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曾達到過這種境界,區區數日,齊峰那種瀕死的狀態就已經好轉,差不多能勉勉強強地下牀走路,再也不用什麼都依靠幽的幫助了,雖說兩人現在已經親近了許多,少年心性,麪皮畢竟還是薄,大男子主義作祟的他不可能處處都讓一位女子來做。
外表看上去雖然依舊是疤痕滿布,體內的傷勢卻好轉許多,那些已經粉碎的骨頭,已經在草藥的催化下重接,那些骨渣更是化爲雜質像排汗一樣,從體內滲出黑漆漆的一層來,相當於是再次淬鍊了體內的骨髓,幽看到齊峰這樣的狀態,也是感嘆一聲傻人有傻福,巫族戰淵修煉極苦,除了天生異材,不然單從凝脈境跨入鍛骨境,就要重鑄換身骨骼,稍有不慎就是殘廢的程度,像齊峰這種依靠外力將骨質中的柔弱部位擊碎,再由天地靈物溫養,相當於經歷了一場屬於他的鍛骨,真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讓人不得不感慨。
已經能夠憑藉自身之力行動的齊峰,靠着牆盤坐在石牀之上,他體內的真氣在之前那場比鬥之中消耗殆盡,最終依靠着劍道堅韌的信念,才勉強抵擋下來幽那鸑鷟血脈的秘術,在生死之間的頓悟,讓他對今後的修真之路的理解豁然開朗,尤其是劍道的大門,更爲他張開了一道直通劍魂境界的道路,源天劍舞,齊峰已經能夠成功施展三式了,如果說朔風式和傲雪式都是憑藉異象屬性的加持,那麼流光式就是真正感悟劍道真意,以劍心凝劍意,以劍意聚劍氣,一鼓作氣的堅韌信念疏通開的一劍,真真正正能讓他沒有絲毫副作用完整施展出來的一劍。
生死之間對於齊峰的提升無比巨大,他體內那原本僅如溪流般的真氣,現在好似徹底擴充了一倍有餘,這不光是對於劍道感悟提升的修爲,同時更重要的是鍛骨重造,相當於把齊峰本身就頂尖的天賦生生拔高了一截,這又是何等的恐怖,不過也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遇,生死之戰,非死即殘,僥倖沒死的齊峰也就是在巫道秘境這樣一處福地,才能康復並且得到巨大的好處,就算是在源天門之內,也無法這樣輕易找到如此之多的靈藥來修復自身。
真氣運行的經脈雖然還未曾全部修復,但好歹能夠讓真氣正常流轉一個小週天,齊峰默運鴻烈玄真道,悠遠平淡的氣息就像爲他的身影之上覆蓋了一層薄紗,影影綽綽,是那樣的玄妙,內視自觀,奇經八脈之中任督兩脈在骨髓的滋養下,已經徹底痊癒,正在順暢地運轉真氣,完成一個小週天的真氣運行,而陰維脈和陽維脈就是破損得比較厲害了,堆積了不少的阻塞血塊,都是內傷積淤殘留的糟粕,想要徹底使其暢通,也只能細水長流,不斷用真氣去溫養,才能早日使其暢通,相對來說,衝脈、帶脈、陰蹺脈和陽蹺脈整體損傷不大,真氣流過只是有種瘙癢和疼痛,隱忍一下就過去了。
這些天來,還是第一次知道了自己身體已無大礙,齊峰心內壓抑的巨石終於落下,這些天一直讓幽不曾地照顧自己,他也是頗爲不適,他不是那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貴公子,雖然面容姣好,頗帶靈氣,卻也算是自力更生長大的,就說在青陽峰長大的那十年吧,也沒有因爲他年幼而受到太多照顧,修真者一次悟道,十天半個月不曾見面也是尋常,他還未曾辟穀,自己動手製作飯菜,已經非常熟練了,雖不能說多麼可口,也總能比幽那經常燒製半生不熟或焦黑苦澀的食物好,也幸虧幽已然辟穀,不然這種食物,她必然是不會屈尊嘗試一口的。
嘗試着下地,兩腳入地,很是穩當,也不用手持柺杖來助行,身上傳來的那陣陣疼痛,對於現在的齊峰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他小心翼翼探出洞穴,雖然還是漆黑一片,卻總有股心曠神怡的舒適感,伸了個懶腰,卻不知扯動了哪出的傷口,疼的有些齜牙咧嘴,齊峰“嘿嘿”笑了一聲,殊不知自己現在的情況頗爲癡傻,這要讓源天門那些熟悉他的人看到,估計都沒人敢確認。
實在不忍再被幽的手藝所荼毒,齊峰拾起邊上的柴火,自行燒水做飯,他的舉動可比幽熟練多了,這秘境之中沒有太多的低等生物,幾乎都是富有靈智的異獸,這種有靈智的生物,就算是放到齊峰面前,他也不會去吃的,這倒不是潔癖的問題,而是這種食用有靈智的生靈,又跟那些以人爲食的殘暴巫族有何區別呢?雖說幽對於巫族上層有種種不滿,可她卻總歸是巫族一員,她只是想要尋求變革,永遠未曾想過去毀滅這個種族,齊峰和她都很明智地避過這個話題,這些暫且不談,齊峰掃了眼剩餘的食材,幾乎都是療傷的藥草,偶爾也有幾顆鮮嫩可口的果實,回憶下它們的名稱功效,幾乎都是療傷所用,齊峰心中也是溫暖了幾分,幽雖然手藝略顯糟糕,可還是對人非常的細心。
齊峰走神的這片刻,那邊傳來水開的“咕咚”聲,他三步並作兩步,掀開了那蓋住鍋的木頭,將一些屬性相對溫和的草藥放置到鍋裡,順便用真氣切開了那剩餘的幾顆橙黃色的果實,這湯帶着絲絲的甜味,雖說不能讓人食指大動,也總有一番風味。
因爲這裡沒有水流的緣故,齊峰也無法得知具體的時間,不過約摸着,他也應該在牀上躺了七天有餘,大概算來,他已經進入巫道秘境長達四十天了,也不知道孫師兄他們回到門派了沒有,師尊他現在的處境究竟如何。
想着想着,不自覺地,齊峰輕嘆了一口氣,還未等他從思緒當中走出,外面就傳來帶着幾分欣喜的聲音。
“喲,你小子痊癒得挺快啊,這麼快就能下地了。”
這麼多天的相處,齊峰早已熟悉這聲音的來歷,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順着聲音望去,可不正是幽麼,她的手中拖着一頭三四丈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