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徹底傻了,哪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竟然敢打咱的耳光?並且打了一回還不行,竟然又打了一回?簡直是不可理喻!女人還是很聰明的,眼見眼前這位根本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自己再鬧騰只有繼續捱打的份兒,說不得目光一躲,再不看高強一眼,躲一邊打電話去了。
打電話叫救兵?高強也不攔着她。國人的習慣就是一旦惹了麻煩,不管有理沒理,鐵定是要找關係的,好像不找關係,有理也變成了沒理似的。
這個女人剛纔說話的口氣顯然是有點背景的,不過高強認爲動不動就叫囂自己多有背景的人背景絕對大不了,因爲真正有背景的人絕對不會叫嚷自己的來頭的,就比如咱,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太子,可咱會隨便見誰就跟誰叫嚷一番嗎?
所以高強一點都不擔心這女人能叫來多厲害的幫手,且不說咱的身份了,就說陳思思,商城比她來頭更大的也不多。
“看看你,怎麼動不動就打人啊!”陳思思恨恨的對高強說道。
高強鬱悶了,話說哥們這是幫你出氣呢,最後卻落個咱的不是?不過話說回來,咱也的確衝動了,這女人沒素質,可咱打了她,豈不是顯得咱也沒素質了嗎?
“那怎麼辦?打都打過了。”高強一臉無辜的說道。
“給人家道歉去啊。”陳思思道。
“道歉?你感覺有用嗎?”高強苦笑道。對付這種不知道自己姓啥的傢伙。你越是客氣她就會越囂張,這會兒真要去跟她道歉,只怕她更要揪着你不放了。
“那怎麼辦?”陳思思也有點無奈了。說實話陳思思並不是真的多埋怨高強,這個女人實在有點可惡啊,咱不過是蹭了她一下,又不是真的把她撞得好歹了,並且咱還馬上就給她道歉了,她卻立馬跳腳的罵起人來,這種人實在是該打啊。
“涼拌!”高強道,“咱直接閃人算了。反正她也追不上咱,嘿嘿。”
高強說着就拉陳思思走人,可憐周圍圍觀的人實在不少,哪兒能那麼容易衝出包圍圈?稍一阻滯。那女人就反應過來了,也不怕高強再抽她耳光,竟然跳着腳要拉住兩人不讓走。
高強再次火了——話說哥們走人那等於是放你一馬,你非要揪着哥們不讓走,等會到了局裡報出陳思思的身份,你能落得了好?這真是自己非要找死啊,實在怨不得別人。
高強幹脆不走了,說道:“你還真不讓我走啊?那成,把你的關係能用的都用上,趕緊叫人來把這事兒處理了。我可沒多少時間賠你磨嘰!”
女人一聽高強這話,火氣更大了,不過她倒也沒敢再罵髒字,只嚷嚷着讓高強等着。
等着就等着,並且還這真沒等多長時間,商場的保安剛趕過來,那女人的救兵也來了。
高強一看不禁笑了起來,本來還以爲這女人叫囂的那麼厲害,應該在官場上有什麼背景呢,那就應該直接叫警察來了。那樣的話雖然咱只要隨便打個電話就輕鬆擺平了,可哥們還真有點不太好意思——話說仗着副市長的名頭欺負個孕婦,說出去丟人啊。
可沒想到這女人叫來的竟然是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壯漢,那架勢一看就是個混混,還是混的並不怎麼高級的那種。
國內沒有黒社會。所有在道上混的都只能算是混混,不過混混也有檔次的。有點實力的混混就如同趙三爺,名下有正經生意,和白道上關係很不錯,只是背地裡也養了一幫子兄弟,乾點見不得光的勾當。即便檔次低的,也分三六九等,只會喊打喊殺,叫嚷江湖義氣的,絕對是最低檔次的那種。
就例如眼前這位,這年頭了還在脖子裡掛個金鍊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幹啥的似的,一看都不是什麼有腦子的人,沒腦子還混江湖的,檔次能高得了纔怪。
“是你丫的打了我姐?”那位金鍊子一到現場,立馬就衝高強乍着膀子嚷嚷了起來,那架勢似乎準備一言不合就要給高強一拳頭似的。
高強哂笑一下,根本沒搭理他,繼續和剛到場的保安說着事情的經過。當然了,從高強嘴裡出來的話顯然有點不盡不實,對於那女人的不講理誇大了數倍,對於咱先動手打人,自然就只說可能是衝突混亂中碰到了。
金鍊子一看高強這麼不給面子,頓時火大了,也不管保安勸阻,直往高強跟前衝。那女人眼見自己弟弟的塊頭比高強大得多,不免底氣又硬了,一邊跟着金鍊子往前衝,一邊叫囂道:“就是這小王八蛋和那個小浪蹄子,竟然敢撞姑奶奶,看我今天不扒了你們的皮!”
高強眉頭再次皺了起來,看來有些人真是記吃不記打啊,這纔多大一會兒竟然又罵上了?看來今兒這事兒不給她點厲害不行了啊。
說話間,金鍊子就衝開了兩個保安的攔阻——這也難怪啊,人家保安拿的是死工資,動動嘴巴勸阻一下還好說,眼見金鍊子舉起了拳頭,那女人也揮起了指甲,兩個保安自然退避三舍了。
打退了兩個保安,兩人徑直就朝高強衝了過來,高強一邊把陳思思護到身後,一邊不禁嘆息,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兒?哥們怎麼碰到個潑婦加無賴的組合呢?
雖然潑婦加無賴,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無敵二人組,可惜的是他們遇到了高強。
眼看着金鍊子一拳揮來,高強擡手就抓住了金鍊子的手腕,一擰就消了金鍊子全身的力道,然後順勢一送,金鍊子就向側後一個踉蹌。撞在了潑婦身上。
可問題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眼看高強隨便一伸手,就顯露出人家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們無敵二人組能抗衡的,可這倆貨竟然還不知死活的更加暴怒了,如同瘋魔了一般再次朝高強衝了過來。
高強都懶得動手了,對付這種東西,你不把他們打痛打怕了,他就會一直跟你鬧個沒完。
所以高強直接動腳了,一腳踢在金鍊子的胸口上,金鍊子足有二百斤的身子竟然直接倒飛出去。
誰知道那個潑婦也不知道那根神經沒對上,竟然擡手想去接住金鍊子。可憐金鍊子那二百斤的體重又豈是她能接得住的?即使金鍊子並沒有直接撞進潑婦的懷裡。卻也直接把潑婦撞得連退兩步,“咔嚓”一聲,她的高跟鞋細長的鞋跟斷了,潑婦腳下一崴。竟然摔了個高難度的一字馬!
潑婦頓時一聲痛呼,可憐她又豈是能做出一字馬的人?這一下頓時就僵住了,動都不敢動一下,虧得金鍊子久經沙場,雖然被高強踹得不輕,竟然很快就掙扎着爬了起來,跑過來把潑婦扶了起來,不過等潑婦站起,才赫然發現,她腳下那片地上竟然一片血漬。
高強頓時有點傻眼了。那啥,莫非這潑婦真是個孕婦?這個一字馬做得流產了可就真是太罪過了啊……
陳思思也慌了,湊上去想問一下潑婦的情況,可本來嚇傻了的潑婦突然暴怒起來,竟然擡手就朝陳思思臉上抓了過來。
果然是極品中的極品啊,你丫都出血了,指不定就會流產呢,你竟然不說趕緊想辦法去醫院,還有心思打人呢?
高強又豈會讓她傷到陳思思,一把就把陳思思拉了回來。
潑婦終於癱倒在地上哭出聲了。一邊哭一邊叫道:“快給他打電話啊,他兒子沒了,我不信他還不管,讓他弄死這對小賤人,小癟三……”
高強徹底無語了。都說不見棺材不落淚,可這位見了棺材還是不落淚啊。到這會兒了竟然還這麼囂張?
不過人家囂張有囂張的本錢,人家是受害者嘛。雖然她就算真流產了,也怪不得咱,誰讓她非要鬧事兒,誰讓她不知輕重的去接金鍊子呢?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事兒也和咱有關,人家受的傷害又比較嚴重,咱可沒有囂張的本錢啊,還是趕緊找人幫忙善後吧。
那邊金鍊子忙着打電話繼續叫救兵,商場保安也又跑來了幾個,正忙着又是報警又是叫救護車的,高強也掏出了手機,尋思着找誰幫忙呢?
話說在商城,咱也不能說沒關係,可咱認識的那些人來頭實在太大了,不是省長就是廳長,就連老丈人也是個市長呢,讓他們出面處理這種破事實在抹不開這個臉啊。
至於基層上能夠得着處理這種事兒的,咱也只認識一個曾經的陳所長,現在的陳副局長而已。老陳是個機靈人,要是請他出面,就憑着陳思思的身份,他也鐵定會給咱幫忙的,可問題是老陳是北城分局的人,這家商場卻在市中心的金河區,老陳也不見得能說得上話啊。
“要不讓我爸找找人?”陳思思見高強攥着手機發愁,就悄聲說道。
“別介,你爸本來就對我整天鬧事兒不滿呢,再讓老丈人對咱有了大意見,我這個女婿就當不成了啊。”高強笑道。
“去死!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嘴呢,趕緊想辦法吧。”陳思思咬牙道。
“想什麼辦法?只能找怡姐了啊……”高強搖頭嘆道,話說咱發現咱只要以來商城,就鐵定要給韓怡惹麻煩,韓大小姐都成了咱專門的善後小組了。
“怡姐,嘿嘿,忙着呢?”高強撥通了韓怡的電話。
“怎麼?又惹事兒了?”韓怡笑道。
“嘿嘿,你還真瞭解我啊……”高強苦笑道。
“怎麼?真是又惹事兒了?我說你小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走到哪兒就惹事兒惹到哪兒……”韓怡無奈的道,“說說吧,這次又惹了誰了?”
“不知道什麼來頭,看那樣子應該是小人物,不過,那啥,對方可能流產了……”高強尷尬的說道。
“什麼?”韓怡驚叫道。“把人打流產了?孕婦你也打?你。你小子……”
“不是,那啥,你別急啊,聽我說清楚了你罵啊。”高強趕緊把事情經過簡略說了一下,道,“怡姐,這事兒真不怨我和思思啊……”
“好了,我知道了,問題不大,我找人說一下好了。嗯,如果有人能幫你作證的話就更好了……”韓怡很快就進入了角色,開始佈置善後問題。
掛了韓怡的電話,高強拍拍陳思思。示意她沒事兒了,然後看看左右,拉過一個剛纔差點被潑婦撓一爪子的保安,道:“哥們,剛纔的情況你都看到了,你幫我做個證怎麼樣?”
那保安也看不過潑婦呢,一聽高強的話,立馬說道:“做什麼證?這有監控,剛纔的情況都錄下來了。”
高強順着保安的手指一看,果然頭頂上有監控。還有兩個攝像頭指示燈正亮着呢,絕對把剛纔的情況拍得清清楚楚。
正說着呢,救護車和警察同時到場了,潑婦立馬被擡走了,警察一看有人差點流產,那就是大案子啊,二話不說先把人全都帶回去再說。
來的警察是文化路派出所的,當然出警的人並沒有什麼一個領導,只是幾個普通警員而已。可到了派出所沒多大一會兒,所長就親自出面了。
高強心說思思姐的動作果然夠快啊。這纔多大一會兒,就安排好了?可緊接着高強就發現不對勁兒了,那所長竟然和金鍊子說話很客氣——高強也是警察出身的,自然清楚基層裡面的道道。就算是關係戶,人家也不可能明擺的表現出來。表面上還是要公事公辦的樣子,只是略微表現出一點客氣就很能表示問題了。
莫非這所長是對方找的人?嘿。果然是有些背景啊,能勞動所長出面,這位金鍊子看來並不像他表面上那樣,應該混得還算不錯?
所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倒也沒太爲難高強和陳思思——像當初在靠山鄉的時候,何所長動不動就給人上手段不一樣,省城的派出所還是多少規矩一點的——至少在沒搞清楚你的底細之前,是輕易不會動你的。
不過很快所長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了——那潑婦果然流產了!
其實不用所長態度強硬,高強心裡也不太好受啊,話說哥雖然沒殺伯仁,可伯仁因爲哥死了,哥究竟有沒有罪呢?
有罪沒罪誰說的算?當然是誰的關係硬,誰說的就算。
就在所長同志被高強那一副一點都不配合的態度搞得心頭火大,正準備給他安排點節目的時候,金河區分局衛副局長突然來了派出所,衛副局長也不說有啥事兒,只是所長辦公室一坐,只管喝茶抽菸,讓所長同志該忙啥忙啥。
所長就有點坐蠟了,話說衛副局長雖然什麼都沒說,可那意思還不是明擺着呢嗎?今天所裡沒別的特殊的案子啊,顯然就是因爲那一件事情罷了。
衛副局長在局裡可是很有分量的,甚至實力都不屬於局長,典型的強勢老二。而今天這個案子是局長交代下來的,衛副局長突然親自坐鎮,那豈不是意味着衛副局長和局長的立場不同了?可你們有什麼問題,別擺在我這小小的破派出所裡來啊,這不是讓我爲難嗎?
咱的立場究竟是應該偏向局長,還是臨時轉變聽衛副局長的話?按說是局長先開口,又是一把手,咱應該聽局長的安排纔對,可局長只是打了個電話過來,而人家衛副局長卻是親自到場啊,也就是說局長和那一方的關係可能很一般,而衛副局長和另一方的關係卻相當近,不然也不會親自跑一趟了不是?
可憐所長同志哪兒知道,不管是局長還是衛副局長好,和雙方根本就不認識,就沒見過面,他們全都是按照上面的指示辦的。只不過局長同志不會做人,對領導的安排只打了個電話就了事了,而衛副局長之所以能成爲強勢老二,就在於人家好會弄事兒,領導一句話立馬就當聖旨辦,也不管究竟是什麼情況,顛顛的就親自跑了過來。
所長同志權衡半天,還是拿不定主意究竟怎麼辦,最後乾脆一咬牙,向上級彙報:因爲事情雙方各執一詞,並且有人傷至流產,案情比較嚴重,請求局裡親自處理此案。
得,矛盾上交了,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
看看,這就是爲什麼所長同志只能當所長,關鍵時刻不站隊怎麼行?他這矛盾一上交,不管最後是局長勝利還是副局長沾光,論功行賞的時候肯定沒有他的份兒,甚至回頭兩位大佬一時興起,還要追究一下他沒支持自己的麻煩呢,並且那時候絕對沒有兩一方會維護他一下。
於是,高強和陳思思以及金鍊子被轉到了金河分局。
到了金河分局,衛副局長就和高強陳思思見了個面,拍着胸脯保證這事兒絕對不會有問題,他馬上就會安排人趕快處理的。
可這個“趕快”卻足足過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天黑也沒“趕”出來,高強就明白了,這事兒只怕又有變化了。
果然,韓怡跑來了分局,見到高強就說道:“事情有些棘手,對方的來頭好像不小,市局有領導發話了……”
高強眨巴眨巴眼,話說那潑婦和金鍊子的素質可實在不像多有背景的人啊,他們哪兒來的關係,竟然能讓市局的領導發話?
【感謝看不出來我最大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