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錦瑟一下午的時間都在想怎麼跟容洹說她去醫院看洛逸的事情。她毫不懷疑就算她不說容洹也會很快知道,因爲李安會想辦法告訴他。她現在要想的就是怎麼才能讓容洹的怒氣降到最低。
想到容洹那種易怒又易猜忌的個性,秋錦瑟就覺得頭疼無比。應付這樣一個男人,還真的非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
她擡手摸了摸被打李碧雲打的那吧半邊臉,到現在還有些隱隱的疼,趁着課間的功夫她找旁邊的同學借了一個化妝鏡,一看果然還有深淺不一的幾道紅印,難怪她進教室的時候同學們看向她的眼光就有些奇怪。
不知道看了腫了半邊臉的她,容洹會是什麼反應。是遷怒打她的人還是罵她活該?
應該是後者吧?秋錦瑟勾起有些蒼白色脣,苦澀的笑笑。
下了課,秋錦瑟也不敢拖延,直接回了容家。本來就做了讓容洹不高興的事情,再延遲迴家,這絕對是欠抽的節奏。
至於餐廳那邊的兼職,因爲今天事情太多,她又打了電話過去請求延遲一天上班。好在對方也沒有說什麼就答應了。這讓秋錦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還有些不好意思。
坐在公車裡,她眼睛望着窗外各色形色匆匆的人們,這腦子裡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容洹!這個單聽名字就有點讓人生畏的男人,已經不可避免的成爲了她今生第一個男人。會是最後一個嗎?這個問題讓秋錦瑟蹙緊了眉。
回到了容家,奇怪的是,秋錦瑟並沒看見容洹的身影。他還沒回來?她擡頭看看牆上的掛鐘,才五點不到。想必還沒下班。
秋錦瑟又鬆了一口氣,看來她還有一點時間好好組織組織語言。或者往臉上蓋點粉遮掩一下臉上的紅腫。
這麼想着,她便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廚房準備晚飯的徐姐道:“徐姐,我累了先上樓休息一下,等一下洹少要是回來,你跟他說一聲。”
“哎,好的,我知道了。”徐姐扭頭答了一句,似乎也沒注意到秋錦瑟臉上的紅印。
秋錦瑟擡步上樓,剛上了二個臺階卻聽身後有了腳步聲。她一驚,以爲是容洹回來了。
誰知,一扭頭卻看見了李安的臉。他正一臉陰暗的瞪着自己。
“童小姐!”李安首先開口。秋錦瑟知道他厭惡自己,也懶得跟他周旋所以也沉着臉沒有說話。
“童小姐運氣真不錯,濃度爲99.99%的硫酸都沒有把你怎麼樣。”李安壓低了嗓音,緩慢的吐出這句話,秋錦瑟心裡咯噔一下,腦子裡似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把所有的事情想明白了。
“那個什麼洛逸的未婚妻是你安排的?”秋錦瑟盯着李安,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真是低估了這個男人恨她的程度。之前她以爲李安只是討厭,只是不喜歡她。可現在,她知道了,他根本就是想讓她不得好死。硫酸毀容,這種損招都能想的出來,真難爲他了。
面對秋錦瑟的頓悟,李安也絲毫沒有避諱的樣子。他笑了笑,靠近二步,站到秋錦瑟的面前:“童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聰明很多。所以這一次我失手了。”言語間,他對這次沒能讓秋錦瑟毀容似乎很懊惱。
秋錦瑟看着對面這張相貌不俗卻滿臉恨意的臉,心裡升起陣陣寒意。
“你不怕我告訴容洹?”她問道。
李安挑挑眉:“怕,不過我更怕他不會相信你。”
秋錦瑟一驚,卻也知道李安說的是實話。容洹本來就不許她再跟洛逸有什麼來往,現在因爲去醫院探視洛逸,引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她再指責李安,到時候李安再來個抵死不認。容洹相信她的機率還真是很低。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秋錦瑟警惕的盯着李安。
李安揚起一個看似無害的笑容:“我想讓你害怕。你說有一個想讓你死的人總在面前晃悠,你害怕不害怕?”
他的聲音陰寒的如鬼魅一樣飄過來,秋錦瑟真的打了一個哆嗦。
“你就這麼恨我?”這句話她問的有些無力。李安或許是因爲對容洹太過忠心才恨她,可是她能有的選擇嗎?如果她能選擇,她寧願不要被容洹買來當什麼晴婦。她根本就是無辜的,誰又來憐憫她呢?
李安臉上故作出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秋錦瑟道:“是的,我恨你。你不但讓少主陷入危險中,你還讓少主責罵我。你知不知道,自從我跟了少主之後,我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從來沒有罵過我。都是因爲你,你就是個禍水。”
禍水二個字,李安幾乎說的咬牙切齒。
秋錦瑟無語的看着李安,這人的性格一看就是個偏執狂型的。跟這種人,你就算解釋的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索性,她就不解釋了。恨就恨吧。
“你的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離開。我想容洹也很不想看到你離我這麼近說話。”秋錦瑟沉着臉道。
李安怔了一下,隨即臉色更暗沉:“沒人願意跟你這樣的女人說話。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少主解釋今天的事情吧。”
他故意掃了一眼秋錦瑟的右臉,秋錦瑟沒再搭理他,轉身上了二樓。
站在衛生間的盥洗鏡前,秋錦瑟煩躁的摸着自己的臉。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事情現在這麼糟糕,被洛家人恨死還不夠現在又被容洹身邊的人惦記上,這以後的路真是想不順利都不容易啊。
可現在,她還沒有時間去想以後的事情。眼下怎麼辦?今天容洹會怎麼發落她?
秋錦瑟這邊心裡正想着發毛的時候,就聽樓下揚起了李安故意拔高的聲音:“少主,您回了?”
秋錦瑟心中一慌,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