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進了嬌杏的屋子,嬌杏正與丫鬟小梅和素月坐在地榻上挑豆子。
主僕三人見李翔進來,皆是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小梅連忙捅咕了下一旁的素月,低聲道:“還愣着幹嘛?好不快去給三爺倒茶。”
素月這才反應過來,答應着應聲而去,小梅也跟着出了屋子。
李翔這才朝着嬌杏走過來, 拉着她在地榻上坐下,問道:“挑這些豆子,可是又要做綠豆餅嗎?”
嬌杏望向李翔,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這麼些年,李翔心裡雖然每日每夜的都念着嬌杏,但爲了掩人耳目保護住心上人,他每月不過來這裡一兩次而已, 而且往往都是在趕上沐休, 時間充裕的時候纔會過來,像這樣白日當值,傍晚歸來自然是要陪在平陽身邊的。
李翔回答嬌杏道:“她去舅父府上了,要住上幾日呢。”
嬌杏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但卻是轉瞬即逝,她微微嘆了口氣道:“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在我這裡,人多眼雜的,若是讓夫人知曉,還是不妥。”
李翔順勢將嬌杏攬在懷中,喃喃道:“我只是太想見你了,容我好好的與你待一會兒罷。”
——
李陵走後的第十日, 靜姝終於收到了他寄來的家書, 門上將家書奉來給靜姝的同時, 也帶來了忠順侯府蘭陵郡主的一封私信。
靜姝先是迫不及待的展開了李陵的家書,李陵在信中告訴靜姝, 他已經抵達西北的樊城,正在抓緊部署,不日就要奪回被起義軍佔領的城池,李陵說他一切安好,讓她不必惦記,還特意囑咐靜姝要在家裡好好等他回來。
此刻,靜姝正端坐在公府內,她聽了樑霄回來後的描述,問道:“可看清了嗎?確定是宮裡的人?”
凌霄進了蘭陵事先越好的包間,便迅速的脫下女裝,換上男子的衣裳,翻出窗外,只從貓眼裡便看清了周晴等人。
其實,相約靜姝的根本就不是蘭陵,這一切不過是太子趙璧和周晴定下的毒計,周晴利用蘭陵郡主的名頭將靜姝騙至福雲茶樓,那裡面早佈下了太子的手下,打的就是誘捕靜姝的念頭。
原來這車上坐的人並不是不是靜姝,而是喬裝打扮的凌霄。
想到靜姝落在趙璧手中,從此只能暗無天日的被趙璧玩弄折磨,想到李陵被人這樣算計,周晴興奮得幾乎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靜姝讀完李陵的信,將其收好,又拿出蘭陵郡主送來的書信展開來讀。
靜姝收到蘭陵的信便覺得有詐,她本可以命人去找蘭陵確認下,但靜姝沒有這樣做,不過是想將計就計看清到底是何人要害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屋內竟然空無一人。
她躲在暗處,親眼見靜姝進了雅間,便帶着幾個壯碩的侍人衝了進去。
靜姝反覆讀了兩遍信箋,心中不禁生出疑惑。
樑霄搖了搖頭,回道:“這女子我原以爲是喬裝打扮的宮內女官,但細看她耳上戴的居然是雙珠。”
宮女女官宮女皆佩戴單珠,只有嬪妃纔可佩戴雙珠。
靜姝原是猜想這人會是曹皇后,因爲凌霄自幼長在深宮,熟悉宮內的人,所以靜姝才命凌霄喬裝過去。
第二日午後,一輛華車出了公府,徑直奔向蘭陵相邀的鴻運茶樓。
靜姝思來想去了好一陣,也沒理出個頭緒,便擡頭看着凌霄,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這女子的長相?”
這樣的事,趙璧自然不會親自出頭,他垂涎靜姝美色,此刻正在郊外的行宮裡迫不及待的等着呢。
樑霄聽了靜姝的話,點頭肯定道:“小的看得清清楚楚,這些人雖然喬裝打扮,但看身段面孔,定是宮內會武的侍人無疑。”
當年她一心想嫁李陵,不惜要給他做小,卻被李陵一次次斷然拒絕,這等屈辱周晴一直記恨在心,後來在長公主府上,李陵爲了爲靜姝撐腰,那射穿了她一足的一劍之仇,周晴更是恨不得將李陵靜姝生啖其肉。
凌霄沒見過周晴,自然並不認得她。
凌霄原是長公主身邊的小太監,身材並不是正常男子那般高大健壯,穿上女子的服裝,再披上斗篷,罩上女子春日出行常佩戴的紗笠,若不上前仔細分辨,也看不出破綻。
靜姝又聽樑霄說與這些人一起進去的竟還有一個女子,她疑惑道:“這女子看上去可會武嗎?”
蘭陵在信中並未多言,只邀她明日午後去鴻運茶樓,說是有要事與她相商。
靜姝將蘭陵的信收好,喚來紫雲吩咐了一通。
“沈氏,你想不到是我吧?”侍從踹開門,周晴冷哼着大搖大擺的進了屋子。
當初蘭陵郡主是想求娶三姑娘,爲這這事也曾與她提過多次,後來周瑾抗旨流放,這婚事也只能不了了之,現下蘭陵這般神神秘秘的邀請她去外面相見,若說是爲了掩人耳目談論周瑾的事倒也說得通, 但忠順侯府老夫人壽辰在即,蘭陵作爲當家主母, 定然要忙着操持老夫人的壽辰纔是,又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邀請她出府去。
方纔聽樑霄說這些人是宮內的侍人,靜姝還懷疑他們是曹皇后派來的人,現下聽說爲首的女子居然是嬪妃,靜姝便疑惑起來。
周晴卻是想親眼見到靜姝上當受騙後悽慘無助的下場,她立在鴻運茶樓之上,見公府的馬車奔了過來,親眼見靜姝下了馬車,周晴一顆被憤恨填充的內心便興奮起來。
這些人若是曹皇后派來的,定然不會參雜嬪妃在內。
自從李陵走後,靜姝的心裡便是極不踏實,現下收到了李陵的家書,她心裡終於算是踏實了些。
凌霄是個細心的人,他一五一十的與靜姝描述了一遍,靜姝這才恍然,她提筆在紙上勾畫了一通,拿給凌霄道:“可是這個人?”
凌霄看了畫像,重重的點頭道:“正是此人。”
原來竟是周晴!
是周晴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