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罵了一句:“小屁孩,居然吃我豆腐。”
他陰沉的目光掃來:“你在嘀咕什麼?”
我裝作一臉無辜:“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說,你幻聽了吧。”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放棄了與這件事糾結,擡頭看着他的大哥,眼中有說不出的委屈。
想必他大哥一定逼迫他經常學習,經常練武吧。這樣和諧的範圍和我身在的國家比起來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我對着大王子說了一個再見的手勢,然後跟着三王子繼續去了宴會上面。
看着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我還清醒如初,心裡感嘆,這就是有朋友和沒有朋友的區別啊。
看着空蕩的地面,我有一種想要將面前的解酒悉數而盡的衝動,醉了就不會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情了。
當我的手握住冰冷的酒壺時,三王子的手故意按在了酒壺上,嘴裡嚷嚷着:“你一個女孩子,喝什麼酒?”
我冷哼一聲,反駁道:“總比你一個小孩子喝酒好。”
無論什麼時候,他鬥嘴總是鬥不過我。
他別過頭,放棄了和我交談,可是這兒的酒被他控制了,不代表別人那裡就沒有酒,我蹭到了別桌,偷偷摸摸的拿來了一壺酒。
三王子麪色不善的看着我,像是我偷了他的東西一樣。
甘釀入喉,宛如火燒一樣灼熱,嗆得我忍不住咳嗽。
三王子白了我一眼:“就說你不會喝酒了吧,還硬要喝,話說,你不是看到我二姐和你心愛的人在一起傷心了吧。”
我怔怔的,說不出話來,的確被他說中了呢。
他看我臉色不對,拉了拉我的衣袖:“你不要不高興啊,當我開玩笑就可以了。”
可他的話確確實實已經說出來了,又怎麼收得回去。
秦韻,全部人都知道我愛你,可你呢,你對我就那麼冷淡嗎?
西域王看着二公主一直在秦韻身邊很開心,就差下令賜婚了。
我卻在想,如果西域王下令賜婚,我會不會飛鴿傳書給父皇,讓他借兵馬給我砸了這個婚禮。
再怎樣,我也只是想想罷了,藉着酒膽想想。
三王子一直在我的耳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可我一句話也沒有聽清楚。
這個宴會持續到了很晚,至於我什麼時候回去的,我並不知曉。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醒來,頭暈暈沉沉的,我詢問旁邊的婢女,我是怎麼回來的。
她一臉的笑意:“自然是三王子送你回來的啊。”
不知爲何,我看着她的笑意有一種冷到背心的感覺,我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雖說有點凌亂但是絕對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那她笑什麼?
我不禁沉聲問道:“你在笑什麼啊?”
她露出狡詐的笑容:“天機不可泄露。”
我瞪了她一眼,決定不理會她的笑容。
我剛剛梳洗好,三王子便過來了,還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的笑容實在讓我不忍直視,沉默了半響之後我才問道:“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
他一聽這個便十分激動,手舞足蹈:“你不知道昨晚的場面好混亂,你的酒量太差了,看着你喝醉了啊,那個樣子真醜,我都想一鞋底給你拍過去。”
我目光一凜:“說重點。”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略作沉思後說道:“重點啊,重點就是你喝醉了。”
我抑制住心中的怒火,抓住自己的衣袖,一直在默唸:“南無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不應殺生。”
三王子看着我在做深呼吸,取笑道:“你這樣是幹嘛啊?真像烏龜。”
就他這句話把我氣成了重傷,他就是這樣的人,經常把人氣得七竅流血。
“你能不能正經的告訴我,昨晚我喝醉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有點惱怒,不想被他一直戲耍下去。
他略作深沉的搖搖頭:“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會忘記昨晚那個瘋狂的你,記住今日這個喜歡生氣的你。”
我抿嘴半響不語,因爲我實在找不到什麼話來剋制他。
電光火石之間,我好像抓到了什麼:“三王子,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去找你王兄!”
他眼神透露出來兩個字:你狠。
他果然最懼怕大王子。
彎彎繞繞之後,他才終於如實的說道:“昨晚啊,昨晚你抱着秦韻說要嫁給他,不嫁給他你就去當尼姑,我拉都拉不住,還說不嫁給他誓不爲人。”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並不相信他的所言所語,我那麼矜持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抱着他告白!而且還拉都拉不住!
他雙手一攤:“你不信啊,要不要我表演給你看?”
說完,便要站起身來表演,我制止了他,他表演出來的場景一定慘不忍睹,所以我還是不要看了。
事已至此了,既然告白就告白了吧,我關心的問道:“那秦韻有沒有說什麼啊?”
坐在椅子上的三王子站起身來,在房中走了幾步,我急躁的催促他:“你快點想啊。”
“他讓你嫁給我,啊哈哈。”他笑得一臉春心蕩漾,擋不住的*陣陣襲來。
我嘆了一口氣,爲他默哀了三分鐘,我這幾天都不要理他了。
明顯就是他跟我開玩笑的,我根本就沒有那麼丟臉的跟秦韻告白。
但是我心中卻又在想,如果我昨晚真的跟他告白了,他會是什麼表情,是錯愕,還是平靜。
無論他是什麼表情,都不會是驚喜吧。
三王子看我垂頭喪氣的,知曉我是真的生氣了,還未等他有所言語,我先發制人:“你走吧,我累了。”
他略帶委屈的看着我,我語氣嚴厲了幾分:“我說我累了你沒有聽到嗎。”
他有些不捨的看了我一眼,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以後幾天我一直未曾搭理過他。
到後來,他也不來我這裡了,只是命人送來了一盆花。
徐徐綻放的花朵在夏日枯萎的樹木中尤爲扎眼,再三詢問我身邊的婢女後才知道那是三王子送來的,我準備命人拿去扔了,卻發覺這朵花的模樣和記憶中的那副圖極爲的神似。
這不就是棋染命令我和秦韻來尋找的花朵麼。
我漫不經心的問婢女:“你們這兒這種花叫做什麼名字?”
她極爲得意的回答:“忘香,這可是十幾年前發現的花朵呢,而且只有我們西域纔有。”
我看了一眼她得意的笑容,每個人介紹自己家長獨特東西的時候也正是這種表情吧。
那林鵬怎麼來的這忘香,他們肯定在很多人身上都佈下過這種毒,這種花在西域這裡是擺設的東西,但是到了林鵬他們手中,加點東西就成了毒藥,還可以把這種花當成主藥,加入一些有益的東西就是解藥,以毒攻毒。
我繼續詢問:“在你們這兒,這種花很多的。”
那個婢女似乎並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沉吟了一會回答:“也不是很多吧,但是也不算少了。”
忘香,既然林家的人有很多這種忘香製作而成的毒藥,相信他們和西域的人也有勾結吧,只是不知道是誰跟他們在同一條船上。
還有秦韻,之所以變得那麼快,就是爲了得到這種忘香吧,如果足夠那些人解毒了,那些被林家主控制的大臣會一一倒戈,轉到 我們的陣營來,不過這些都是在有足夠解藥的情況下。
那這麼說來,秦韻不理我只是爲了不引起懷疑吧,他接近公主也只是爲了得到忘香。
雖說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我也因爲我的猜測高興了好久。
三王子是好幾天之後纔來找我的,一進門他就用那種無辜的眼神:“姑奶奶,氣消了沒有啊。”
自從那次想通很多事情以後我就氣消了,如果不是他把忘香給我送過來,估計我還不知道秦韻這麼做是爲什麼。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如果你扮狗叫,我肯定氣消得更快。”
他的臉頓時變成了苦瓜臉。
我得意的笑笑,算是報復吧。
他見我笑了便鬆了一口氣,知道我已經氣消了。
我略微有點不滿:“這幾天你去哪裡了啊?”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這幾天我去忘香的種植地了,那兒出了一點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我譏笑一聲:“怎麼還要你去處理啊,也不怕你把這件事搞砸了。”
二公主畢竟是女兒身,很多任務都不方便交給她,然而大王子又無心繼承皇位,所以西域王很多事情都在磨練自己的三兒子。
我知道大王子不願意繼承皇位是爲什麼,他不想被皇位所羈絆,像他這種浪子,註定是要仗劍走天涯的,區區一個皇位,他根本就看不上眼。
而西域王也非常的開明,兒子不喜歡就算了,他就找到了自己的小兒子,如果三王子也不願意繼承,看來他只能找二公主了。
好在三王子對這些事情並不反抗,無論西域王說什麼他都一一照做,好生乖巧,可是到了我這裡,就那麼的討人厭。
我有意無意的問了忘香的幾個問題,他雖心有疑惑,卻都一一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