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冰倩頓時傻了眼。
剛纔吳大娘說什麼?
什麼叫做沒有保護好她?
方冰倩擡頭,傻傻的看着江離。
江離面容平靜,道:“方姑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方冰倩張了張嘴,依然說道:“我不知道她爲何這樣誣陷我,我沒有指使她,也沒有下毒害死阿青。”
江離點頭,道:“方姑娘,口說無憑,現在認證物證俱在,還是認罪吧。”
他們從吳大娘招供的地方,就是慶南伯府的花園子裡的一個角落,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瓷瓶,裡面放着的正是毒藥千機。
方冰倩不服,道:“可是我並不知道那天天香公主會去街邊小築店裡喝茶啊,而且我怎麼保證,她一定會在我隔壁,我就能讓吳大娘趁機下毒?”
江離道:“方姑娘說的有理,我已經查過了,方姑娘那幾日隔上一兩日就會去街邊小築,去了就會坐那個雅間,我想總不能是方姑娘就喜歡那個雅間吧?”
方冰倩頓時張口結舌,她能說,其實她就是喜歡那個房間嗎?
那間屋子裡,掛着一幅畫,很普通,只是一副傍晚時分,兩隻小鴨子在湖中嬉戲的畫面。
畫面很美好,方冰倩前幾日來的時候,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是誰畫的。
小丫頭們抿嘴笑道:“是我們姑娘的義兄,傅大公子的畫作,說是爲了慶賀姑娘新店開張。”
方冰倩頓時用了心。
她喜歡傅衡,已經很長時間了,傅衡像是長在她心中的一顆痣。
因爲是傅衡的東西,方冰倩就總是來,來了就算看上一眼,心中也是滿足的。
這纔是她那幾日總是會去街邊小築的原因,可是,她沒有辦法說出口。
方冰倩只覺得身心劇痛,不明白一向和藹可親的吳大娘,看見她總是笑眯眯的,爲何會有千機毒,爲何要下毒害死阿青,爲何還要誣陷給她?
江離揮手,方冰倩被帶了下去。
因爲方冰倩的原因,慶南伯府也被官兵圍了起來,慶南伯知道消息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青灰,坐在書房裡久久沒有說話。
京城中一時沸騰起來。
都知道殺害天香公主貼身女婢的兇手找到了。
慶南伯府也一時被衆人議論紛紛。
沒想到,這位方姑娘竟然是這樣的勇士。
京城裡百姓中很多都在流傳,這位方姑娘是爲了替戰場上死去的那些戰士們報仇,雖說方冰倩被認爲是兇手,但是很多人都暗暗欽佩她,還有不少學子奔走聯合起來,要爲她求情。
晉陽帝看着龍桌上那些奏章,忍不住皺着眉頭嘆了一口氣。
“你說,這些人都是怎麼想的,難道朕是要將方家那姑娘問罪的嗎?一個兩個的都在求情,好像朕就是拿不顧百姓和邊疆戰士死活的昏君一般。”
江離默默的看了看那些奏摺,稟道:“皇上的用心豈是一般人可以懂的,只是委屈了慶南伯。”
晉陽帝道:“朕到時候自會補償。”
說完,晉陽帝又看着江離和秦顧之問道:“兩位愛卿,這樣真的能將幕後的那個真正的兇手引出來?”
江離道:“皇上,現在方家這邊只招認了下過一種毒,也就是千機毒,可是屍體中的另一種毒,已經查清,是來自於西域的慢性毒藥,隔上半個時辰才發作,所以,臣認爲,下這個毒的人,應該纔是幕後的那人。”
“皇上您想,若是半個時辰後天香公主毒發,那她當時與誰在一起?嫺晴郡主作爲宮中的使者一直陪着,而程家姑娘又是那日在宴會上與天香公主正面敵對過的,最重要的是程家作爲鎮遠將軍,若是牽扯上此事,那就會上升到戰爭問題,這不正好給了獲夷族藉口?”
秦顧之一直沒有說話。
聞言,道:“皇上,這件事一定不是這樣簡單,臣記得,天香公主這一路上來一直有人想要尋釁滋事,目的是爲了挑起戰爭,站在輿論的制高點,但是應該是顧忌天香公主的身份,一直沒有特別緻命的行動,只是其中有一次,明顯就是要致天香公主於死地,當時搜查那些死士的時候,死士身上待着一個小木牌,是獲夷族的標誌,但臣認爲,這樣明顯應該是栽贓嫁禍,這一次給天香公主下毒事件,會不會與那次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江離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聞言,道:“秦將軍分析的很有道理,若是天香公主死在大夏朝境內,那獲夷族就會舉起爲聖女復仇的大旗,天香公主在獲夷的地位不亞於獲夷族王,到時候,只會是生靈塗炭。”
這些年,秦顧之看多了邊境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若是戰爭起,只會有更多的人受苦受難。
晉陽帝作爲馬背上的皇帝,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天香公主的求和,他也是順勢而爲。
獲夷族這兩年的情況他心知肚明,若是獲夷族真的有誠心,有誠意,他不介意放開一些邊境的交易和商路。
只是,總有些人爲了自己所謂的宏偉志願,而置百姓於不顧!
“繼續查,這件事一定要徹查到底,將幕後攪亂局勢的人給朕揪出來!”
晉陽帝重重的說道。
“是!”
江離與秦顧之異口同聲答道。
兩個人剛要退下,殿外小太監唱道:“太子殿下覲見。”
太子一身紅色繡金龍滾邊金線的錦袍走了進來。
“父皇!”
太子見了禮,又與江離和秦顧之點了點頭,然後道:“父皇,兒臣有事想向父皇稟報。”
晉陽帝點頭:“什麼事,說吧。”
江離與秦顧之聞言就想要退下去,太子攔住了兩個人道:“兩位大人也請等一等,本太子這件事與天香公主的下毒案有關。”
江離與秦顧之看了看皇上,得到示意後垂首站在一旁。
晉陽帝看着太子,問道:“說吧,何事?”
自上一次天香公主接風宴之後,他與皇后心中不安,於是他將太子派了差事,去了京城外,等到他回來,整個人似乎沉穩了許多。
只是,今日這又是搞的哪一齣?
晉陽帝心中泛着嘀咕。
太子拱手,向晉陽帝稟報道:“父皇,兒臣聽聞抓到了下毒的兇手,是慶南伯府的嫡女,兒臣以爲,此事有蹊蹺。”
“哦?什麼蹊蹺,你說說看。”
晉陽帝微微挑了挑眉。
難不成太子這次變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