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哥自幼被立爲太子,便是他如李陵一般不好女色,將來三宮六院也得按照祖制擴充起來。
這不是煊哥兒能左右的,更不是靜姝可以逆轉的。
思及這些,靜姝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不是還沒到年紀呢嗎?待到了那時,再說罷,左右煊哥兒現下不讓我爲他選伺寢,我便也索性撂開手不管了。”
徐婉寧見了那冬卿便上了心,她一聽靜姝這麼說,便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那這個小女官,你也不打算再給煊哥兒留着了。”
這陣子,徐婉寧爲長子坤哥兒相看了好些個名門貴女,比起來,可沒有一個能及得上這冬卿的。
若是靜姝不想給兒子留,那徐婉寧就打算爲自己的兒子下手了。
靜姝看着徐婉寧急切的樣子,直接問道:“你也看中了這姑娘,想爲坤哥兒求娶?”
徐婉寧爽快道:“你要是不要我便要,這麼好的姑娘,一旦放出宮去,不定多少人家來搶呢,我倒不如近水樓臺先得月。”
靜姝笑着回道:“大嫂倒是好眼力,這姑娘確實是個極好的,既然煊哥兒不想留,我自然是不能拘着人家了。”
徐婉寧一聽這話,激動道:“那我過陣子可就託人去柳家說媒了。”
平陽笑着道:“看把大嫂急的,真恨不能立馬將人家娶回家纔好。”
靜姝勸道:“冬卿待到明年才及笄呢,大嫂也莫要着急,到底是給坤哥兒娶妻,此事該跟他商量下才是。”
平陽離京甚久,妯娌三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晌午時,靜姝留下二人在宮內用膳,還命人去瑾嫣府上將她和幼子也一併接來,待在上書房讀書的孩子們散了午學後,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
寶姐兒聽聞晌午有聚會,散了學便跑回了椒房殿,除了晴姐兒,她還順帶拉來了同在上書房讀書的雪姐兒。
小姑娘們正是豆蔻年紀,寶公主生得明媚;晴姐兒大氣水;雪兒嫺靜內斂,雖是小小年紀,但已顯出傾城之姿。
靜姝見了侄女,忙招手道:“雪姐兒快到姑母這裡來,好幾日沒見你了,姑母都想了。”
雪姐兒先是恭敬的對着靜姝施了禮,然後才緩步上前,靜姝拉着她道:“怎麼好陣子不來椒房殿玩耍了呢?”
不待雪姐兒回答,坐在靜姝另一側的寶公主道:“今日我說母后您讓她來,她還不願意來呢,是我強自將她拽來的。”
雪姐兒忙回道:“姑母這裡有貴客,我不好來打擾。”
徐婉寧看着水靈靈的小姑娘,笑着道:“什麼貴客,咱們都是一家人,你這孩子年紀雖小,倒是愛見外。”
靜姝愛憐的摸了摸侄女的髮梢:“今日來的都是公府的人,沒有外人的,你莫要多想,只管安心陪着姑母吃頓飯。”
正說着,太子煊哥兒和平哥兒兄弟兩個也進了大殿。
雖是自家兄弟,但孩子們如今長大了,也知曉了分寸,平哥兒雖頑皮,卻是走在煊哥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不再如兒時那般不知規矩。
煊哥兒雖還是少年,但他身份尊貴,自來端穩持重,雖是小小年紀,但周身的氣場已是凜然,見他一進來,大殿內原本說笑的人們皆是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
煊哥兒先朝着靜姝恭敬的問了安,又向伯母嬸母和姑母問了好,這纔在座位上坐定。
人都到齊了,靜姝命開膳。
靜姝坐於主位,徐婉寧和平陽一左一右的挨着她,瑾嫣挨着徐婉寧入座,女孩子們坐在一側,煊哥兒和平哥兒坐在另一側。
靜姝見徐婉寧時不時的盯着立在她身後的冬卿看,她心中忍不住發笑,遂轉頭對着冬卿道:“今日都是自家人,冬卿也來一起用罷。”
宮廷可不同於別處,最是講究規矩,冬卿聽了這話,愣了一下,遂忙回道:“多謝娘娘厚愛,小臣不敢僭越。”
若是在外頭,她是將軍府的貴女,可在帝王家跟前,再是顯赫出身也是臣是婢。
“無礙,本宮讓你入座,你便入座就是。”
見冬卿還在猶豫,徐婉寧忍不住道:“沒事的,娘娘既然開了口,你便坐下就是,來吧,挨着我來坐。”
說着,徐婉寧便微微挪了挪椅子,侍宴宮人會意,忙加了一把椅子上去。
餐桌寬大,每個人之間都隔着適當的距離,便是加上了一把椅子也是不擁擠的。
靜姝看着徐婉寧對冬卿的殷勤,忍不住笑着想:這婆母好,還沒等媳婦過門呢,便護上了。
冬卿略顯惶恐的在徐婉寧身邊坐下,徐婉寧見她不安,伸手拉住她的手,滿面和藹道:“若是論起來,咱們公府可是與你們將軍府大有淵源呢,咱們是世交”
柳家祖籍可是冀州,這兩年才調回的京中,這世交可從何談起啊。
平陽掩住了嘴,瑾嫣則是忍俊不禁的當場笑了出來。
話一出口,徐婉寧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她蹙了蹙眉,找補道:“說是世交好像不太貼切,但咱們兩家定是有淵源的.”
瑾嫣忍着笑,故意問道:“大嫂,咱們家與柳家有什麼淵源?”
徐婉寧冥思苦想了一陣子,卻是想不出個名堂來,她有些氣急敗壞的嗔了眼瑾嫣。
靜姝不忍看徐婉寧在未來的兒媳面前出糗,給她遞臺階道:“祖母孃家,江東慕容王的二公子的兒媳婦可不就是出身冀州柳家的嗎?”
柳家在冀州可是大族,嫁出去的女兒可以說遍佈大齊半壁江山了。
冬卿一個自幼便跟着父親入京來的小姑娘,哪裡能捋清楚這些。
她抿嘴牽強的笑了笑,看向徐婉寧道:“如此說來,咱們兩家確實有些淵源。”
徐婉寧忙道:“對對對,我就說咱們兩家有淵源嘛,這麼說來,不是世交,而是實打實的親戚啊。”
靜姝眨了眨眼。
平陽素手掩嘴,強自忍着笑。
瑾嫣可沒兩個嫂子忍功夫強,她正喝着湯,樂得一口湯噴了出來,全都灑在了一旁的徐婉寧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