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似乎並不如何的意外。
而凌雪梅卻忽而眸光一閃,流轉了幾許狠色。
她已然確定了聖音就是葉允藍,那麼聖音便是敵人。
那縷銀色的絲線卻也是輕盈的凝集在了凌雪梅的掌心了。
而凌雪梅手掌揮舞之間,卻也是頓時光華流轉,光彩盈盈。
仿若是排山倒海,層層疊疊的華彩,就這樣子的鋪天蓋地,光華流轉,如此而來了。
可是那極爲奪目的光彩之中,卻也是蘊含了無盡的危險和恐懼。
仿若只要輕輕的一沾,就是會被奪走了性命。
凌雪梅知曉聖音的武功是在自己之下的,故而也是將所有的力道都是凝聚在了緋色蛛絲一般的武器之上。
唯獨速戰速決,勝了聖音,才能將那些背叛的獸營殺手都是統統殺死。
原本凌雪梅的武器是一柄巨大的劍,可是如今她的武器卻也是走了極端,那是一根極細的一根絲線。
極重、極輕。
本來極重之物是最難駕馭的東西。
可是比起那等極重之物,
那極輕之物,卻也是更加的難以駕馭。
凌雪梅手指尖的武器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道的痕跡了。那樣子的痕跡,是如此的瑰麗,又是如此的危險。
就好似越美麗的東西,就越是有毒。
那嬌貴的人體,只要是不小心觸及這些細細的絲線一下,那身子頓時也是會四分五裂了。
聖音輕嘆了一聲,卻也是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聖音極少在人前動武的。
他總是高高在上的,只用那一雙眸子,俯瞰蒼生,垂憐衆生。
如今他的武器抽了出來,卻也是一件玉石的物件兒。
光潤柔潤,流轉了幾許說不出的光澤。
似劍非劍,似尺非尺。
當聖音將自己的內力逼入時候,那玉尺卻也是染上了一縷淺淺的緋紅之色。
瞧着好似胭脂的玫瑰紅色,又好似是盈盈的人血。
當聖音這樣子的玉尺揮出去時候,卻也是能瞧見一團團一片片的潮紅之色。
伴隨着武器本身的玉質光輝,這片片的緋紅光華,似乎也是有溫潤的質地,令人不覺爲之而心悸。
那樣子悽豔欲滴的顏色,卻也是在空氣之中凝聚了一團團的胭脂紅色。
聖音的眼睛裡面,卻也是頓時平添了幾許深邃。
凌雪梅此時此刻,卻也是不覺有些驚訝了。
聖音的武功原本是不如自己的,這一點凌雪梅心裡面是很清楚的。
可是如今,聖音的武功,卻也是顛覆了凌雪梅的認知。
她感覺到了對方爆發了強大無比的能量,似乎也是要將自個兒生生吞噬一般。
她的武器是蛛絲,如今聖音的玉尺卻將蛛絲一絲絲的粘稠起來。
那風中的一縷縷的氣息,卻也好似什麼粘稠之物,將王珠那道身影給生生困頓住了。
凌雪梅原本以那無比鬼魅的身影著稱。
可是如今,她的身軀似乎一點點的被羈絆住了,也是開始動不得了。
她的身子,卻也好似生生被困頓住。
凌雪梅的身法仍然是很快,在普通人的眼裡,那就好似鬼魅一般。
可是實則,凌雪梅的身子已經是慢了下來。
在聖音的眼裡,凌雪梅已經是流出了破綻,有了可趁之機。
咚的一下,聖音卻也是攻其破綻。
那玉尺擊中,凌雪梅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那件雪白的衣衫之上,卻也是冉冉沾染了鮮血,染上了一團團的血花兒。
那空氣之中,攪動的氣流旋轉,劍氣融入了氣流之中。
刷刷幾下,那些細碎的劍氣在凌雪梅身上也是平添了若干傷口。
凌雪梅退了幾步,卻也是屈膝站定。
她一伸手,擦去了脣角的鮮血。
瞧着凌雪梅如此姿態,聖音心裡面甚至涌起了縷縷興奮之意了。
這樣子的畫面,對於聖音而言可當真期待已久啊。
正因爲凌雪梅武功比他要高些,所以聖音每一次接近,都是傷痕累累。
他想要親近凌雪梅,就好似要去接近高嶺上的花兒。
一旦接近,便是傷痕累累。
凌雪梅縱然是受傷了,仍然是兇悍無比。
正在這個時候,王珠卻也是說道:“好了雪娘,葉公子溫文有禮,既然是如此,又何必急着動手。”
聖音微笑:“這是自然。”
她輕盈的走動,豔麗的衣衫仿若是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輕盈的流轉綻放。
王珠到了幾邊,輕輕的爲自己倒了一盞茶,隨即示意聖音坐下。
聖音謝過了王珠,並且坐在了王珠跟前。
他仍然是這般溫和、有禮。
而王珠仍是這般斯文、客氣。
兩個人似乎並不是仇敵,而是相互飲茶的朋友。
聖音不覺輕語:“皇后事到如今,仍然是這樣子的鎮定自若,難道,皇后內心之中竟然是並不覺得害怕?”
他目光滑過了王珠,看到了王珠身後站着的凌雪梅。
凌雪梅容色是那樣子的專注,樣子又是那樣子的認真。
沒有王珠命令,凌雪梅也是不會輕舉妄動。
而凌雪梅的衣衫之上,還沾染了幾許的血污。
如此這般瞧見,凌雪梅居然顯得是更加美麗了。
聖音瞧見了,卻也是不覺砰然而心動。
王珠微笑:“那就是要瞧瞧,葉公子是要權力,還是要痛快了。我自認幾次三番的,壞了公子的好事,公子心裡並不是很喜歡我。可是你也是知曉,我是陛下的心肝兒肉,愛惜我得緊。就算陛下死了,如今葉家落魄,這天下也是落不到葉家的手裡。倘若將我拿成了人質,那麼陛下一定會聽葉公子的話兒的。”
聖音嘆了口氣:“皇后娘娘是如此的鎮定,陛下能娶了你,也是你的福氣了。”
王珠瞧着聖音:“葉公子,你今日能將我圍住,可是廢了不少的苦心。”
聖音輕輕點頭:“這是自然的。皇后是個有福氣的人,我對皇后算計,也並非這一日兩日。可惜,卻也是少見這成功之處。”
王珠一雙美眸之中,流轉了回憶的光彩:“我和葉公子第一次見面,便是在中辰的聚會之上。那時候你已經是風采迷人,令人十分動容。隨即,你便是隨了我回中辰,沿途保護我的安危。只不過本宮十分懷疑,我回轉大夏,這其中又是否有葉公子你的算計呢?”
聖音含笑:“宮主雖然心狠手辣,可是卻也是那世間難得一見的癡情種子。他是離不得你的。若是除了你,他不是瘋癲發狂,就是自刎殉情,總是不能活。所以,我不得不冒犯九公主了。不錯,是我買通了秋娘,摘了陳後頭上的髮釵,送到了李如拂的手中。然後李如拂對你加以要挾,讓你順理成章,回去大夏。”
說到了這兒,聖音瞧着王珠:“九公主是個孝順的孩子,縱然是和宮主新婚燕爾,夫妻情深。可是一旦知曉自己的母親有了危險,你必定是會着急萬分,去尋自己的親孃。而不會留在了這兒,享受這榮華富貴。宮主武功蓋世,才智也是出挑。你若那時候留在他的身邊,卻也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王珠也感慨:“是呀,可是既然是如此,本宮卻也是不覺萬分的好奇。既然那個時候聖音使一路跟隨,既然是有許多次的機會,對我下手。爲何竟然是遲遲未覺呢。”
聖音冷笑:“如今想來,那時候諸多機會,可是卻並未成功,當真是一樁遺憾的事情。原本製造大夏內憂外患,甚至唆使謝家叛亂,要將你大夏皇族顛覆,並且讓九公主你死於叛亂之中。豈料這種種的計劃,卻也是並沒有成功,反而順利讓王曦登基成爲了大夏的陛下。我見謝家頹勢已顯,也是懶得理會,更加沒有支援謝家。”
於是,謝玄朗和白薇薇也是慘死在那場叛亂之中。
“至於我遲遲未曾動手的緣故,卻也是凌雪梅了。那時候她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劉柘,想要離開碧靈宮。端木紫麟跟她許諾,只要護着你平安,只要你這次去大夏安然無恙,那麼凌雪梅就能夠去劉家嫁人。”
說到了此處,聖音胸口一陣子的翻騰,說不出的難受。
他做夢也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爲劉柘這個廢物而計劃受阻止。
“雪娘,她倒是毫無鬆懈。更要緊的是,她素來不信任我。連我想要碰她一下,就必定是會被她所傷。說來可笑,正是因爲這樣子,無論是付諸武力,還是用計欺瞞,可都是一點兒用都是沒有的。我在大夏許久,一直都是沒有機會。”
王珠卻也是不覺瞧着他,然後緩緩的說道:“如此一來,本宮內心之中卻也是有一個困惑,難以解脫。你如此行徑,自然是武功不如修羅使,所以方纔處處受制。既然是如此,今日你能贏了修羅使,並不是你隱藏實力,而是突然而然,便是武功大增了。”
聖音微笑,輕品茶水,卻也是避而不答。
他既然是不回答這個,王珠就問另外一個問題:“秋娘是你收買,聽說聖音使會一門奇妙的秘術,能將人催眠,然後讓這個人做出平時絕不會做的事情,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