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教巴里.摩根做人,宋嫣會去處理,不過葉落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宋嫣雖然霸氣,但性子太直了,陰人這種事情,她不一定擅長。
所以葉落打了個電話給丁少陽,讓老丁給宋嫣出出主意。
這種事情,找老丁準沒錯。
“嚯,瞧摩根唱片這副作死的樣子呦。”丁少陽一聽樂了,“那行,我問問你啊,你是想巴里.摩根直接死呢,還是生不如死?”
葉落眉頭一皺,語重心長地勸道:“咱是音樂人,又不是殺手,不至於要見生死嘛。
生不如死就可以了。”
“瞭解。”丁少陽說道,“那這事兒你別管了,讓宋總跟我聯繫就好。”
結束跟老丁的通話,葉落髮現宋嫣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和善。
“這個……”葉落斟酌着用詞,緩緩說道,“你宋總,是正義和智慧的化身,對吧,這種歪門邪道,你不要去多沾。老丁那是泥漿裡打過滾的人物,一肚子壞水,有他給你出主意,你省心,我也放心。”
“嗯,這個解釋還不錯。”宋嫣點點頭,心滿意足地收回了目光,“對了,你已經十多天沒去看沫兒了,這週末你要是再不去,我就要把你趕下船了。”
葉落一聽樂了:“這是什麼情況?”
宋嫣淡淡說道:“這兩天她跟我聊電話的時候,提起過這個事情。她說你越是派更多的人,她反而越沒安全感。人再多,都不如你親自去一趟。
正宮娘娘都對我這個女宰相說這種話了,我要是再不讓你去,我離革職流放就不遠咯。”
“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正宮娘娘,難道還有西宮娘娘?”葉落白了宋嫣一眼,“行了,這禮拜我本來就是要過去的。被你這一說,反而走味了。”
宋嫣笑了笑:“去吧去吧,順便看看我給你們挑的新房子,精裝拎包入住的房子,你們要是還滿意的話,就直接住進去好了。”
“嗯。”
……
之後的兩天工作日,葉落手上沒什麼活兒,他就泡在錄音棚裡,聽達蒙.斯帕克的新作品。
達蒙.斯帕克加入燈塔之後,倒是挺努力的,手腳也快,現在已經在錄製第二張唱片了,這張唱片,是他寫給一個新歌手的,曲風是鄉村音樂。
兩天聽下來,葉落對達蒙.斯帕克的專業技術很滿意。這小子沒說謊,搖滾確實是他不擅長的音樂類型,做鄉村音樂,顯然更好。
只是跟達蒙.斯帕克相處,確實不太容易,這小子對身邊的一切事物都萬般挑剔,對生活品味的追求近乎病態。
比如午飯,其他人,包括老闆葉落,一份盒飯就能對付過去了,斯帕克不行,他必須驅車去蒙托克湖邊餐廳吃,因爲那是這兒附近唯一一家米其林星級餐廳。
業餘活動,葉落和查維斯喜歡釣魚,偶爾健身,達蒙.斯帕克則喜歡高爾夫,或者把玩自己收藏的歐洲古董,這小子有收藏的癖好。
比如現在,在錄音棚裡,一邊錄製唱片,作爲製作人,達蒙.斯帕克卻在把玩一枚單簧管的簧片。
“老闆,猜猜看,誰曾經含過這枚簧片。”斯帕克笑着問道。
單簧管是木管樂器的一種。通常用非洲黑木製造,也叫豎笛。
吹奏這種樂器的時候,會在吹口處固定一枚簧片。吹奏者通過簧片和吹口的空間吹氣時,配合下脣適當的壓力,薄薄的簧片尖產生振動,使樂器管內的空氣柱開始振動,因而發出柔美的音色。
練習單簧管吹奏,其中一項重要的技術,就是口型對簧片的把控。
葉落看着達蒙.斯帕克手裡的這枚含片,見他時不時地用鼻子聞一聞,覺得怪噁心的,搖了搖頭:“猜不到。”
“法國單簧管女王雅克琳。”達蒙.斯帕克衝葉落挑了挑眉毛,“這個女人的口活兒,非常好。”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雅克琳現在應該已經五十多了。”葉落翻了翻白眼,“達蒙,你小子口味挺重啊。”
“十年前她四十歲左右的時候,還是風韻猶存的。”達蒙.斯帕克笑道,“老闆,你要相信我,無論對古董,還是女人、美食,我都是鑑賞家。”
葉落摸了摸額頭,覺得這兒他待不下去了,還是去宋嫣身邊比較適應。
“嘿,達蒙。”錄音師查理笑道,“那你覺得,我們老闆身邊的那幾個女人,什麼水準?”
“哇哦,老闆的豔福,是個男人都會眼紅。”達蒙.斯帕克笑道,“不過在這兒,我可不敢妄加評論,不然宋總會讓我吃不了兜着走。”
“算你小子識相。”葉落白了他一眼,隨後起身離開了錄音棚。
今天是週五,葉落手裡沒什麼事兒,索性就早點去茱莉亞學院。
跟楚沫兒近兩週沒見面,怪想她的。
好在茱莉亞學院快放暑假了,那時候楚沫兒就能來蒙托克住兩週。
美國這邊大學的暑假,並不統一,持續的時間也比國內的學校要短很多,一般是一到兩週。
比如茱莉亞學院,暑假時間是八月中旬到八月末。
下午兩點不到出發,葉落的車子在茱莉亞學院門口停下來時,已經四點半了。
之前葉落還想稍微低調一點兒,不過眼下是沒必要了,隨着那個視頻在網上一流傳,自己是楚沫兒男友這個事實,已經無可辯駁,而且路人皆知。
既然這樣,就別藏着掖着了,自己偶爾去學校刷刷存在感,挺有必要的,這個其實比宋嫣花幾十萬美金一天僱保鏢強。
這天下午,楚沫兒還是有課。
葉落沒有打電話打擾她,想直接進去往課堂上一坐,給她一個驚喜。
走到階梯教室門前,葉落愣了一下。
人也太多了,裡面什麼情況葉落暫時看不到,但是教室後門附近,居然也站了不少學生,可想而知裡面擠成什麼樣。
瑪麗教授的學術地位,在美國的音樂教育界屈指可數,但是她講課略顯枯燥,報名聽她課的學生原先一直不太多。
如今在職業生涯晚年,公開課能有這種上座率,葉落倒也爲她感到高興。畢竟兩人之前通過電話,也算結下了友誼。
走進幾步,聽到裡面的動靜,葉落又覺得不對。
講課的不是瑪麗教授,這聲線葉落太熟悉了,是楚沫兒。
楚沫兒正在用英語,給茱莉亞學院的聲樂系學生講課。
“這是什麼情況?”葉落輕聲問站在階梯教室後門的一個學生,“瑪麗教授呢?”
“咦?你是……”這個男學生看了看葉落,好像認了出來。
葉落只能點點頭:“是我。”
“哦。”那學生說道,“瑪麗教授今天上課上了幾分鐘,身體忽然不舒服,去醫院檢查了,接下來的課,讓楚小姐代替上完。”
葉落微微頷首,明白了。
美國的大學,一些年紀比較大,或者身體狀況不太好的教授,學校會配給他們教學助手。這些助手,平時教授講課,他們作一些輔助工作。一旦教授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助手就會接手,把剩下的課講完。
而美國教育體系中的大學教師,很多都是從教學助手開始做起。
一般來說,這種教學助手,都是研究生以上的學歷,並且是畢業生。
楚沫兒以一個在校留學生的身份,成爲教學助手,並且代替瑪麗教授接管課堂,這至少在茱莉亞學院上百年的歷史中,是絕無僅有的。
葉落在門口學生們的夾縫中,看到了階梯教室盡頭,神情溫婉、但是充滿自信,正在娓娓道來爲學生們上課的楚沫兒。
她才二十歲不到,這裡在座的學生,年紀都比她大。
整個課堂非常安靜,秩序井然,學生們一邊聽,一邊刷刷地記着筆記。
葉落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
自己這個未來的妻子,無論在哪裡,都能夠綻放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