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晚飯,除了幾個縣裡有名有姓的領導還在外,前來問候的人才暫時告一個段落。
任知衡老爺子在吃完飯,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之後,便發牢騷道:“平時叫他們做事的時候一個個都不知道躲哪裡去了,此時來巴結人,一個個跑的飛快,連吃個飯都不讓人安生!”
其他人都沒好說什麼,旁邊的任婉婷卻是笑嘻嘻的接道:“爸,您心裡得意就直說,二哥如今出息了,那也不是你的驕傲不是,犯不着這麼遮遮掩掩的。”
老爺子最是疼這個女兒,聞言瞪了一眼,沒好氣的答道:“我得意個啥,不過就是個局長,我那會子連毛太祖他老人家都見過呢。”
這話是老爺子的口頭禪,反正經常聽他說,至於是不是真的,沒有人知道。只是聽奶奶說,解放前,是聽老人家說過,當時毛太祖在山裡邊逗留過一段日子。
任婉婷卻是敢說,戲謔道:“爸,您也彆着急,再等二十年,等咱哥也當個中央首長給你到外面吹去,那時候,您就真的可以得意了。”
大家聽了,都樂呵呵的笑了起來,老爺子作勢要抽她,不過手到半空,卻也止不住笑意,自個樂呵起來。
說說笑笑一陣子,大伯任昆拍了拍自己大兒子的肩膀,朝任鵬說道:“老二,小凱今天就畢業了,之前一直在說要怎麼選擇纔好,只是那時候你還沒回來,也不好麻煩你,現在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他走哪條路好。”
任鵬看了看任凱,他這個做叔父的雖然在這小小的青山縣來說算得上是位高權重,但是這種事情他還是不好直接插手,頂多是要幫忙的時候,多使點力。便說道:“這個要看他自己怎麼選擇,他喜歡什麼樣的工作,只要不是好高騖遠,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可以幫助他。”
雖然說是自家兄弟,但是聽到任鵬答應幫忙的話,任昆還是放心了許多,便對任凱說道:“既然你爺爺和你二叔都說讓你自己選擇,那我這個做爸的也不干涉你。不過,路選好了,而且既然是你自己選的,那就得自己努力拼搏,不要到時候給大傢伙丟臉。”
任凱才畢業,其實也沒有非常明確的目標,此時只是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而旁邊看着的任曦也沒有想要插手的意思,他認爲不管到哪裡,做什麼,只要是人才,再加上有人照應,想不出頭都難。
第二天一早,好好的睡了個大懶覺,起來後,看到天氣晴好,任曦便和二堂哥任逸,身後跟着兩個託油瓶任馨和黃倩茜,一起去屋旁邊的水稻田裡挖泥鰍。
冬天的水稻田裡只有淺淺的水,大約有三十釐米左右,田間東一堆西一堆的放置着一些用來漚肥的稻草,而這些稻草則是任曦他們的目標。
因爲冬天的水溫很低,泥鰍或者是黃鱔便會找一些相對比較溫暖的地方來冬眠,而那些堆放着的稻草下面,正是這麼一個所在,就算是再寒冷的天氣,如果你把手伸到稻草下面去,也會感覺到很溫暖,大概有十度左右。
而且,在冬天的時候,因爲冬眠的關係,泥鰍和黃鱔是不怎麼動彈的,當你掀開稻草,找到洞穴挖出來時,很輕易的就能把它們抓到手。甚至,有些根本就沒有鑽洞,直接就在稻草下面的水裡。
現在的水田裡,只要你不怕冷,很輕易的就能抓到很多,而二十年後,你想要再在田間看到這種野生的美食,多半都是一種奢望。
任曦和任逸負責掀開稻草找泥鰍或者是黃鱔,而任馨和黃倩茜則拿着一個撈魚用的小網兜,如果看到挖出來的泥鰍或者是黃鱔在任曦他們沒抓住,打算遊走的時候,她們便負責用網兜把它們撈起來。
就像是遊戲一般,很有野趣,很好玩,大家嘻嘻哈哈的很快就弄了大概有三四斤的樣子。
然而,就當他們打算掃完這塊稻田就回去的時候,任曦在掀開一堆稻草的時候,居然發現了一條卷伏在溫暖的稻草中的水蛇,在給人打擾後,它很靈活的打算溜走。
任馨沒看清楚,直接就把它當做是一條黃鱔給撈了起來,任曦看到她準備用手去抓,便叫了聲:“那是蛇,快丟掉。”
其實,水蛇是沒什麼毒的,就算是讓它咬一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任曦也不過是因爲關心才叫了那麼一聲。
不過,女人天生對於蛇鼠之內的厭物的恐懼是沒辦法理解的,當任曦這麼叫了一聲之後,不但是任馨,就是黃倩茜在任馨丟掉網兜之後,她也像是給傳染了一般,丟掉了網兜,然後兩人在水裡快步走着漫無目的地躲避起來。
這樣一來,任曦和任逸就遭殃了,瞬間就給濺起的水給弄了個灰頭土臉,渾身上下不是水就是泥。當然,兩個女孩子也不例外。
不過,更有趣的事情發生在後面。因爲水稻田的水給泡了一個冬天的緣故,泥土其實已經非常的鬆軟和有粘性。
所以,可想而知,她們倆沒能多走上幾步,就在兩聲尖叫聲中,紛紛栽倒在水稻田裡,瞬間就成了半個溼人。
任曦兩個不是不想救,不過事發突然,她們兩個人又走得遠了點點,於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們一屁股坐了下去,至於事後,他們自然是幸災樂禍的哈哈笑成一團。
只是,他們也許沒聽說過女孩子會很小心眼這句話,最起碼也是沒理解透這句話,於是,但他們上去打算拉兩個女孩子起來的時候,他們很悲劇的給人家拉着栽倒在水裡,而且,他們因爲是五體投地的姿勢,樣子更慘。
回到家,四個渾身溼透的傢伙冷得直打顫,卻還在嘻嘻哈哈的笑。正在屋外和小姑子聊天的陳曉珍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罵道:“還不進去洗澡換衣服,到時候凍感冒了,看你們還樂不樂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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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任婉婷卻是笑嘻嘻的打趣道:“我都替你們丟人,捉個泥鰍都能被泥鰍給拉下水去。”
黃倩茜是調皮慣了的,見母親這麼說,便跑到她的面前示意要抱抱,惹得任婉婷急急忙忙躲開,然後又笑罵着抽了女兒一下。
這年代,熱水器在中國纔剛剛開始發展不久,現在還在大城市裡慢慢拓展市場,任家雖然算是大戶人家,但在青山縣這種落後的地區,卻還沒有潮流到裝上那玩意。
煤爐子旁的水竈裡的熱水就剛剛好夠任馨兩個女孩子洗個熱水澡,就算是臨時燒熱水,也要十來分鐘。年輕人不怕冷,但是已經被冷水打溼衣服,在冬天的寒冷氣溫裡呆了十幾分鍾,再等下去,保不齊就感冒了,於是,任曦和任逸沒辦法,只好洗冷水澡。
胡亂洗了一下,在冷得要死的情況下,任曦也沒顧得着洗頭髮,便匆匆的跑了出來。
等到燒開水洗頭時,任馨和黃倩茜已經洗完澡,臉蛋紅撲撲的走了出來,看到任曦在洗頭,毛衣的袖子又老是往下掉,黃倩茜便自告奮勇的給任曦洗頭髮。
前世,任曦記得很清楚,黃倩茜第一次給自己洗頭的時候,那是他大學二年級的寒假,好像也是現在一樣的場景,因爲袖子老是往下掉,她便自告奮勇的給自己洗頭;然後,當她時常在任曦南粵的家中蹭吃蹭喝蹭睡時,只要看到任曦洗頭,便會幫他洗,那好像已經成爲了習慣。
這一世,當黃倩茜纖細的手指按摩在任曦的頭上時,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PS:寫完這章,先說明一下,表妹只是個伏筆,大家不要看風就是雨,不要多想,也不要噴!謝謝!