病房是套間,這邊進門是個小客廳似的佈局。一圈沙發上坐了三兩個家屬卻都掛着將軍大校的銜,卻全一個個全都是愁眉不展的,連謝老爺子也拄着柺棍坐在中間,更是給這氣氛平添了幾分凝重。
高強進門引起了衆人主意。不認識高強的一臉茫然,認識高強的則是一臉愕然,謝老爺子也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來,隨便一指身邊說道:“做這兒!”
高二哥受寵若驚,話說咱這待遇咋又這麼高呢?要知道去年咱可是把這老頭兒氣得不輕,剛纔外面又被那幫謝家子弟說得謝小燕的病和咱脫不了干係,本以爲進門要被謝家這幫長輩收拾一通呢,卻不想竟然得了謝老爺子賜座,還就讓咱坐在他旁邊?這待遇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高二哥趕緊謝了坐下,本想開口先問問謝小燕的情況呢,卻不想謝老爺子先開了口,道:“年前你去了臺島?聽說那邊的事兒都是你搞出來的?”
高二哥不禁有點躊躇,雖然那事兒私下裡說說咱可以理直氣壯,這是爲國爲民爲統|一,不過畢竟那一連串的勾當實在有點見不得光。
高二哥不說話,謝老爺子又開口了:“你小子本事不小啊,竟然能忽悠的衛國跟着你胡鬧,衛國也是的,竟然被人忽悠的又去忽悠那麼多人一塊兒跟着你胡鬧!”
高二哥心懸了起來,話說謝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看不慣咱這番做派?對這事兒心存不滿了?
謝老爺子口氣不鹹不淡的,又接着嘆了口氣,道:“這事兒辦得好啊,臺島問題是我們這一代老傢伙們一致的一塊兒心病,都希望能早日解決,可這麼多年了,沒多大的進展,越是這樣拖着,越是難辦,至少如今已經拖得不能再用軍事手段來解決問題了。你這一手好啊,雖然低級無恥了點,不過卻是很有成效啊……”
高二哥懸着的心又放下了不少,最起碼老爺子沒全盤否認啊。
不過謝老爺子緊跟着變了口氣,嚴肅正色的冷哼一聲,瞪着高強道:“哼。小小年紀不說學點好的,放着正道不走,淨想這些外門邪道的,將來能成個什麼氣候!”
高二哥頓時又傻了眼,不過接着又眉開眼笑了——話說謝老爺子這口氣不對啊,怎麼聽着好像咱自家爺爺訓咱似的?這事兒剛出來的時候,高老爺子也是這番口氣。
莫非謝老爺子也把咱當小輩兒了?這是訓斥,可也是愛護,是教導啊。
一看高強竟然又笑了起來,謝老爺子就吹着鬍子瞪了眼。道:“你還不以爲恥,反以爲榮了?信不信我替你爺爺好好教訓教訓你?”
高二哥立馬一副怕怕的神情,趕緊虛心接受謝老爺子的“好意”啊,感謝着謝老爺子的教導,保證着以後咱走正路。這歪門邪道的招數不再用了,這才哄得謝老爺子緩和了臉色。在座的那幾位也面露微笑起來。
高二哥正想趕緊言歸正題。先問問謝小燕的情況呢,病房門的門卻又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就是剛出去的那位,身後卻還帶了個高二哥的熟人,一個白鬍子老頭。
“雲達老弟,麻煩你了啊。”謝老爺子卻是趕緊拄着柺棍站起了身子。其他幾位將軍大校們則更是紛紛起身,招呼都沒敢上前打。就退開幾步——貌似以他們的身份還說不上話。
“呵呵,謝老,您太客氣了啊……咦,小強。你怎麼也在這兒?”白鬍子老頭訝然的看到了高強。
“師兄,嘿嘿。”高二哥笑着招呼一聲,話說咱這個師弟當得實在有點不合格的說,當初劉雲達代師收徒,說好的要咱潛心金針秘術,好好繼承這門絕技,要保證每個月都得去見一回大師兄,彙報彙報學習進境,可高二哥這懶蛋貨別說每個月去報到上課了,就是隔幾個月纔來一趟京城,也只不過隨便跑去見見師兄送點禮物啥的,話都說不了幾句就又忙着別的事兒跑了個沒影,前兩天去給是師兄拜年,更是連凳子都沒坐熱就匆匆而去了。
“雲達,你認識這小子?”謝老爺子皺着眉頭說道。
“呵呵,謝老,小強可是我師弟,有他在,你哪兒需要再叫我這老頭子來嘛?他可是盡得我師的金針秘術真傳了啊。”劉雲達促狹的朝高強眨巴眨巴眼。
高二哥頓時苦了臉,這老頭是不滿咱不好好學習啊。
謝老爺子皺着眉道:“這是個怎麼說法?”
上次高強給高老爺子治病的事兒,還是保密的,知道這事兒的人並不是很多,大多都還以爲是劉雲達治好了高老爺子的病,對於一般人,劉雲達也不做解釋只來個默認,只是當着謝老爺子的面,劉雲達卻不介意捧捧師弟的場,笑道:“高老爺子這個孫子可不是一般人啊,他的內家功法爐火純青,我代師收徒,傳了他金針秘術,以他的修爲如今卻是比我這老頭子還要高上幾籌,上次高老爺子的病可就是全靠他才治好的。”
這話卻是讓謝老爺子訝然了,一圈將軍們也是個個一臉不信的表情。
高強慌忙苦着臉道:“師兄,你別這麼捧我成不?我那點斤兩哪兒夠瞧的?就是有病我也看不出來是哪兒病了,更別說怎麼治了,還是得指望你呢……那啥,我回去就讀醫書,我不偷懶了好好學成了吧?”
劉雲達呵呵一笑,道:“早讓你好好學,你偏不聽,這下難住了吧?走吧。先去看看病人再說……”
劉老爺子還以爲高強是看過了謝小燕,沒轍,這才又讓謝家請了咱來呢,一時間倒是心氣通順,很是自得的帶頭朝內間病房走去。
“醫院方面做了檢查,說是腫瘤位置距離血管太近,做手術風險太大……”謝小燕的父親謝長廷低聲向正在給謝小燕號脈的劉雲達說道。
聽了病情,高強的臉色發藍,沒想到謝小燕的病竟然這麼嚴重。
卻說是早在半年前自己上次離開京城後不久,謝小燕就開始有些精神萎靡的情況。本來大家都以爲她是因爲和咱的關係,導致的心情不好所造成的,都只是寬慰她多放開心情,誰也不曾想到她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反而日漸嚴重。直到咱在臺島挑起事端。然後匆匆回京後,謝小燕聽說咱來了京城。心情一時間大好。不過等了數日,咱卻一直忙着臺島那攤子事兒,沒得空去看她,又突然謝家小輩兒風傳了咱經常往新思語公司跑,那地兒多少美女什麼什麼的,謝小燕突然昏厥了過去。送到醫院一檢查,卻說是腦瘤。
雖然根據初步檢查是良性的,不過由於瘤體所處的位置比較深,還貼近一條主血管。想通過手術摘除的風險非常大,並且還不能保證可以根除。
沒奈何謝家卻是想到了劉雲達劉神醫。
謝老爺子對中醫並不是太感冒,卻是劉神醫因爲治好了西醫束手無策,中風都已經昏迷不醒,眼看老命不保的高老爺子,最近以來在高層圈子裡那是風頭甚勁,謝家當代那些子侄們一再勸說,謝老爺子這才答應讓劉雲達來試試的。
劉雲達眯着眼睛給依舊昏迷中的謝小燕號了足足五六分鐘脈相,這才收了手,皺着眉頭道:“不容樂觀啊,腫瘤已經長得大了些,如今壓迫了神經,人都昏迷不醒,再不摘除,只怕想醒來都無望了,可要是摘除,卻又是風險太大,兩難啊……”
謝家衆人聽得臉色各異,有的想着謝小燕這病真是難爲,有的想着劉神醫果然不同一般,號號脈就知道腫瘤大小,比醫院那什麼ct可厲害多了,還有的則是尋思着莫非這老頭已經買通了醫院,這才知道腫瘤壓迫神經昏迷不醒的?剛纔謝長廷可沒說這一塊兒的……
“雲達老弟,你就說這病應該怎麼治吧……”謝老爺子也有些泄氣的道。
劉雲達卻笑着望向高強,道:“要我說,我是沒這個能耐,就算我出手,也頂多能讓謝小姐醒過來,多延長几個月的壽數罷了。不過有小強在,說不定還有幾分痊癒的希望……”
這話一出,謝家衆人不禁又全都愕然的望向高強。
“謝老,我說過小強自身的內家功法精純之極,比起先師也猶勝三分,他若用金針秘術,日漸消解腫瘤的供養體系,讓其自己萎縮滅絕,還真有幾分希望可以讓謝小姐痊癒。”劉雲達笑道,“不過,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腫瘤已經太大,想要治癒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每日行鍼,循序漸進的少則三五個月,多則需要三年五年都不一定能成功,並且金針秘術使用起來風險也不小,一個閃失就徹底斷了性命也未可知……”
得,這話說的多有水平?治好治不好都和人家醫生沒關係,三個月治好,那是醫生水平高,五年治不好,那是你病的太嚴重,萬一半路里死了,那也是本來就存在的風險。
可高強爲難的卻是一件事——每日行鍼啊,三五個月倒還罷了,三五年可就麻煩了。
不要說咱見死不救,咱對謝小燕是有感情的,就是三五十年也無所謂,可正因爲有感情才麻煩啊,天天在一塊兒鍼灸她,那咱不得考慮下思思姐的感受?不得考慮下那麼多女朋友的感受?
謝老爺子卻黯然一嘆,道:“那也就是說希望不大了?和直接動手術的結果差不多嘛……”
劉雲達轉眼望了高強一眼,道:“也可以這麼說,唯一的差別也就是手術即便成功,也會有些後遺症,畢竟是腦部手術嘛……再者,小強平日也太忙,真要讓他三五個月,甚至三五年的呆着謝小姐身邊,天天治療,只怕也有些困難啊……”
高二哥一聽這話,兩眼一瞪大師兄,道:“師兄,你別扯了,我從今兒起哪兒也不去了,就住京城了!”
【鞠躬感謝豔骨飄香、昕羽兒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