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狗官
高強的確是走了黴運,還是非常大的黴運。
第二天才一上班,高強就聽到了一個讓他恨的罵孃的消息——據說昨天喬區長在辦公室裡哮喘發作,差點當場沒救兒,虧得東柳鎮的高副鎮長在場,才救回喬區長一命……
流言,又是流言!
不過這次的流言中,高副鎮長可不是得罪投資商的反面教材,而是成了救了領導的大功臣,流言之中對高副鎮長很是盛讚,似乎成了醫術高明,人品一流的聖人一般,極盡吹噓之能事。
高強怒了,這事兒不是明擺着給咱挖坑的嗎?要知道當時在場的只有喬區長、小劉秘書和自己三個人,喬區長當然不會到處瞎說,而小劉秘書是區長的親信,毫無疑問,這個秘密就是咱散播出去的,並且咱還自吹自擂,厚顏無恥的以救了領導的大功臣自居!
可問題是,這話可不是咱散播出去的啊,那事兒咱連一個人都沒告訴過!
可惡!
“喬區長,身體好些了嗎?”
高強直接把電話打給了喬佳琴,這事兒得說道清楚啊。
“高副鎮長,你有什麼事兒嗎?”喬佳琴的聲音很淡,很冷,根本就不像是對救命恩人的口氣,反倒是跟仇人說話似的。
高強心道壞了,怕是喬區長已經聽到流言了,已經認定是咱散播出去的了。想想也是,咱在人家喬區長心目中的形象可不怎麼樣,她絕對有理由先懷疑是咱散播出去的。而不會先懷疑她的秘書。
“喬區長,那啥,昨天我離開區委後,就回了市裡。晚上又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這個……”高強很隱晦的暗示,咱昨天離開後就不在區裡,這兒的流言跟咱可沒關係。
喬區長沉默了一下,道:“你沒別的事情,那就這樣吧!”
“啪”,電話掛斷了。
高強就撓頭了。什麼意思嗎?我這話你信了還是沒信?給哥們個準信行不行?
且不管喬佳琴信不信,反正高強是徹底怒了,麻痹的,究竟是誰在害我?其實也不用問。喬區長不會自曝自醜,咱又沒說出去,那就必然是小劉秘書了!
丫的,老子又沒找你惹你,你個三八害老子幹嘛?
再想想。小劉秘書也沒理由散播這個流言啊,咱雖然和她不太對付,可畢竟不是啥大矛盾,她不至於這麼極端的陷害咱吧?再說了。她散播出這個流言,不單是害了咱。更被動的是喬區長,哪兒有身爲秘書害自己領導的道理?
這事兒有點蹊蹺……
想到這裡。高強就皺着眉頭坐回了辦公椅上,點了根菸,仔細尋思了起來。
按道理來說,咱纔剛到紅灣區工作,除了東柳鎮幾個老傢伙之外,嗯,還有喬區長,咱沒得罪過別的人啊,應該沒人這樣刻意的針對咱的。曾健飛散播的那個流言先不說,喬區長這個流言顯然並不是直接針對咱的,那應該是針對喬佳琴的。
可事情鬧到這一步,咱卻很被動,不把這個傢伙查清楚,咱這口氣怎麼出?問題是咱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想弄清楚究竟是誰在背後搞事兒,還是得先摸清楚區裡的情況才行。
於是,高強抓起電話打給了組織部長廖橋山。
“廖部長,我是小高啊,呵呵。”
“小高,這麼早有事兒?”廖橋山笑道。
“沒啥事,就是問問廖部長中午有空沒,一塊坐坐?”高強道。
“嗯,這個……今天比較忙啊……這樣吧,還是老地方,你先去,我忙完了直接過去好了。”廖橋山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答應了高強的約請。
掛了電話,高強搖搖頭,這個廖部長實在是太牆頭草了,顯然他也是聽到了流言,這會兒尋思着不想和咱走得太近,被有心人看見。你丫你說你至於嗎?想上薛書記的船,還害怕得罪了別的人,有意思嗎?
其實也怪不得廖部長小心謹慎,雖然他有心靠上薛書記的大船,可船票不是還沒到手嗎?萬一上不去大船,又得罪了別的領導,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掛了高強的電話,廖橋山心裡盤算了半天,一是在想高強找他究竟是什麼目的——原因倒是清楚,鐵定是和昨天中午和今天早上的這兩條流言有關,可問題是高強想要怎麼解決問題纔是關鍵。
再者,廖部長又分析了一通關於這兩條流言之後,區裡的局勢發展。這兩條流言都和高強有關,同時又都和喬區長有關——招商引資歷來是各級政府的工作重中之重,投資跑了,區長能沒責任?更要命的是與此同時,區長身體還有嚴重的病,並且還隱瞞得誰都不知道,這問題就大了——喬區長還是不適合承擔這麼重的工作?
尋思了半天,廖橋山撓了撓頭,反正不管這事兒怎麼鬧騰,跟咱是沒什麼關係了。
不過廖部長也不介意在背後扇扇風點點火,然後站一邊看熱鬧就行了。
於是,中午時分,廖部長就或明或暗,指東言西的給高強同志透漏了幾點消息。例如,喬區長是前任書記安排的人,是從外省調來的。例如,本來最有希望接任區長之位的是現在的常務副區長夏哲。例如,據說喬區長的秘書小劉似乎和夏副區長的老婆有點親戚關係……
高強聽完立馬就清楚了,丫的,你個夏哲夏副區長,你丫想搞掉喬佳琴,自己好正位區長,你隨便用手段都行,可你丫憑什麼把哥們也推坑裡去?想踩着哥們的腦袋往上爬?想得倒美!
別看丫的不過是給哥們製造了一個流言,並且流言中還特別吹捧哥們一番。可這個流言的危害比曾健飛製造的那個流言嚴重多了。曾健飛的流言最多讓咱的印象在一般領導中壞一點罷了,例如閆副市長之類的大領導,還是通過楚振華能夠了解真相的,對咱的影響還有限。
可這個流言就不同了。試想,一個一轉頭就到處吹捧自己救了領導的命,還泄露了領導不想讓人知道的大秘密的傢伙,哪個領導還敢用你?這等於直接把咱以後的路都給堵死完了,除非咱調離,不然就當一杯副鎮長好了,甚至哪天被哪個領導看不順眼,擼了咱副鎮長的官。也沒人會幫咱說好話!
高強真的動了火氣,高某人一旦生氣了,就要有人倒黴了。
辭別了廖橋山,高強坐在吉普車裡。摸着下班開始動起了心思。高某人現在好歹也是個副鎮長了,勉強也算個官兒了,當然不能再玩大頭兵的手段了,再說這事兒不同於別的衝突,可不能硬碰硬的打打殺殺的。這得講點謀慮,嗯,或者說是玩點陰謀才成。
高強正尋思着呢,手機響了。
“怡姐。”高強問候道。
“那事兒查出來了。”韓怡道。“本來以爲那件事情已經完結了,不過有人還是不死心……根據現在的情況看。有人把嚴新陽的死怪罪到你頭上了。”
高強眨巴眨巴眼,心道這還真沒冤枉咱。
“根據我查到的情況看。曾健飛和楚振華投資的事情,有嚴市長的手腳,給了他們很大的優惠條件,另外應該還承諾對曾健翔做出照顧。”韓怡又道,“不過曾健翔的事情不用擔心,有張叔叔在,他們折騰不出什麼花樣,只是你這個投資……”
高強皺了皺眉頭,本來還以爲只是一個曾健飛想幫弟弟報仇,這才鬧騰咱呢,原來背後還有人?並且連嚴新陽他老爸都出動了?丫的,你一個堂堂大市長,竟然用起這種轉彎抹角的手段來對付咱這個小小的副鎮長?嘿,還別說,咱這待遇還真不低。
“小強,怎麼不說話?”韓怡關切的問道,還以爲高強嚇傻了或者氣暈了呢。
“沒事,那啥,怡姐,這事就這樣吧……”高強說道。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想不出什麼好的應對方法,且讓某些人和曾健飛蹦躂幾天好了。
“小強,要不我幫你拉點投資過去好了……”韓怡道。
“嗨,怡姐,我又不是在招商局上班的,有沒有投資都無所謂,呵呵,再說了,他們想拉走楚老爺子也沒那麼容易,我還沒答應呢不是?”高強笑道。
“呵呵,那成,有難處就給我打電話。”韓怡見高強有心思笑,也就放心了。
掛了電話,高強捋了捋頭皮,這事兒弄的,正發愁着一個常務副區長呢,這邊又蹦出來一個市長,嗯,雖說不是咱裕南的市長,管不住咱,可畢竟也讓人頭痛啊。
不過高強是什麼性子?哪兒會將這點難處放在眼裡?丫的,你們想折騰老子,老子還想折騰你們呢!
嗯,一步一步來,等咱先把夏副區長這個問題解決了,再說曾健飛這幫傢伙!
高強抓起手機就打了幾個電話出去……
第二天一早,一個流言在紅灣區傳播開來——據說,昨天晚上區治安大隊例行查房,竟然查到了夏區長在紅陽賓館開房。
領導也是人嘛,人家夏區長正當壯年,老婆飛形象也有點對不起觀衆,爲工作嘔心瀝血的領導偶爾放鬆放鬆,開個房什麼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問題是,據說和夏區長開房的那位竟然是喬區長的秘書小劉。
這意味着什麼?大家好好猜去吧!
當肖斌例行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高副鎮長的時候,高副鎮長意味深長的笑了。
跟我玩流言這一套?你們還嫩點!
什麼叫流言?不僅僅是傳播事實,讓人相信,更高的是傳播謠言,讓人不信的同時還願意相信!
夏區長和喬區長的秘書開房,這當然不是事實,不過這並不妨礙有些人雖然不信,卻願意相信。
更重要的是,不管有沒有人信,至少會有好事者將小劉和夏區長有親戚關係這個“傳言”給挖掘出來,徹底散播得人盡皆知了——這個是事實,這一點纔是高強這個流言的重點所在。
雖然大部分傳播流言的人都是瞎湊熱鬧罷了,不過其中絕對也不乏一些眼光精明的人能夠承上啓下,猜出一些事情的本質來。
等到那時候,夏副區長的名聲就有點危險了,而咱高副鎮長的名聲就又回來了。
至於那些看不清本質的傳播者們,高強也不擔心,有了夏副區長的流言,誰還會關心咱這個副鎮長的流言?根本就不用管,要不了多大會兒咱那點事兒就會被人忘個乾淨了。
還有,高副鎮長的手段可不止這一點,讓夏區長更頭痛的問題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