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黎文曾在場,熊文斌也不便與沈淮深聊什麼,到新景天見過面,留朱立與渚江建設的人員在酒店草擬方案,他就先坐車回去休息;畢竟也是五十好幾的人,工作忙碌,要保持充沛的精力不容易,沒辦法留下來陪在酒店裡熬通宿。
朱立在新景天大酒店裡,包下帶會議室的半層樓;沈淮與成怡也就在酒店住下。實際上,他們入住的頂層,就在張孜她們房間的樓上。
張孜她們唱完歌,周文俊、蔡蘭、王輝、陳莉娟等人見時間過了凌晨,都想要回房間睡覺去了,而從包廂出來後張孜的精神依舊亢奮、沒有睡意,走在樓梯間裡,摟着成怡的胳膊,要去她跟沈淮的房間裡接着聊天;朱儀先一步給她爸拉過去當苦力了。
朱儀讀本科、讀研以及留校工作都是資源管理及城鄉規劃方面的專業——朱立拉着渚江建設的員工,要草擬濱江地塊的綜合開發草案,朱儀正好能派得上用場。
朱立這時候也管不上女兒辛不辛苦,總之能多拉一個兵用,就能分攤些任務出去。
KTV跟大家住的房間就差三層樓,大家沒有等電梯,走消防電梯上樓。
在樓梯間裡,張孜亮晶晶的大眼睛,帶着俏皮的神色問沈淮:“你不會恨我跑上樓破壞你們小兩口過夜生活呀?”俄而又帶可憐哀求的語氣,朝沈淮拜手,“你就大人有大量,我跟成怡實在是多年沒見面了,她回燕京那段時間,我趕巧出國進修,也沒有機會遇上,不然我也早就認識你了。”
酒店過道、樓梯間也有暖氣溢出來,不太冷,張孜從包廂裡出來,將外套折在胳膊上,上身就穿一件黑色的絲質襯衫,踩着棕色長筒靴往上登臺走動,緊繃繃的牛仔褲將她的臀、腿裹得成熟性感。
張孜嘴巴子厲害,卻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漂亮、皮膚白皙的女孩子,沈淮笑着說道:“那你可以在徐城多留兩天,沒有人會急着趕你回去。”
“拉着成怡陪我們聊一晚上,都怕你有意見,我還敢在徐城多留幾天啊?”張孜依着欄杆,轉回身伶牙俐齒地問道。
陳曼麗、成怡這一干同學、校友,張孜與蔡蘭、周文俊夫婦、陳莉娟、王輝夫婦,都在燕京工作,早就買好天亮回燕京的火車票;而其他兩個女孩子,中午也要乘火車離開徐城。
從徐城到燕京,普通火車要行駛二十多個小時,張孜就是想拉着成怡、陳曼麗玩一宿,待天亮後上火車再睡覺;倒是周文俊今天自找沒趣得很,想着拉妻子蔡蘭回房間休息,大家才從包廂出來。
沈淮笑了笑,說道:“那你們就到樓上我們房間接着聊吧,寬敞些……”
新景天大酒店雖然只是三星級酒店,但這年頭其他物價不高,就星級酒店的房價奇高,程愛軍給他及陳曼麗同學在這裡開的房間,都是較爲狹促的標間,聊天說話,或者肚子餓了點幾碗夜宵上來吃,都不如頂層的套房舒服。
張孜舉臂輕呼沈淮英明,摟緊成怡的胳膊,又摟住陳曼麗的胳膊,問程愛軍:“曼麗跟我們走,你沒意見吧?”
程愛軍舉手告饒,他雖然也想找個機會,看能不能跟沈淮拉近一下距離,但覺得這麼湊過去也顯得生硬,心想着曼麗要是跟成怡的關係能和睦起來,他以後見沈淮面的機會多得是,也不差今晚,更不會介意今晚要算他跟陳曼麗的洞房花燭夜,只笑着跟陳曼麗說道:“我明天一早還要打起精神來,開車送大家去火車站,現在先回房間偷睡一會兒。”
王輝跟還沒有結婚的未婚妻陳莉娟說道:“我也回房間睡覺了,不打擾你們到樓上去敘舊。”他也有乏意,也無意打擾未婚妻跟宿舍同學親密的聊天,看着他們的樓層要到,就打算與程愛軍一起回房間睡覺去。
周文俊暗自焦急,他站在王輝的身後,輕輕地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說道:“老程明天還要負責送人呢,你急着回房間幹嘛啊?明天上了火車,能睡一天一夜,也不差這幾個小時。”王輝要是回房間睡覺了,他也就沒有理由跟着妻子蔡蘭到樓上跟沈淮、成怡繼續保持親近接觸,想勸王輝一起上樓接着聊天去。
周文俊說這樣的話,沈淮也能明白他刻意要親近過來的用意,也笑着跟王輝說道:“要是明天上火車能睡覺,那也就不差這幾個小時了。剛纔聽你說從管理學院讀完碩士出來之後,要應聘信託投資、資產管理方面的工作,我倒忘了問你,現在有沒有眉目呢?”
“怎麼,你不會想着說要把我們燕大高才生,拉到你們東華市去工作吧?”張孜眼睛看着沈淮,說道,“那樣的話,等不及畢業後就要跟王輝結婚的陳莉娟,可就要跟你急了。”
在包廂裡,張孜她們總算是搞明白沈淮在東華市下面的縣擔任縣委書記。
霞浦縣這兩三年取得經濟發展成就很驚人,但沒有什麼宣傳,省裡以及東華市都沒有足夠的動力替霞浦宣傳,故而就全國範圍來說,霞浦遠還沒有名震天下的地步。
張孜、蔡蘭她們都沒有對霞浦縣不熟悉,更不知道霞浦縣正發生那麼驚人的變化。
在她們的印象,淮海省在沿海地區都要算髮展很落後的省份,各方面的水平都要比毗鄰的江閩等省差一大截。就她們此時所看到的徐城發展水平,跟國內的一線城市相比,也確實是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所以在她們的印象裡,東華應該是一個發展水平更差的地方。
陳莉娟早就工作,在一家外資企業裡當會計師,與王輝戀愛多年,支持工作之後的王輝再考進燕大讀博,她自然是希望王輝能留在燕京發展,燕京的機會畢竟多,而且她也不用放棄當下還算不錯的工作。
不過聽着張孜這麼說她,陳莉娟也笑着打她反擊:“誰跟你似的,整天想着嫁人。”不過她從今晚種種事也能看出沈淮的不凡之處,心知真要有這樣的人物相助,對王輝的事業發展會有極大的幫助,又假裝撇清地說道,“王輝愛去哪去哪,我可不稀罕他;再說燕京風沙大,氣候乾燥,能走我也早走了。”
周文俊在旁邊聽了卻是滿眼的羨慕。
張孜、蔡蘭、陳莉娟她們這些女孩子,即使學的是金融、經濟,在有一份薪資不錯的工作之後就圖生活安穩,事業心不強,缺乏學習的動機,也就極大的限制了她們的視野,造成對霞浦的不熟悉。
周文俊對新近崛起的梅鋼、新浦港,還是有些瞭解。
就算省市的宣傳部門,都無意大肆的宣傳沈淮在東華的成績,但梅鋼作爲躋身全國第六的鋼鐵工業聯合體,怎麼可能會沒有報社去報道?新浦港作爲淮海灣沿海最大的深水海港,已經初成規模,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引起業內人士的注意?
只是沒有廣而泛之的宣傳跟大量的正面報道,外界對沈淮是不熟悉的,對梅鋼系是不熟悉,對沈淮與梅鋼系以及梅溪新區、新浦港發展之間的聯繫,是不熟悉的。
不過,周文俊至少知道沈淮年紀輕輕,就是在一個經濟正蓬勃崛起的地方擔任縣委書記,而沈淮在今晚的表現,更說明他有着遠超地方縣委書記的影響力跟權力。
這個時候,沈淮表示有爲王輝應聘工作勾兌的意思,怎麼叫周文俊不眼饞?
要是沈淮願意替他介紹新的工作,周文俊寧可將此時所在的那家外資會計事務所高薪工作辭掉,但看王輝不急不慢的樣子,周文俊暗暗有些期待他能保持疏淡的性子,拂了沈淮的好意。
“東華這兩年的發展很迅速,要不是剛纔說起你在霞浦工作,我都想不起來,我還讀過你好幾篇精彩文章呢。”王輝笑道,“我的性子有點懶散,工作留校還是進企業,還在搖擺不定。要是有機會,我其實很想跟你請教新城鎮建設方面的問題。我的博士論文,還是看到你寫的關於新城鎮建設方面的文章受啓發,才定題了。也是之前不知道,不然我寫博士論文之前,死活也得求着成怡介紹,讓我到東華做課題研究。”
“東華還遠不能說完全發展起來,新城鎮建設,我也只是在理論上摸索一些東西,地方上的實踐暫時還沒有什麼推進,你過來做課題也做不出什麼東西來,有時間坐下來一起討論卻是可以的。”沈淮笑道。
與急於結交關係、推銷自己的周文俊不同,王輝的性子要沉穩得多,給人的感覺甚至有些淡泊,但今晚接觸下來,他的談吐、學識都相當的不錯——不過,沈淮還真不知道王輝在燕京讀博研究是新城鎮建設方面的課題,不然剛纔在包廂裡坐着就可以聊起話題,而不用應付張孜這個女人的插科打諢。
聽沈淮與王輝兩人這麼說,周文俊心裡更是羨慕。
人際結交,趣味相投、意興相合,永遠都是最佳的契機跟臺階。
周文俊進入社會這麼多年,那麼辛累,整天所期盼的不就是能得到沈淮這般強勢人物的欣賞嗎?
周文俊怎麼都沒有想到,他那麼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卻是種花不成,王輝性子疏淡反而能插柳成蔭,當真是叫他沒有脾氣。
周文俊也聽出王輝這小子不笨,即使無意離開燕京到外地去發展,但也通過課題研究這事,勾住沈淮的興趣,想必等會兒到樓上還會進一步討論相關話題。他心裡就在想,沈淮寫什麼文章,我怎麼就沒有讀過呢?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在進入事務所後,就很難再看學術性的文章。
而就沈淮寫有經濟類的專業文章發表、王輝在燕大讀博都有深刻讀過這事,引起張孜的極大舉趣,饒有興致地盯着沈淮看:“你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我們王大才子讀文章可是挑剔得很,我曾聽他吹過牛,國內經濟學家能入他眼的,沒有幾個,他們燕大也就一個譚石偉。我當時就後悔沒有將他的話錄下來,不然拿到他導師那邊去放,那真是精彩了呢……”
譚珺她爸譚石偉年過六十就從燕大退休,聽張孜說王輝在燕京欣賞的經濟學家就譚石偉一人,忍不住笑問道:“你的導師是誰?”
“這可不能聽張孜胡說八道,我要認了,不要說以後可能還要在燕大混了,博士論文都有可能過不了。”王輝笑道,“我的導師是顧亦平。”
“那真是巧了呢。”沈淮跟成怡說道,“李谷八十年代在燕大讀研究生,他的導師也是顧亦平呢……”
“不會吧,那王輝不就是李谷的小師弟了?”成怡也覺得好湊巧。
沈淮笑着跟王輝等人說道:“李谷是我們省的省長助理,省屬國企工委書記,我晚上還跟他見面來着,真是不知道你是他的小師弟,不然就介紹你們認識了。”
其實也不能算巧。
淮海經濟學院,在經濟學領域,只能算二三類學院;國內有名的經濟學者也就那麼幾個人,主要就集中燕大、津海大學等幾所高校的經濟學系裡。當年他想跳出市鋼廠那個不斷拉人下滑的小圈子,首先想的也是報考燕大經濟系讀博,只是想不到會發生之後的事情。
再細想想,王輝也是在工作多年之後,再回學校讀博,沈淮暗道:難道他當年走上社會工作,也如自己那般經歷過很大的波折?
程愛軍在徐城學習、工作多年,當然清楚李谷是淮海省實權派人物,心裡幻想着自己要是能攀上李谷這樣的人物,這些年來何至於這麼辛苦?
工作之後,連學校的導師都未必記得,所謂的同門師兄弟,關係更是淺薄。
不過,要是有沈淮這樣的人物居中勾兌,王輝要想攀上李谷這層關係,也不能算有多難。
程愛軍這麼想着,也不想回房間睡覺去了,但他的話已經出口,這時候再跟着上樓去就顯得太刻意,走到他所住的樓層,就有些戀戀不捨的推開防火門進去。
沈淮住套房,主要也是要有一個會客廳方便隨時談工作上的事情,不過朱立給他安排的套房,略奢華了一些。
會客廳倒有正常的客廳那麼,除了落地窗前有一圈真皮沙發外,玄關進來還有一個吧檯。徐城目前都沒有五星級酒店,幾家四星級之外,也就新景天算是高檔了。
大家就在坐在會客廳裡談話,女孩子們坐在窗前,沈淮與王輝、周文俊坐在吧檯邊的聊天。
周文俊這一類的人,沈淮不會特別的欣賞,但也不會因爲周文俊跟程愛軍都有些趨炎附勢就心生厭恨。
很多人說到底都是普通人,並沒有一雙火眼睛睛的眼睛,趨炎附勢不過都在向現實低頭,卑微的活着。
想想自己當年在市鋼廠,給打發到鍋爐房,掛個公用科副科長的職務,一耗三五年,要不是還有讀博跳離東華這條路可選,他那點“錚錚鐵骨”也支撐不了多少時候,或許早就向周大嘴這些人屈服,學得圓滑而趨炎附勢了;畢竟有太多的現實需要面對。
要是撇開這些因素不談,即使周文俊在專業水平要比此時在燕京讀博的王輝略差一些,但從名校畢業的他,出社會後就進入國際有名的會計事務所工作,能力及閱歷,其實都不能算差。
沈淮與王輝談資產管理、新城鎮建設,周文俊也都有能力插上話來。
而成怡希望他能跟她的同學圈子有好的交融,其實圓滑世故的周文俊與外向開朗、善於營造氣氛的張孜,都是有用處的;沈淮也不會說要將他們排斥在外、不予理會。
不過真正說到欣賞,或者在學識及視野上,能讓沈淮有所意外的,還是王輝。
“如果一定要我說啊,我不建議你留學校工作。”沈淮跟王輝說道,“雖然你讀博之前,工作過三四年,但真正說到做學問,你三四年的工作經歷還沒有辦法給你太多的沉澱。國內現在有很多做市場經濟、金融體系研究的,很多人你都看不上眼,這沒有什麼,也有很多我看不上眼的。他們從歐美學習理論,回到國內則罕有接地氣的。國內很多領域都是空白,所以他們能有一些權威跟話語權,但主要還是起傳遞跟翻譯傳播作用。而真正有更深見解的,我認識的,在國內財經體系內有那麼一些人,你的師兄,也就是我們省的省屬國企書記李谷,要算一個;高校裡確實罕見。你要能在徐城多留兩天,我倒是介紹你跟他認識啊;還有業信銀行淮海省行的行長姚榮華,要過兩天才回徐城。你就算要做研究工作,我還是可以推薦你進業信銀行的研究部門……”
沈淮沒有直接說“計經系”,畢竟王輝、周文俊都不是官場上人,但王輝工作多年,對總理王源爲首的計經系始末也早就有聽聞,聽沈淮的話語,也清楚李谷應該是計經系極有潛力的少壯派官員。
業信銀行在國內只能算中等規模的商業銀行,但就算如此,在國內也是第八大商業銀行。
業信銀行的省級分行不會設經濟金融研究部門,要是經沈淮推薦進業信銀行總部的研究部門工作,對王輝說來都是難能可貴的高起點。
雖說燕大的博士生,可以算得上這個社會精英知識分子,但國內十二多億人口,算得精英知識分子也是一抓一大把,他們也許會成爲支撐這個社會往前發展的中堅力量,真正能登上事業巔峰的,也只有時運造就的寥寥數人。
周文俊對王輝是羨慕不得了,但也知道此時不能操之太急,要是在沈淮這樣的人眼前,心懷忌恨,只會錯失最後的機會,即使心裡酸澀,也作出替王輝高興的樣子,推波助瀾的勸他在徐城多留兩天:“你反正在學校裡,早回去兩天、晚回去兩天沒啥區別,讓陳莉娟她跟單位多請兩天假就是——大不了,我跟蔡蘭也留下來陪你,徐城我們以前也沒有過來過,匆匆而來、匆匆而走,也是可惜。”又怕王輝不夠積極,周文俊衝陳莉娟,說道,“陳莉娟,沈淮說着要多留我們兩天,你跟王輝可不能當逃兵啊。”
陳莉娟怎麼會吝嗇跟單位多請兩天假?坐在窗臺沙發那邊,忙說好。
這會兒熊文斌又打電話說幹部交流的事情——沈淮看了看手錶,從熊文斌離開酒店已經過去兩個小時,知道熊文斌離開又去忙別的工作,這時候纔回到家裡。
這還沒有跟徐城市的其他常委班子成員見面呢,熊文斌就忙成這樣子,沈淮也有些擔心他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
由省委組織部主導的全省跨地市幹部交流,主要是縣處、市廳一級官員。
仕途發展,需要年歲沉澱,即使是沈淮他的升遷,也需要符合幹部任職提拔年限的相關規定。梅鋼系崛起的時間還短,黨政口的縣處級以上、能力過人又幹出實績的官員,實在是寥寥。
吳海峰、楊玉權、陶繼興皆退二線,即使復出,也只能從事一些輔助性工作,比如說吳海峰進淮海灣經濟區發展領導工作小組,負責淮海政府建設基金的工作;徐沛也不可能大方到破格提拔已經是副市長的陳兵,讓梅鋼系再多一員正廳級的大將;何清社、李鋒視野較窄,雖然還有往上發展的空間,但跳出東華到徐城來,能力又略顯不足;此時梅鋼系能過來協調熊文斌打開局面的,級別又合適的,也就黃新良、趙天明、宋曉軍等人……
聽着熊文斌忙累一天,已經有些沙啞的嗓音,沈淮走到會客廳一角,拿出煙來抽,在電話跟熊文斌說道:“老熊,你希望誰過來,你直管說。他們本人要是不願意,我幫你去做工作。”
“趙天明、黃新良兩個人,你讓出一個來,王衛成跟張拓,你再讓一個出來;徐建跟郭全,你再放一個人過來……”熊文斌也不客氣地說道。
“唉、唉,停。”沈淮忙說道,“你再說,我可要收回剛纔那句話了。人都讓你拉走了,我那邊就成空架子了。”
“……”熊文斌在電話那邊哈哈而笑。
沈淮思吟片刻,說道:“王衛成跟張拓都缺乏基層經驗,不過張拓對徐城熟悉,方便你掌握情況。郭全還要留在梅鋼,需要他出做很多的協調工作,徐建需要拓展視野,調到徐城來合適,只是新浦開發集團那邊,我還得補充人手,是個頭痛事。說到黃新良跟趙天明,我是真捨不得啊。不過霞浦縣的政府工作,只怕要讓郭成澤推薦賢明主持了,黃新良、趙天明兩個人都沒有辦法安排上這個位子。我想啊,趙天明可以調到唐閘任區長,那就讓黃新良到徐城來吧。”
不要看此時唐閘區在黨政體系內的地位要高過霞浦,但未來三五年肯定會顛過來。雖然沈淮更屬意趙天明擔任霞浦縣縣長,但情況未必總會如他的意。
如果一定要有進行利益交換,還不如現在狠狠將這個位子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